在军训结束后我们迎来了第一个“十一”国庆,我们这帮萌新想出来的欢渡国庆的方法就是去一个叫梅岭的地方开展团组织活动,然后,我们全班就步行出发了,嗯,没听错,就是步行,出发时大家都兴致勃勃,感觉要出去干翻全世界。
等到了地方,我们感觉世界已经挺美好的,也不必干翻它,因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在一帮大学生还在用高中生的方式开展集体活动时,那种别扭尴尬的感觉榨干了我们最后的一点激情。
一帮穿着绿色军训服的大学生,分成好几组玩“老鹰捉小鸡”你敢相信?问题是,他们还玩的很投入,不断发出嘎嘎嘎的笑声。
“都大学生了还是那么幼稚”我吹了吹吊在额前的卷发,一起和寝室的几个兄弟发出嘲笑,我们才不屑和这群土鸡玩,我们离他们远远的,坐在草地上,还好老六带了嘎拉哈。
活动持续到下午五点就结束了,大家分食了带来的面包和水,然后踏上了回学校的征途,还是步行!聪明的同学找到公交车就坐车走了,想了想身上的七块五毛钱,我还是主动地站在傻子那一堆。
一直走到晚上七点钟,天空已经朦朦黑了,傻子大军整个队伍都走散了,路上偶尔可以看到一两个穿着军训服的人,提示着我还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一天前后加在一起走了快五十公里,我人都走麻了,五感丧失,脑子里只记得“回学校、回学校”。
在我第十次向当地人问路时,从拗口的本地话中我揣摩出一个好消息,就是从前面那条岔路可以走到学校的后门,这是一条近路。于是我脱离了主道拐进了一条还在施工的路上。
越走越荒芜,越走越偏僻,更重要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头也不敢回,从小我的父母就教育我,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太有好奇心。
当我走到路的尽头时,只有一座矮矮的土山杵立在我面前,我都要崩溃了,天已经黑的只能看清十米开外了,身边静悄悄的,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后面的脚步声也停了。
看了半晌,我还是决定走下去,主要是担心我回头会和后面的脚步声面对面。也许还有一些赌徒心理吧,也许再走一会就到学校了呢?我记得学校后面就是一片宽广的稻田。我就这样自我安慰着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前进。
好就好在可能大城市灯光太多,所以整个天空哪怕是阴天的黑夜都映着淡淡的光,可以让人在黑暗里隐约看到物体的形状,不像我的家乡只要阴天的夜晚,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走了多久,我都忘记了,但当我看到前面已经出现带有零星灯光的水泥路还有远处隐约被照亮的校办工厂后门时,我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
我一边走一边偏着脑袋观察地上的影子,果然,真的有人在我身后。我在跨过校办工厂的大门时,顺手从门口的废料堆里抽出一根四十公分长的钢管,一边轮着,一边故作镇静的走着,等我转过一个车间的拐角,我提着钢管,玩了命的奔跑。
一口气跑到宿舍楼下,才真的放下心里的大石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那晚,我回来后把那钢管丢在我的床底下就躺在床上伤心,因为我的军帽不知道在哪儿跑掉了。而且,那天我太累了,一个晚上都没梦到那个背影。
这几天的卧谈会上大家的主题是围绕各系的系花展开。明玥是我们大三的学姐,姓明,这个姓氏本身就让这位学姐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长得漂亮身材高挑,最重要的是学习好,据说以后是保送研究生的苗子。而且学姐是个很有主见的独立女性。
我记得在新生报道的时候好像看到过她,她应该是学生会干部。在大家的八卦中有个大三的机械系师兄一直追求她,从女生寝室传来的内幕,学姐打算在毕业前找个对象,也许会接受那位师兄的告白。
1995年11月4日,那是一个星期六。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刚从校外取回父母给我寄的生活费,路过大操场时,我看到了报到时闪过我身边的26凤凰停在操场边,而且有一帮人围在跑道上。喜欢看热闹的天性让我凑了上去,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我们系系花。
以往知道她的美是通过别人转述,这分钟她的美丽直观的展现在我的面前。确实很漂亮,她的五官很立体鼻子很挺,给人一种XJ人的感觉,但眼窝没那么深,看上去柔和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她时却感觉她很锋利,很像我在暑假时看香港卫视时播放的一部电视剧《第三类法庭》里面的韦海怡。
她脸型有种古典美而且长得很白,衬的脸颊的红晕很惹人,里面穿着一件象牙白的高领羊绒衫,外面穿着深灰色风衣,穿着紧身的牛仔裤,长发顺滑的披在肩头。风一吹,带动长发和衣袂轻轻舞动。虽然站在人群里,却让人感觉一种孑然世外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