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刘备宽慰众人,“去上谷郡好啊,那边距离涿县更近,若一切顺利,我们年底就能赶回家!”
他们星夜赶路,一路小心谨慎,渐行渐远,很快就来到了上谷郡。
到了这边,地势也从平原进入了山区。
“刘君,再前面就是居庸关了。”苏双有些欢喜的说。
长时间在这山道行路,很是费力。
有时明明只是肉眼可看见的地方,却要翻山越岭,钻沟过林,走上很久才能到。
听说终于快到了,张飞立即兴奋不已,连忙纵马跑到队前张望,“都是山啊,哪有什么关?在哪儿啊?”
他看了许久,还是只看到连绵起伏的大山,让人厌倦。
“飞兄弟,快了快了,今日应能赶到。”苏双连忙保证着,生怕张飞纠缠他。
一众商队人员听说快到目的地,立即感觉精神一震,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
刘备身处山沟间,举目望去皆是翠峦叠嶂。
褔灵马扬了扬头,看向不远处的溪水。
刘备放开缰绳让它自己去喝水,对身边人感慨道:“这里地势真险啊!”
“刘君所言甚是,这居庸关地处太行山和燕山之间,只有这一条军都陉可通行,是自古以来的兵家要地!”
刘备深以为然的颔首认同,他比在场人都更有感触。
等到下午,他们转过蜿蜒山道,终于看到了居庸关。
只见此关依托两边山势地形而建,正好堵住山道,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们来到关前,发现这东门还有个翁城,防守严密,所有来往人员都要被严格检查。
刘备一行人配合接受检查,他们的货物都被仔细打开察看。张世平解释说,这是在检查有没有违禁物品。
经过一阵漫长等待,张苏二人总算应付完巡检人员,自然少不得出点血。
一行人逶迤进入关城,发觉城内很冷清,全然没有之前路过的县城繁华。
他们这支三十多人的商队,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吸引了不少本地居民注意,远远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个点还敢来这边,真是不怕死!”
“嘿!不怕死的不止他们一队,前两天不是也有一支大商队来吗?比这队人还多呢!”
见到这般景象,刘备双眉微蹙,若这边如此冷清,对他们可不是件好事。
“刘君,我们在这边有家熟悉的谒舍,不如先去那边安顿下来,再打探消息?”
刘备点头答应,他们很快来到谒舍,办完手续,让店家去准备吃食和汤水。
张苏二人找到店主盘问消息,不多时俩人面色凝重的返回。
“刘君,这些乌桓果然毫无信义!”张世平脸色难看,很是愤恨的说。
刘备微微点头,专注的看着二人,等他们下文。
“这乌桓一向弱小,当初我们中国强,它就依附我们。现在鲜卑强,它就成了鲜卑的狗!”
刘备平静道:“胡人不知礼仪,唯利是图,这也并不出人意料。”
“只恨去年我军大败,大损我国威!”
“刘君,现在乌桓态度有变,先前出关的商贾都生死不知!”
“我们这点人若是出关,只怕……”张世平无比沮丧,他们花了这么多时间远来此地,眼看着就要空手而归。
想到当初他们信誓旦旦向刘备保证可以获利,就更加无地自容。
刘备见张苏二人丧气,起身轻拍他们肩膀,沉稳自信问:“可问到乌桓具体情况?”
苏双抬起头,希冀道:“据说上谷郡乌桓头领叫难楼,麾下有九千余落,好生兴旺!”
“这上谷乌桓是当今最强大的乌桓部落,比东边的丘力居、苏仆延、乌延加起来都强!整个上谷郡以北都是这难楼的牧场。”
刘备越听神色越是凝重,在这般庞然大物面前,他们就像尘埃一般渺小。
韩岳听的又气又恨,“这上谷可是我们汉家故地,如今却成了这乌桓牧场!”
“这些胡人生来就擅长骑射,此人有九千落,若是没有三千精骑,难以讨灭!”郑树感慨道。
俩人这番对话把张苏二人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由睁大了眼睛。
怎么说着说着就要灭了人家?
“我们这边只有十余人可战,该如何行事?”
韩郑二人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哼,乌桓若敢对我们不敬?飞定让他们好看!”只有张飞毫无畏惧,叫嚷着要会一会乌桓。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刘备,等他决断。
是进是退?刘备在心中权衡,一时难以决断。
现在退缩自然稳妥,可花费这么多时间和银钱,却灰溜溜的返回,他心中不甘。
可若是进……很可能全军覆没。
最终刘备苦笑一声,出言道:“此时出关太过危险,我们还是就地出手货物,尽量弥补损失吧!”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稳妥行事。
众人听后虽心有不甘,但无人反对。
当夜,刘备看着清冷月光,久久无法入眠。
次日,谒舍店主得知刘备等人的选择,很是赞同道:“诸位做的很对,在下亲眼看到很多人不听劝阻,强行要出关,结果嘛……”
他用力耸耸肩,“再也见不到了。”
刘备强颜欢笑的跟此人交谈,听他说了不少边关故事,多是说胡人残暴无情的。
正聊着,突然一行人进入谒舍。
这伙人跟跟刘备一般,穿戴整齐,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外地远来的商贾。
为首一少年,快速扫过众人,含笑问:“敢问谁是刘备,刘君?”
刘备一怔,走上前拱手道:“在下正是刘备,这位仁兄何以识得?”
那少年展颜一笑,躬身作揖道:“在下牵招,先前路过涿县时曾听闻仁兄大名,只恨碍于杂事,不能拜见。”
“今日听闻刘兄也来这居庸关,小弟还不敢相信,这才匆忙前来拜见,招冒昧前来,万请勿怪!”
刘备抱拳在胸的手轻微颤抖,在此地遇见牵招,让他十分诧异。
他沉默了数息,才感慨道:“不想出门千里,竟然还有人知备。”
当下认真作揖,客气的请来人落座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