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落染）

景和帝驾崩，落染登基称帝，改年号为凤鸣，史称昭恒帝

昭恒元年，匈奴趁大央内乱趁机偷袭

一月后，沐川养好伤，奉旨出征

沐川身披战甲，手持长剑，跨上战马，没有什么感情地看着落染

哪怕知道落染一心为国，但他还是不满落染弑父的做法

落染身着帝装，虽说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但落染却仍然挂着那块成色尚可，花纹粗糙的玉佩

沐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但愿陛下在京中一切顺利。”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三年以后，在落染的治理下，国土疆域大开，文武之道昌盛，人才辈出，女性地位也有所提高，百姓安居乐业

沐川班师回朝，大军压境，一身战甲染血，透着肃杀之气

“听闻女皇陛下治理有方，本将军倒要见识见识，你这皇位可还坐得稳！”

可惜来得不巧，落染称病不能见客

三年后的沐川，似乎变了许多

沐川剑眉一挑，语气玩味，道；“哦？女皇陛下这是怕了？不敢见本将军？”

沐川挥挥手，身后大军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就这样直接闯入落染的寝宫，无人拦他，但一进屋便是扑鼻的药罐味

沐川冷笑一声，环顾四周

“怎么？女皇陛下病得这般严重？”话语里满是嘲讽，故意凑近药罐闻了闻

“莫不是装的吧？”

可当他走进一看，便看到虚弱枯槁的落染

见落染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狐疑，但嘴上仍不饶人

“瞧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还想治理好国家？”

落染费力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勉强支撑着身体，朝沐川重重一拜：“那便有劳将军了”

沐川双手抱臂，站得远远的，嘴上不饶人，眼神却有些复杂，挑眉道：

“哟，女皇陛下还能起身呢，臣还以为你快病死了，孱弱到起不来了呢。”

落染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鲜血却先一步鲜血溢出了嘴角

沐川不禁想起那天落染策马扬鞭，肆意奔跑，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沐川别过头去，不想让落染看见自己眼中的一丝担忧

“哼，装可怜对我可没用！”

凤鸣三年，沐将军归来次日，昭恒帝在深夜薨逝，皇位禅让给沐将军

得知落染薨逝的消息，沐川心中五味杂陈，站在落染的寝殿外，久久不语

她……就这么死了？

最终还是接受了禅让，登基称帝

死后不久，宫人在整理遗物落染时在她手里发现一个玉佩和一封信

不知该如何处理，于是将它们交给了沐川

他这才知道其实他也曾与一位少女有过两小无猜，并许下山盟海誓

沐川拿着玉佩和信，手微微颤抖，眼眶泛红，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原来一切都已错过，原来注定就是悲剧，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那封信写道：

阿川，我许久未曾这般叫你，不知你可有记起，我曾经也是有人愿意娶的，只不过你偏偏失忆了

我自知弑君不对，但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此生不愿锦衣玉食，只愿百姓丰衣足食。

我想，我或许应该去做。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孩子，也不会有孩子，当年老皇帝见我宁死不屈，给我两个选择，一是亲手杀了你，二是服慢性毒药。

阿川，不必自责，若是没有你，他也会以解药要挟我

似是料定我不敢杀他，可惜。像他这种人渣，以命换命又如何？

没有每月的解药，我的时间只剩下三年了，我本以为你出征一年便够了，谁怎知你那么不想见我，在外头浪了一年才肯归家

太医说，兴许拿这封信给你看你便能想起来些许了，我若是拿遗书给你看你指不定要笑话我

阿川，你送我的玉佩我可一直留着呢，这是你熬了几个大夜亲手雕刻而成的，你曾跟我说过这是定情信物，可惜我后来天天在你面前戴你却未曾注意到

那天你归来，我在城墙上远远看着，你说过出征归来只看我一个人的，你果然看了我，还脸红了呢，是不是再来一次，你还会再爱上我？

我好累啊，如今再也没有人会无条件支持我了

阿川，往后的路我没办法陪你走了，你要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走下去啊，实现我们共同的愿景

立万世开太平

看完信，泪水模糊了视线，手中玉佩落地，摔得粉碎

阿染……你怎么能这么傻……

懊悔、痛苦、自责，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可惜再也没人会回答他了

沐川双腿一软，跪坐在地，声音哽咽：

为什么……为什么……

他久久地呆坐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离，泪水无声滑落，心中悔恨交加

仰天长啸，悲痛欲绝，却再也唤不回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

昭恒帝故去后，沐川登基，改国号为永宁，史称昭和帝

昭和帝在位期间，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击退匈奴万里，女性地位继续提高，推行一夫一妻制，兴修水利，功盖千秋

昭和帝一生未娶，继续推行禅让制，死后与昭恒帝合葬，终成佳话

昭恒帝，昭和帝在位期间，大央国力达到前所未有的强盛，史称

“恒和盛世”

沐风栉雨岁月长，

川流不息任翱翔。

落花有意随流水，

染尽红尘梦一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