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县尉李严

宛城有蒋琬、法正坐镇,南阳是固若金汤。其蒋琬谋于内政,法正勤于军事,而郡守刘琛则是安逸于府内。

至岁末年初,南阳郡税收颇丰,加之益州供给,府库充盈。虽未复袁术之时的盛况,然亦隐隐有复苏之势。

这一年里,自蒋琬秉政,广招关中流民,官府供其所需,俾其垦辟荒田,且免税二年,使其自立更生。而南阳方经战乱,百姓疲敝,生计艰难,故又减赋税二成,以舒民困。由是,南阳人口逐渐恢复,刘琛作为南阳郡守,亦深得民心所向。

而军事上,法正深谙步、骑、水三军要领,筹谋优化。以魏延主掌步兵,渐募新兵,训练有素,屯于新野,精兵已逾两万。

张任则领骑兵,屯兵博望坡,然因诸侯纷争,益州地势崎岖,良马难得,故骑兵之数,恒定千骑,以备北方中原敌患。至于水军,则由甘宁督领,念其初创,战舰匮乏,然亦能聚众三千有余,以备不虞。

白日则劬劳于政务军机筹画,唯至夜幕低垂,刘琛、蒋琬、法正三人乃得暇相聚,共议南阳来年图略。

“主公,此番南阳人口渐复繁盛,那雉阳令功不可没。其于伏牛山一带广设粥棚,以济难民,致使数万流离之众,心怀向往,纷至沓来。”蒋琬含笑而言,手持奏报,览其人口流徙的盛况,心中甚是欣慰。

“哦,那雉阳令乃何人?既才德兼备,卓然不群,何不擢升任用。”刘琛惑然而言,未尝料想麾下竟有英才隐匿,而不自知。

“那雉阳令王林,才具平平,我闻其县尉李严,颇为出众,此事实由其主导。”蒋琬从容而言,遂合诸奏报,喜形于色。

“哦,李严,既然才具卓绝,岂可湮没于世俗,当提拔至郡守府,以展其能。”刘琛肃然而言,然心内实则震撼,蜀汉的尚书令,刘备的托孤重臣,怪不得其政绩斐然。

“喏。”蒋琬欣然应言,能检拔人才,既是其职分,亦是政绩使然。

“主公,邓芝影卫亦初显成效。于中原局势,颍川太守吕布与陈留太守张邈,趁曹操东征徐州,暗中图谋兖州,及至曹操回师,大败吕布,兖州得以安定,曹操亦自领兖州牧。吕布败后,东窜而去,投于前豫州刺史、今徐州牧刘备麾下,唯得屯兵于豫州沛国。袁绍联合刘虞旧部,大破公孙瓒,迫其退守易京。郭汜、杨奉随驾护送天子东归,然郭、杨二将不和,屡起纷争,终致杨奉拥天子退至陕县。”

“于江南局势,孙策背袁术而独立,破扬州牧刘繇,遂据丹阳、吴郡。袁术怀称帝之志,为其主簿阎象所谏,故暂未有所动。而荆州刘表亦长久蛰伏,闻其在立嗣之事上,摇摆不定,倾心幼子,致使襄阳处境暗流涌动。”

法正于刘琛、蒋琬前,将天下诸侯纷争要事,倾言相告,让其熟知天下事,能够坐镇南阳,而参与群雄逐鹿。

“孝直,吕布、刘备之流,不足为惧,我以为,其曹操与袁绍,实乃当世枭雄,二者之中,必有一人成就北方霸业,而我更看好曹操。”刘琛思顷而言,目光如炬,神色甚为凝重。

“哦,主公,袁绍世家之首,四世三公,麾下贤才济济;而曹操宦官之后,唯以刺董一事显名,且其据兖州,四战之地,根基未稳。琬窃以为,袁绍更胜一筹。”蒋琬淡然述语,评判颇为公允。

“哈哈,主公,我更倾向于公琰所言,不过我更相信主公目光毒辣,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法正怡笑而语,脑海中开始对比曹操与袁绍势力,思虑着曹操该如何逆风翻盘。

“哈哈,公琰,孝直,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不过北方霸主成其基业之时,我等亦需发展壮大,否则又当如何与其虎口夺食呢。”刘琛朗笑而言,未曾再过多言语,施加二人压力,方可能转为动力。

三人之间,不在讨论北方诸侯争雄,亦未筹谋南方群雄崛起。而是围绕南阳现状,议后步的取向,及如何发展,然一时未得其要,夜色已深,遂罢而各归寝所。

三日后,李严受命,趋郡守府以践新职,心怀壮志,喜不自胜,以为平生所学,至此得以施展,不禁意气飞扬。

于书房中,刘琛孤影自处,凝视大汉舆图,徐徐标记诸侯割据之地,神情凝注,深虑南阳的未来图景。

时蒋琬既见李严,亦为其气度所撼,乃亲自引至书房,欲使其面见郡守刘琛,以求任用。

忽有敲门声起,惊断刘琛的沉思,无奈持手中的五方旗,置于案上,缓声而言:“请进。”

蒋琬轻启房内,徐步入内,李严步其后尘,谨小慎微,掩门相随,趋步向书案。刘琛睹其陌生面孔,心内隐有所悟,然目光仍注于蒋琬。

“主公,此人乃雉阳县尉李严,我已召回郡守府中,望主公裁度。”蒋琬沉声而言,轻轻一揖,遂侧身退却侍立于侧。

“卑职李严,拜见刘太守。”李严恭谨而言,躬身行礼,肃然静候。

“正方,我闻蒋郡丞所述,关中难民蒙你厚泽,纷纷奔赴南阳,垦辟荒芜,你的功绩,实不可没。因蒋郡丞举荐,我欲调你入宛城,委以主薄之职,辅佐蒋郡丞理政。”刘琛温声细语,见李严气度非凡,才略出众,遂有擢升重用之意。

“拜见主公,谢主公青睐,严誓当鞠躬尽瘁。”

李严慨然而言,未尝料想微末之身,名讳竟得郡守刘琛所识记,蒙此赏识,得入幕僚核心,心怀感激,难以言表。遂决意倾心事主,以报刘琛知遇大恩。复又侧身微礼于蒋琬面前,以谢其援引荐举恩德。

“嗯,正方,我知你才智出众,实堪大才。南阳虽为天下大郡,然遭袁术暴虐,百姓十不存一,古来王者霸业,皆以人口为基。既富有经验,当助蒋郡丞,竭力招徕关中及中原的难民,使其稳定生存,为南阳增添新血。”刘琛言辞恳切,郑重以告。于诸侯之争,人口繁盛,实为至要。

“喏。”李严正容而语,得遇英主,自当奋力施展,心怀期待,颇为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