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中国文化的未来

如前所说，中国文化正处于一个深刻变化和快速发展的阶段。从国内环境来说，经过数十年的深刻社会变革，人们的衣、食、住、行，从内容到形式，从物质需求到精神追求，都发生了空前的变化，尤其在思想观念、伦理道德等层面，与旧有传统更是大不相同；从国际环境来说，在国际联系极为紧密的背景下，外来文化，特别是以美国文化为代表的西方文化对中国传统文化造成了空前的冲击，中国文化的再次发展与辉煌遭遇了空前的挑战，总而言之，中国文化正经历着巨大的考验。那么，中国文化会变吗？会变到哪儿去？这是我们每个中国人都会关心的问题。有些人嫌变得太快，害怕因此失掉传统，想用改良儒学的办法来尽力保持传统，谋求建立新儒学；还有一些人嫌变得太慢，嫌传统箍得太死，想用摆脱传统的办法求得全面更新，甚至主张“全盘西化”。这两种办法都脱离我们现时的国情，都是行不通的。任何文化传统都是历史形成的。传统一经形成，就成为民族性格的组成部分，就有巨大的惰性和惯性。我们既不能选择传统，也不能摆脱传统，而只能在传统的制约下谋求发展和前进，求得不断更新和提高。

当代哲学家张岱年先生近年力主中国文化“综合创新”，其主要思想是：（一）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文化优秀传统的综合，即用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对中国文化传统进行分析，去粗取精，去伪存真，以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为指导，揭示中国文化的优秀传统；（二）中国文化的优秀传统与近代西方文化的先进成就的综合，即批判地继承两种文化中值得继承的东西；（三）就中国本身的文化传统而言，还要注意儒、道、墨、法四家的综合，即儒家以和为贵的思想、道家的批判精神、墨家重视自然科学与形式逻辑的学风、法家以法治国与肯定“力”的作用的观点。我们认为，在这个“综合创新”观点的启示下，只要我们既不因循守旧，盲目自满，拒绝和排斥外来文化的优秀成分，也不崇洋媚外，丢弃自我，照搬人家的一切，而是实事求是地分析中国文化的成分及其对历史的影响和贡献，继承和吸收古代文化中一切有益的东西，借鉴和吸取外来文化中一切优秀的成果，建立一种性质、结构和功能都完全崭新的社会主义新文化，是完全可以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