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是哪个法,这玄剑老祖就算猜哑谜也得给个提示吧?”
以霜筠仙子的性格自然是喜欢猜谜的,但奈何玄剑老祖不给她玩的机会。
——不过从历史事迹来看,玄剑老祖是散修出身,少年时没受过什么正经教育。肯定没那个才情玩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张玄黎沉吟一阵后,还是主动将自己所想告知二人:
“我想玄剑老祖这几字应该就是字面意思。用什么法术贯入这石碑中。”
“人家可是化神修士,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九溟没有搭理二人的拌嘴,自顾自地将之前大战劫修时发挥了不小作用的折扇唤出。
随即她小臂轻挥几下便将石碑上的尘土和杂草青苔扫的一干二净。
此前被各种杂物遮挡掩盖的符纹重新显露出来。
她略一点头,似乎是确认自己猜的没错。直接甩出几枚布置阵法时经常用的天青石击打在关键部位。
天青石本身对于附带灵气之物就有自动附着之意。如此一来就算九溟没有保持灌输真气也能持续激活石碑。
霜筠也没想到九溟动作居然如此利落,惊讶之余也不禁感叹:
“据说玄剑老祖在魔教入侵一战结束后不久便消失了。那这石碑起码也得有个五六百年历史了吧。”
张玄黎则是死死盯着显现全貌的石碑,总感觉有一种古怪的凉意随着全身血脉不断流转。
他很清楚这不是紧张。
一定要形容的话,这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他不断搏动的心脏。
如果说之前他对于所谓天子、棋子的思考还有几分杞人忧天的意味。
那么现在,他则是切实感受到了那种跨越时间的布局和伟力正在他身上切实发挥作用。
——要是我可以全不知情,傻乎乎地步入大能的棋局就好了。
明明清楚自己没有其他选择,但还是要硬着头皮走下去,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毕竟对自己的心装傻充愣是不可能的。
短短几息过后,张玄黎便到了命运的转折点。
因为那石碑终于“打开”了。
那因为屈从于漫长岁月而不得不封闭灵性的石碑,终于在九溟和霜筠持续不断灌输真气打通灵脉后恢复了数百年前的模样。
随着九溟一声令下,石碑上的“当以汝法贯之”几字便绽放出夺目的耀眼光芒。
顷刻间几个大字收拢到一起,化作一个幽邃不见尽头的圆洞。
如果说他们接下来给不出合适的答案,那么之前的苦功就全部白费。
“我来吧。”
张玄黎长长吐出浊气,心中不再有丝毫杂念。
——如果说获取长生和超凡伟力的代价是成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棋子的话,那我除了同意以外还能说什么呢?
他很清楚这“法”是什么法。
在这瘴气无穷无尽的地方,还能有什么法呢?
在这一刻,他的瘴气行走和冥鬼缠身瞬间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前所未有的浓郁瘴气由他全身的毛孔灌入,随后又从掌心喷涌而出!
接下来,只要不断将这些瘴气送入洞中即可!
如果说设计者设计那青光墙壁多少还占了地利,算不得什么。
但这石碑却是唯有张玄黎这样习得“瘴气法门”的吞天教主后人方能打开阵眼。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瘴气送入其中后石碑内部发生了什么变化,但那绝对是他无法复述的深刻玄奥。
到后来他更是产生了一个怀疑。
也许此石碑的外形的确是玄剑老祖亲自劈砍而成。
但以此石碑内核之精巧,真的是玄剑老祖那等“粗人”制作的吗?
——也许,玄剑老祖也不过是那大能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
在张玄黎自己看来无比漫长,简直有数个时辰之长的灌注瘴气过程,在二女看来却短暂的很。
用她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还没聊几句天,那青光墙壁便消失了。
没有这个陌生的阻隔之物,老羊终于回到了舒适区,不断借张玄黎这个传话筒给几人介绍此地的地理环境。
“此地是没有妖王的。我很久以前见过三阶妖兽,但也不过是一两次,最近这段时间都没见过。”
对于没有时间单位概念的妖兽,时间长短的的描述实在是无法与准确二字相联系起来。
不过就算这样,让几人大致明白此地的情况也已经足够。
“三阶妖兽?我还以为此地搞得那么神秘应该有什么大秘密呢。连四阶妖兽都没有,那岂不是还不如朔国的黄山秘境?”霜筠抱怨道。
“你在妖灾前去过黄山秘境?”
张玄黎虽然知道霜筠仙子成名时间不短,长他一些年纪,但没想到霜筠以前就来过朔国。
“哼。黄山苏家家主的夫人就是我们月英宫出来的。我们过去看看师姐过得怎么样也有问题?”
“可惜,这次妖灾她也折在里面啦。只有其子随家主逃了出来。”
——其子……
“是那个灵根天赋上佳的小儿子?”
“上佳?嗯……中品五灵根也算马马虎虎吧。比他兄长那个升不上筑基的废物肯定是强多了。”
要论灵根天赋,长子中品三灵根并不比中品五灵根差太多。
奈何他没有接住修士一生中必定降临的劫数,直接断了仙缘。
说句不好听的,遭遇这般劫难能生还便已经很不容易,还能奢求什么呢?
——不过他急于寻觅机缘突破筑基的原因就是次子吧。
相对于修行天赋更强的次子,长子至多不过领先十来年的修行时间。
如果没有遇上瓶颈也就罢了,大家都在不断进步,甚至还有心情互相鼓励。
但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怎么可能没有瓶颈呢?
长子在筑基这个门槛卡的越久,周围人对他的评价自然也就越低,最后主动外出寻觅机缘只能说是再合理不过的选择。
——只不过失败了。
作为在短短一年内亲身经历了无数次劫难的修士,张玄黎很清楚这背后的风险。
他尚且有天佛菩提子主动替他谋划分摊劫数,降低每次劫数的烈度,但一般修士就复杂多了。
也许平庸度日一辈子都遇不上,也许遇上了便是灭顶之灾。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快步前进,偶尔遇见不长眼的妖兽还能派出熟悉此地的老羊一展雄威。
半个时辰后,几人便已经深入数十里,已然到了最中心的腹地。
“不会我们走到头还是都没有吧?那这玄剑老祖也太过分了!”
平常都只有霜筠仙子耍人的份,哪有她被人耍的?
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几百年前的老前辈如此戏弄,这怎么可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