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神秘夜郎之传说,于历史长河中向来是众说纷纭,奈何鲜少有为其记述论载之历史古籍,倒是让此段传奇披上了一层浓厚神秘之色。
相传,在那极为遥远之古代,有一片为迷雾所笼罩的神秘之域,此间聚居着诸多形态各异之族群。
其中,濮人与僚人于悠悠岁月之长河内,历经漫长且艰辛之演化,终而蜕变成为了仡佬人。
在这片广袤而满溢奇幻色彩之土地上,有关夜郎国之诸多传说恰似繁星般熠熠闪耀。
遥想往昔,曾有一平凡无奇之人,在那浩渺江水之畔闲游。
那一日,天空澄澈,江水悠悠,此人正沉浸于这自然之景时,忽见一位浑身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女子袅袅而来。
那女子目光深邃而迷离,郑重地将一竹筒交付于他。
待他接过竹筒,轻轻打开之际,竟惊异地发现筒中藏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而这个看似普通的人,便是后来威震四方的夜郎侯。
夜郎侯满心慈爱,他不辞辛劳,以无尽的耐心将这个婴儿精心抚育。
说来也奇,这个婴儿好似上天特意恩赐的珍宝,自幼便展露出与众不同的天赋。
他的聪慧远超常人,且随着时光推移,其武艺也日益高强。
在岁月的磨砺中,这个婴儿茁壮成长,最终成为了夜郎国一代雄主。
夜郎侯以竹为姓,他以非凡的睿智与谋略治理着国家。
在他的引领下,夜郎国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历史长河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国内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处处呈现出一片祥和之景。
而关于夜郎人的祖先,流传着这样扣人心弦的故事。
他们最初宛如精灵般生活于那茂密树林之中,依靠采摘树上的野果维持生计。
然而,他们的心中燃烧着对更为广阔天地的渴望与勇气。
于是,他们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开荒辟草的艰难征程。
历经无数的汗水与努力,他们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土地,得以从树上迁至地面居住。
夜郎人始终坚信,人死后的灵魂要从那曾经的栖息之所——树上回归到天上去。
故而,他们会将去世之人的胎盘和鸡蛋壳郑重地埋入竹林地下,满怀着虔诚与期待,期望能得到竹王的神圣庇佑,而此独特的习俗亦成为了他们族群文化的重要象征。
时光流转不休,历史沿袭与传承下来的血雨腥风,通常皆为留予后世评说的唾沫星子。
而于阡城此地,却有着别样之传承,相传仡佬毛龙之由来乃是仡佬人为缅怀先祖特意创置之祭奠仪式,此亦为阡城夜郎之最佳佐证也。
自阡城建府之始起,向来就从未有过施行宵禁这一惯例。
那每夜都充斥着的夜夜笙歌之景、那灯火通明之象,反倒成了阡城自始至终一直沿袭且传承下来的、带有浓厚夜郎特色的一项不成文的习俗。
夜幕恰似巨大而厚重的墨色帷幔,沉沉地、缓缓地垂落而下。
立于河的此岸,遥遥隔着河流眺望,城南与城北那如繁星般璀璨、如珠玉般闪耀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奇妙地将整个阡城映照得恍若白昼般敞亮,竟丝毫让人觉察不出与白天有何差异。
龙川河上,那些向来飘忽不定、时隐时现的渔火。
在这一刻,仿佛蓦地寻得了心灵归所,隐隐散发着神秘且诱人的气息,直引得人不禁思绪纷飞。
或许,此处便是那传说中神秘莫测的山国夜郎曾经的栖息之地。
古街古巷间,人影攒动,热闹非凡,繁华之景与袅袅升腾的烟火相互交织、争奇斗艳,宛如一条舞动的绚丽彩带。在这般情境之中,夜不闭户似乎已不再是那遥不可及的幻想,而是能真切感受到的美好现实。
正在此时,仿若惊世之瞥陡然降临人间,那仡佬毛龙刹那间光芒万丈,宛如一条真正的游龙,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奔腾呼啸着、盘旋舞动着出现在龙底江畔。
那仡佬毛龙身姿雄健而矫捷,龙须悠悠飘拂,每一片鳞片都闪耀着神秘而古老的光辉,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岁月沧桑与源远流长的古老故事。
且瞧,它时而昂首挺胸,以傲然之态高高飞起,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浩渺天际,那长长的龙身恰似灵动飘逸的彩带,于半空之中肆意舞动;
时而又俯身猛然冲下,近乎贴近江面,溅起层层晶莹剔透的水花,仿若正在与江水欢快地嬉戏玩闹。
龙身舞动间,带着呼呼作响的风声,节奏感强烈分明,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雄浑的力量与无上的威严。
舞龙之人紧密配合,让毛龙在他们手中变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随着激昂的鼓点节奏,快速而流畅地变换着各种令人惊叹的姿态。
那龙头时而左顾右盼,时而摇头晃脑,龙眼之中闪烁着熠熠光芒,仿佛正在洞察着世间万物。
而龙尾则如威力无穷的鞭子一般,有力地甩动着,扫起阵阵呼啸的旋风。
毛龙在龙底江畔纵情地舞动着,搅起层层叠叠的风云,江水在其身下如怒涛般奔腾翻涌,发出阵阵如雷的涛声,仿佛竭尽全力地为它欢呼喝彩。
周围众人一个个看得如痴如醉,仿若被带入了一个奇幻美妙的世界,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敬畏与惊叹,随着毛龙的每一次盘旋、每一次跳跃,心潮也随之澎湃起伏。
而毛龙在这江畔的每一次舞动,都好似在轻声诉说着曾经在此发生过的那些传奇过往,那些英雄的壮烈事迹、那些浪漫的美好爱情、那些激烈的残酷争斗,都仿佛在这一瞬间鲜活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让人们深深沉浸其中,尽情感受着这片土地独有的魅力与灵魂,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宏大剧幕正在徐徐上演,令人久久难以忘怀,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突然,毛龙口中迸发出金色火焰,像是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整个场面变得更加震撼,人们的情绪也随之推向了更高的巅峰。
原本这里乃是一片清宁祥和之地,然而谁能料到,在这看似静谧安然、波澜不惊的表象背后,竟然诡谲玄机重重隐匿。
确切地说,乃是一场即将猛然掀起的惊涛骇浪般的轩然大波,甚至就连老天都难以预料和掌控的意外,正在悄然无息地滋生蔓延。
且看那受了伤的莫阿兮,此时他全然不顾手臂上传来的那阵阵如锥刺般的剧痛,心急如焚地与刘将军一同火急火燎地朝着临江楼急速赶回。
待他们匆忙抵达之际,只见临江楼的客人在一群士兵和衙役的有序组织与严密保护之下,安然无恙地缓缓走出江楼。
莫阿兮根本无暇理会身后的刘将军,身形如疾风般迅速穿梭于人群之中,径直朝着众人快步奔去。
仅是一眼,他便望见慕兰抱着小白静静地守护在韩灵儿身旁,而杨熠则正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为韩灵儿精心包扎处理着手臂上那令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剑伤。
韩绍谦与周逸群紧密地围拢在他们周围,江大人与李大人则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正在商谈着某些关乎重大的事宜。至于姜儒霖,他满脸皆是焦急万分的神色,正不停地来来回回踱步,全身心都沉浸在焦虑之中,全然未曾留意到莫阿兮已然归来。
莫阿兮急切开口问询道:“诸位可皆安然无恙?可有伤者?”
众人皆纷纷摇头,继而皆满脸忧色地望向受伤之韩灵儿,遂一同立于韩灵儿身前,目中满含关切地道:“灵儿!你的伤……”
然,话尚未言毕,姜儒霖蓦地瞧及莫阿兮臂上之伤,不由惊声高呼:“阿兮!没想到你竟也受伤了!”
众人皆曾见识那江湖过客诡谲之身手,闻莫阿兮已受伤,虽心感讶异,却亦未觉惊愕。
只是姜儒霖素与莫阿兮交好,未免关切过甚,反观其余人等,貌似除却韩灵儿,倒亦未那般上心与在意。
莫阿兮神色一肃,面容沉凝道:“无妨,仅是些许皮外之伤罢了,不足挂齿。然此次之事断非简易,对方显系有备而来。”
言毕,韩灵儿强忍伤痛,轻轻掀起莫阿兮之伤口,只见那手臂之上,竟有一条仿若恶蟒般长达数寸之狰狞创口,鲜血此刻如泉涌般汩汩而出,令人观后顿觉惊心触目。
韩灵儿睹此,面上即刻现出关切与焦急交织之神色,不禁嗔责道:“如此长之口子,且流了这般多血,你却言仅是皮外之伤,在我等面前逞得哪门子强!”
这时,杨熠赶忙过来详察莫阿兮之伤,蹙眉一脸凝重地道:“此伤不轻,务必速速处置。”
众人之脸色皆变得极为凝重,而莫阿兮却依旧神色坚毅如铁。其随手自衣袂撕下一块大小适宜之布条,迅疾系于伤口处,继而语气笃定地道:“莫急!且先勿管我的伤,当务之急乃是要明晰敌人之目的与来历。”
正言间,外面忽传一阵异动,似有新情即将发生。
莫阿兮眼神一凝,与众人对视一眼,众人瞬间心领神会,即刻警觉起来。
“各位!无需这般紧张。”只见此时那位刘将军迈步而入,缓声言道,“余下之事交予我与知府衙役即可!你等今日着实颇为疲困,或身负伤痛,或心受惊骇,暂且归去休憩调养便是。”
刘将军言罢此语,众人皆面面相觑,虽心中犹存疑虑,然亦觉此时确是身心俱惫。
“可是……”
未待莫阿兮把话说完,刘将军便不由分说,向着莫阿兮道——
“还可是什么?我乃堂堂阡府之威武大将军,亦是一方军侯出身,擒几个毛贼自是不在话下,你们尽可放心。”
此时,年事已高且身体孱弱的李大人亦对众人言道:“是啊!刘将军所言甚是在理,吾等在此逗留亦是无益,且让刘将军仔细探查一番。”
话落,江大人亦开口道:“刘将军!今日韩府茶庄失火,想必亦与此等贼人脱不了干系,望将军格外留意且小心行事。”
闻听此话,刘将军自是心头猛地一惊,神情间略显泄气之态,然大话既出,难以收回,只得应诺道:“二位大人!无需忧心,我来时便已筹谋良久,且早已部署妥当,定能将其一举擒获。”
莫阿兮蹙眉,环视众人,沉思片刻后,拱手道:“既如此,那便有劳刘将军了。”
刘将军微微颔首,挥手示意众人离去,只见李大人与江大人等率先起身,朝着大门行去。
其余众人则相互搀扶着,缓缓地迈出了临江楼,相继欲乘马车各自归去之势。
众人鱼贯而出之际,许是因李大人年事已高,便见江大人小心翼翼地扶着李大人登上马车,而后目光紧随李大人的车驾缓缓朝着城东先行而去。
继而,江大人与其余人等拱手作别,未发一言,便登上自家马车,行官亦随之而动,马车朝着城西徐徐驶离。
而剩余众人中,只见杨熠悉心护着周逸群登上周家马车,随后又从自家车驾之上抱出一个包袱,朝着莫阿兮迈步而来,将包袱交付于莫阿兮后,旋即转身登上马车,就此离去。
与此同时,韩绍谦搀着韩灵儿,慕兰怀抱着小白,一同朝着韩家马车缓缓走去,在此过程中,韩灵儿忍着伤痛,不时地朝莫阿兮投去几缕目光。
唯独那莫阿兮,身为一介脚夫,在目送众人相继离去之后,静静地伫立原地,加之其又身负伤痛,着实令人心生忧虑,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姜儒霖迈步走来,望着莫阿兮,相视会心一笑,直言道:“阿兮!观来望去,也唯有我送你回太虚了,走吧!”
言罢,姜儒霖从莫阿兮手中夺过包袱递给逍遥,随后扶着莫阿兮,与他一同登上姜府马车,最终离去。
随着众人的离去,这场风波仿若暂且回归宁静之中,那偌大的临江楼,亦在夜色笼罩下关门打烊,门户紧闭,与麒麟阁遥遥相望,一切重归平常。
细细回想,正月初七,本应是寻觅一个阡城的小馆,邀来三两知心好友,饮酒听曲以解烦闷的绝佳良辰。
岂料遭遇这般事端,自诩为阡城威武大将军的刘将军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每思及此,便觉甚是困惑。
又念及白天得罪新任知府一事,再加之不得不听从李大人的指示,这恰似一把沉重的枷锁,直压得人几近窒息。
尤其在莫阿兮等人离去之后,刘将军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他蓦然转头望向身后的知府衙役,高声厉喝道:
“此次之事决然不简单,务必仔细探查个明白,都给我振作精神!”
身后的衙役们听闻,皆神色一凛,齐声应道:“是,将军!”
刘将军深吸一口气,负手踱步,目光深沉而锐利。他心中暗自思忖:“这阡城怕是要变天了,若不早做筹谋,恐生大乱。”
不多时,一名亲信匆匆赶来,凑近刘将军耳畔低语了几句。
只见刘将军的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哼,竟有如此隐情。”刘将军低语道,“看来这背后的水比想象中更深。立刻加派人手,密切监视各方动向,稍有异动,立刻来报。”
那亲信领命而去,刘将军再次望向莫阿兮等人离去的方向,心中的忧虑愈发浓重。
而此时,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似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起云涌……
随后,在那被阴沉沉的乌云笼罩的天空下,光线都显得有些黯淡。
四周那古老而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暗绿色的青苔,石板路微微潮湿,散发着岁月的腐朽气息。
只见得一群士兵和衙役先是宛如散沙般化整为零,接着便如默契的群鸟般三五成群。
他们依次错落有致地排开,相互之间自然而然地形成行列之势,不多不少,恰恰好整齐地排成了五队人马。
士兵们身着坚硬的铠甲,威风凛凛地站在前方,那冰冷的兵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衙役则秩序井然地跟在后面,一个个表情严肃而紧张。
而后纷纷气势汹汹地朝着阿兮等人离去的方向急速赶去。
除此之外,刘将军亲自领着除这五队之外的其余人马,宛如一阵旋风般迅速地穿行在城中那曲折蜿蜒、宛如迷宫般的古老街道与狭窄幽深、好似能吞噬一切的巷子之间。
古老的房屋错落有致,黑瓦白墙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承载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每碰到一座古宅,必定会仔细地查看,认真地追究。
他那严峻的神色和果断的行动,仿佛要将这城中的每一处隐蔽之地都彻彻底底地探查清楚。
不得不说,这位刘将军看似五大三粗,其实心思自是缜密,只是行事并无那么多俗套,总给人一种莽夫的错觉。
话说回来,那江湖过客一行人一路仓惶奔逃,内心之中满是惊惶与忐忑。
他们在那阴暗得如同被墨汁浸染过的小巷深处急急穿梭,竭力试图寻找到一处能够安然藏匿的地方。
此时,天空越发阴沉,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黑幕压下来,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那狭窄的巷子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上的砖石都仿佛透着古老的故事。
那江湖过客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晶莹的珍珠,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决然与坚毅的光芒。
准确来说,是一股杀意,这是江湖过客身处绝境之时才固有的一种意志,可不同的是,他们并无江湖侠气,与刘将军身上的行伍之气颇为相似。
就在他们左冲右突之际,天空中猛地划过一道刺目的闪电,紧接着震耳欲聋的惊雷轰然炸响。
江湖过客们心头皆是一颤,而此时,在前方的拐角处,竟隐隐出现了一丝亮光。
为首的江湖过客眼神一凝,抬手示意众人噤声,随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亮光处摸去。
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间破旧的屋子,那亮光正是从破败的窗户中透出。
江湖过客咬咬牙,挥手示意众人进入,众人鱼贯而入,进入屋子后纷纷找角落藏匿起来。
然而,还未等他们喘口气,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声在步步逼近。
江湖过客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刃,身体紧绷,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将军已然追到了附近,他们开始在四周仔细地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细微角落。
那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接着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
此时的庭院内,仿若被死亡的阴翳所笼罩,一片死寂沉沉,众人皆万分紧张地死死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稍稍吐出一口。
那江湖过客透过破败不堪的窗户缝隙,仿若鹰隼般紧紧地盯着外面那些搜寻的士兵与衙役,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随时都会蹦出胸腔。
突然,一名衙役仿若冥冥中有所感应般,似乎察觉到了些许异样,抬脚朝着庭院的方向缓缓走来。
他的脚步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落下,都好似重重地踩在了众人的心尖之上。
江湖过客的手紧紧地攥成了坚硬的拳头,额头上的汗珠如豆般簌簌滚落,越来越多。
那衙役步步趋近,眼看就要伸手推开那半掩着的大门,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天空中猛地划过一道刺目耀眼的闪电,紧接着一声惊雷轰然炸响,那衙役被惊得身形猛地一顿。
趁着这转瞬即逝的短暂间隙,江湖过客当机立断,带领着众人悄悄地转移到了庭院更为隐蔽的角落之中。
那衙役在门口迟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脚迈进了庭院,他一脸警惕地四处张望着,手中的刀也紧紧地握着,仿若随时都会挥出夺命的一击。
屋内藏匿的众人的心都高高悬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恐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
那衙役在庭院中缓缓地走着,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整个庭院都被一种紧张到极致、压抑到极致的气氛所紧紧笼罩。
就在众人神经紧绷到极点之时,一只黑猫突然从屋顶跃下,正好落在那衙役面前,“喵”的一声尖叫,惊得那衙役浑身一抖,手中的刀也差点掉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屋内众人皆是一惊,而那江湖过客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只见他悄悄地从角落里摸出一块石子,看准时机,朝着庭院的另一头用力掷去。
石子落地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清晰,那衙役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朝着声响处走去。
而此时的江湖过客则带领着众人,悄悄地从另一边的矮墙翻出了庭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然而,他们刚刚离开不久,一名衙役便察觉到了异样,他迅速转身,眼中满是狐疑与警惕。
他在庭院中四处搜寻,却再也不见那些人的踪影。
他咬咬牙,狠狠地跺了跺脚,然后朝着外面跑去,想必是向去刘将军汇报情况去了。
江湖过客带着众人在黑暗的小巷中穿梭,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生怕被再次追上。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江湖过客看着大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追赶之人付出代价。
而在那遥远的地方,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较量,或许正在悄然酝酿……
在那处相对安全的地方稍作休整后,江湖过客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行动。
他深知,此次虽然侥幸逃脱,但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妥善的应对之策。
众人围站在一起,神情都十分凝重,心里既害怕,也庆幸着。
有人提议先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等风头过去再说;也有人主张主动出击,趁敌人不备给予致命一击。
江湖过客默默地听着,心中若有所思,渐似已拿定主意。
突然,其中一人对着那江湖过客急声问道:“首领!这般一味躲逃绝非良策,他们追逼太紧,于我们甚是不利啊!”
“休要啰嗦!”江湖过客微微蹙眉,缓声说道,“我自然知晓不可坐以待毙,然亦不可莽撞行事。接下来,传我命令,各自为营,分赴各世家门府暗中蹲守,探查消息,寻觅适宜契机,而后相机而动。”
众人纷纷颔首表示遵命,旋即依着既定计划,开始筹谋行动。
只见江湖过客引领众人折返至一处荒芜破败的院子,留下两人戍守门口,其余之人皆随江湖过客踏入院子里那间透风的屋子。
屋内漆黑一片,不见丝毫光亮,江湖过客取出火折子,借着火光方才看清,屋内竟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无有,那缺腿的座椅与残破的土罐,堆积如山,满眼皆是凄惨之象。
在江湖过客的示意下,众人纷纷收起兵器,草草乔装打扮一番,皆换上了清一色的粗布衣裳,而后如鬼魅般尽数散去,消失在沉沉黑夜之中。
夜色愈发浓稠,江湖过客独自一人隐匿在暗影里,目光冷峻地凝视着远方。
不多时,一只白鸽悄然飞来,落在他的肩头。他解下白鸽腿上的信笺,展开一看,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原来,派去打探的人有了重要发现,阡城四大世家门府似乎正在筹备一场重大的行动,这或许是他们的一个机会,也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江湖过客沉思片刻,决定亲自去探查一番。
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向着那世家门府疾驰而去……
或许恰是鉴于姜、杨、韩、周这四大家族于阡城之中地位尊崇,举足轻重,故而刘将军才特意部署人力切实护送这四大家族的小姐与少爷。
这一路行来,倒也堪称平静,并未生出什么岔子。只是迟迟不见有人前来禀报,刘将军心中的那份不安,始终如那秋千般七上八下,难以平复。
尤为令人费解的是,刘将军亲自率领众人仔细搜查,几乎将阡城翻了个底朝天,却竟然苦苦寻觅而不得结果。
此刻的刘将军,与其麾下的兄弟们,依旧在全城不知疲倦地奔波驰骋着,当真尽显将军的本色,然而这情形也着实令人心生忧虑。
夜色深沉如墨,阡城规模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刘将军等人的身影在街巷之间匆忙地来回穿梭,虽说他们皆是吃着朝廷公粮之人,可终究也不过是爹生娘养的血肉凡躯,这般奔波劳碌,着实是辛苦疲惫至极。
突然,一名亲信如一阵疾风般急匆匆地赶来,神色惊惶地禀报道:“将军,我们在城中的一座废弃院落中发现了一些诡谲的迹象。”
刘将军听闻,眼眸瞬间一眯,寒芒乍现,毫不犹豫地即刻带人如离弦之箭般火速赶往。
当他们抵达那座院落时,只见地上凌乱地分布着一些犹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的脚印,还有些许被烧毁衣物后残留的斑驳焦痕。
刘将军蹲下身子,恰似一名经验老到的猎手,目光锐利地仔细查看这些痕迹,心中的不安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
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冷峻地环顾四周,沉声喝道:“此地必定暗藏玄机,给我仔细搜查!”
众人齐声应道,旋即就在这废弃院落中展开了细致入微的搜寻。
不多时,一名士兵在角落里惊愕地发现了一块沾染着血迹的布条,刘将军赶忙接过布条,面色顿时变得凝重如铁。他深知,事情恐怕远比他所想象的更为复杂难缠。
此刻,他的心中一边惦念着姜、杨、韩、周四大家族的小姐与少爷是否已平安抵达目的地,一边又忧虑着江、李二位大人是否安然无恙。
就在这时,一阵阴恻恻的冷风悄然刮起,吹得众人心中皆是一紧。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刘将军瞬间警觉,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他握紧腰间佩剑,小心翼翼地朝着响动处靠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当他走近一看,却发现只是一只黑猫从杂物堆里窜出,众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未等他们完全放松下来,一名士兵惊恐地喊道:“将军,快看!”
刘将军顺着士兵所指方向看去,只见那原本有着斑驳痕迹的墙壁上,竟缓缓渗出一行血字,那血字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刘将军蹙眉沉思之际,院落之外蓦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异动之声,仿若暗夜中幽灵的呢喃。
刘将军瞬间如临大敌般警觉起来,抬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莫要出声,而后他仿若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小心翼翼地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悄然潜行而去。
待渐渐走近一看,却见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倏地一闪而过,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那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抹令人心悸的残影。
刘将军眉头紧紧皱起,犹如拧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疙瘩,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他当机立断,沉声吩咐众人继续在院落中仔细搜索线索,而自己则带着几名亲信沿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如离弦之箭般急速追去。
他们在街巷中一路风驰电掣般地疾驰追逐,那黑影似乎对阡城的地形了如同自己的掌纹一般熟悉,总是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极其巧妙地避开他们的追踪,仿若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
刘将军等人紧紧跟随,不敢有丝毫松懈,终于在一条偏僻幽深的小巷中再度将黑影堵住。
黑影见已无路可逃,缓缓转身与他们对峙起来。
借着那微弱而清冷的月光,刘将军终于看清了黑影的面容,竟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男子的面庞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眼眸中透露出一抹令人胆寒的狠戾之色,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刘将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男子,寒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此处出现?”
男子却只是冷冷一笑,并不答话,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刘将军心中一沉,知道此人必定不简单,他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而那男子也似乎察觉到了刘将军的敌意,身体微微下蹲,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架势。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蓦地,从巷子的另一头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渐近,愈发清晰可闻。
刘将军等人须臾间便警觉起来,目光如炬般紧紧地锁定巷子口。
未几,一群身着黑衣之人出现在了巷子口,他们每个人的面庞上皆带着冷酷至极的神情,手中紧握着明晃晃的兵器,闪烁着凛冽的寒芒。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冷冷地凝视着刘将军与那黑影男子,嘴角缓缓溢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而后悠悠开口道:“刘将军,别来无恙啊!”
刘将军望着这群蓦然出现的黑衣人,心中暗自揣度着他们此番前来的用意,而当看见在那群黑衣人之中站着一位身穿黑袍之人时,他脸上的表情则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那黑袍之人腰间佩着一块纯净无瑕、质地上乘的璞玉,此刻悄然无声地站了出来。
待刘将军看清他的面容之后,顿时心生诧异,不疾不徐地问道:“杨朝栋!怎会是你?你不在播州好好待着,来我阡城所为何事?”
没错,的确!那黑袍人正是杨朝栋,播州土司杨应龙的嫡长子。
提及这杨朝栋,生来便自是一派贵气雍容,单单仅凭播州杨家那赫赫威名,便能知晓他绝非寻常之辈,其声名亦是远播在外。
向来对于他的描述并不详尽,只是一直传闻他极为钟爱身着黑袍,佩戴璞玉,甚至连其手下之人亦皆是清一色的黑衣装扮,也不知这究竟是何种奇特癖好。
就在此时,杨朝栋微微眯起双眸,那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冷冷说道:
“刘将军,我此番前来,自是有要事与将军相商。如今这天下局势即将大变,你我若不早做谋划,怕是会追悔莫及啊。”
刘将军冷哼一声,“杨朝栋,你杨家在播州的所作所为,我早有耳闻,我与你之间,怕是没什么好谈的。”
杨朝栋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刘将军,莫要如此决绝,这其中的利益,你不会不动心吧。”
说着,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顿时向前几步,气势汹汹。
刘将军见状,面色一沉,手也缓缓按上了腰间的佩剑。
话音甫落,又见杨朝栋唇角微微上扬,逸出一抹饱含深意的笑,而后悠悠说道:
“我播州与你阡城,向来是河水不犯井水,然而如今这局势已然生变,有些事宜,怕是不得不重新斟酌权衡一番了。”
刘将军的面色倏地一沉,眼眸中倏地闪过一抹警觉之光,寒声说道:“杨朝栋,休要在此信口胡诌,我阡城与你播州能有何纠葛瓜葛?”
“刘将军,这阡城与播州乃至整个黔境自古本是一体,可说是唇齿相依,只是如今这局势犹如风云般变幻无常,有些利益,倘若你不全力去争取,自会有他人迫不及待地前去争抢。”
杨朝栋轻轻摇头,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狡黠之色,“我杨家在播州苦心经营多年,如今也的确到了该谋求更进一步发展的时候了。”
言罢,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众人,竟似携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沉沉地笼罩在众人身上。
刘将军冷哼一声,“杨朝栋,你莫要以为仅凭你杨家那点微末势力,便可以为所欲为,我阡城也绝非是任人欺凌之辈!”
杨朝栋哈哈一笑,“刘将军,切莫动怒。我今日前来,并非是要与将军为敌,仅是想与将军商谈合作之事罢了。”
刘将军眉头紧蹙,“合作?我与你杨家有何合作之由?”
杨朝栋上前一步,刻意压低声音道:“刘将军,你我皆心知肚明,如今这局势动荡不安,各方势力皆蠢蠢欲动。倘若我们能够携手合作,未必不能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别样天地。”
刘将军沉默须臾,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合作?哼,你杨家行事向来不择手段,我又如何能信你?”
杨朝栋似乎早料到刘将军会有此问,不慌不忙应道:“刘将军,我杨家虽往昔有过过错,但此次我愿以十足诚意相待。只要你我携手,这阡城乃至周边地域,都必将尽数归入我们囊中。”
刘将军心中暗自思忖,他深知杨家的势力着实不容小觑,倘若此时便与杨朝栋彻底撕破脸皮,恐怕会给自己带来诸多棘手的麻烦。
而杨朝栋所言的合作,或许倒也并非全然没有可能。
正在刘将军迟疑之际,突然,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来,在刘将军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将军的脸色骤变,看向杨朝栋的眼神愈发复杂起来。
此刻,刘将军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的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惊愕之色,心中犹如被狂风掀起了惊涛骇浪般。那手下带来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让他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目光仿若利箭般紧紧地锁定杨朝栋,脑海中如疾风般快速地盘算着种种可能。
杨朝栋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刘将军的异样,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嘴角那原本从容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过转瞬间又恢复成了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可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丝疑虑。
“刘将军,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杨朝栋轻声询问道,同时身子稍稍前倾,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刘将军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心中汹涌的波澜,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消息带来的后果,脸上阴晴不定。
过了片刻,他才冷冷地回应道:“杨朝栋,对于你所提之事,本将军还需细细斟酌考量一番,你且等我消息吧!。”
杨朝栋闻言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倏地闪过一丝不悦之色,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抖动了一下,
“刘将军,个中利害想必你早已知悉,切不可迟疑太久啊,机会稍纵即逝,何不与我杨家一道共襄盛举。”
刘将军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杨朝栋,那目光仿佛要直直地穿透他一般,心里想着:哼,此事定不简单,绝不能轻易下决定。
而在这紧张到近乎凝固的氛围之中,周围的空气好似也被冻结了起来,让人倍感压抑。
那些手下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注视着二人,似乎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或许是刘将军自那名手下处获闻,李大人与姜、杨、韩、周四大家族的小姐和少爷们,皆已然平安归府,且这一路上并未察见任何异样之状,心中暗自思忖。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刻的一切太过平静,恰似暴风雨来临前那诡异的宁静,让人无端地心生不安,且这种感觉甚是强烈,令人摸不着头脑。
迟迟未能得到江大人是否回府的确切消息,而自己又恰好碰上杨朝栋在阡城现身,这诸多情况不得不让人陷入深深的思索。
刘将军虽心下迟疑未决,但也深知其中潜藏的莫大凶险,无奈之余,唯有与杨朝栋竭力周旋。
而后挥手示好,猛然间改变了口吻,缓声言道:“杨兄,你播州杨家自是实力超群,可与朝廷相较一番,我不过是这阡城的一小个将军,岂敢与你相提并论啊。”
话语方落,杨朝栋何尝不知这乃是刘将军的权宜之计,他自以为是对方已然洞察了自己的谋算策划。
只见刘将军此刻已稍显和缓,亦没了先前那剑拔弩张之态,杨朝栋便神色自若地应道:
“刘将军,此言差矣!以将军之雄韬伟略,本就可雄踞一方,何必这般自轻自贱呢?”
刘将军微微一怔,旋即淡然一笑,道:“杨兄过誉了,我不过是尽守本分罢了。”
杨朝栋眼神一眯,掠过一抹狡黠之芒,言道:
“刘将军,如今局势波谲云诡,倘若你我携手,未必不可成就一番惊天动地之伟业。”
刘将军心中一震,面上却毫无声色,沉声道:“杨兄所言,容我再细细思量。”
杨朝栋哈哈一笑,道:“那刘将军可要速速定夺啊。”
言讫,二人双双示令手下将刀兵敛去,遂就此弭兵息争,化干戈为玉帛。杨朝栋乃负手回身,徐缓离去,其身影于昏晦光线里渐行渐远,直至朦胧难辨。
刘将军定睛凝视着杨朝栋离去之背影,眉头紧蹙,心中暗暗揣度:此杨朝栋现于阡城,究竟所图何事?且那江大人久未归来,此间又是否潜藏着何种鲜为人知的诡秘阴谋?
恰于其沉思之刻,一名亲信步履匆遽而来,趋至刘将军耳畔轻声低言数语,刘将军面色倏然剧变,眼神须臾间变得犀利若鹰隼。
阡城之黑夜,实则向来非黑,向来皆较为灯火辉煌,乃至稍带意兴阑珊之意。
于此地,刘将军曾着实高歌猛进与一败涂地过,与这里之街里乡亲命运紧密缠缚过。
许是正因被这等巨大之回忆与期望裹挟,真真切切体悟历经此地四季之和煦温柔暴烈残酷,上演过无数英雄无泪之戏码,方有资格言自己属阡城,方能不顾一切地存世,为这阡城之守护神。
旋即,刘将军即率领众人朝着知府府衙疾驰而去,身影速速消匿于暮色之中。
且道那姜、杨、韩、周四大家族的小姐与少爷们,自平安归府之后,各世家门府便恰似掩上了一重厚重帷幔,悄然紧闭,竟全然不见有人外出之踪迹,仿若于一夜间皆匿迹销声了一般。
于那杨府之内,此间动静恰如往昔之态,规矩繁密恰似交织之密网。
在杨府中,庭间树木森然挺立,仿若林立之巨木,那静谧之状恰似寒霜铺地,透露出一股令人绝不敢轻易侵扰的赫赫威严。
主家们皆早早地入室安歇了,廊下那灯笼的微弱光芒映照着紧闭的房门,仿若在默默守护着这一份宁谧。
就连下人们走动之时,亦是轻手轻脚,声息极微,生恐打破这仿若已然凝固的静谧,仿佛有双无形之眼于暗处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周府之中,那曲折的回廊蜿蜒盘绕着,每一处转折之处似乎都隐匿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朱红色的门窗紧紧闭合,将府内的一切都笼罩于一片神秘氛围之中。
下人们皆低垂着头颅、收敛着目光,脚步匆匆却又悄然无声,仿佛稍有差池便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相较之下,那姜府与韩府向来是热闹非常,规矩亦为稀少。
在姜府内,丫鬟们穿梭于庭院之间,嬉笑之声隐隐地传来。
花园之中,鲜花绽放得恰似彩蝶翩翩起舞,与丫鬟们的欢声笑语相互映衬,别具一番趣味。
主人们对待下人们亦是颇为和善,时常能够瞧见主仆一同嬉戏玩闹的场景。
那院子之中总是盈满了欢歌笑语之声,仿若阳光都格外垂青此处,洒下的光芒都携带着欢快的气息。
韩府亦是这般景象,那宽敞的厅堂之中时不时便传出阵阵爽朗开怀的笑声。
下人们无需时刻谨小慎微,做事之时也都透露出一股自在洒脱之态。
在府中的池塘边上,几名丫鬟正围坐在一起,谈论着一些饶有趣味的事情,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惊得水中的鱼儿都跃出水面,妄图一探究竟。
恰在此时,一只黑猫蓦然窜进姜府,将一个花瓶给打翻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然打破了原本的和谐之态,让众人皆有些惊惶失措,而这亦似乎在预示着一场非同寻常之事即将接踵而至。
随着那一声响传来,韩府中一位机敏聪慧、警觉性颇高的丫鬟,眼瞧着这边好似有了什么变故,终是有所反应,一路匆匆小跑而来。
待她瞧见碎了一地的花瓶,初始还以为是韩府进了贼人,仔细端详又端详,随后便在廊外的一处角落发现了黑猫的踪迹。
此等小事自是无需惊动主家们与其他人,通常自行处置便可。
于是她行至角落里抱起黑猫,正欲往后院而去。
恰在此时,抬眼便望见受伤的韩灵儿面色苍白,正被韩绍谦与抱着小白的慕兰搀扶着缓缓迎面走来,动作极为轻柔,步调亦是极为缓慢。
那丫鬟见状,不由惊愕万分,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韩绍谦见她过来,轻声说道:“莫要慌张,灵儿受了些伤,速去准备些热水和干净的布巾来。”
丫鬟连连点头,匆匆放下黑猫,转身飞也似地去准备。
不多时,丫鬟便将所需之物备好,众人一同将韩灵儿扶至屋内榻上。
慕兰小心翼翼地将小白放置一旁,赶忙帮着处理韩灵儿的伤口,韩绍谦则在一旁焦急地来回踱步,面色凝重。
待伤口重新处理妥当,韩灵儿悠悠转醒,看着众人,眼中透着一丝虚弱与感激。
就在这时,门外蓦地传来一阵嘈乱之声,旋即只见一丫鬟神色惊惶地奔来,匆匆行礼后禀报道:
“少爷,老爷和夫人闻知小姐受伤之讯,正朝这边快步而来!”
听闻此言,韩绍谦面色微微一变,赶忙整了整衣衫,而慕兰也面露紧张之色,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不多时,就见韩老爷和韩夫人神色焦急地踏入屋内,韩老爷一见韩灵儿那虚弱的模样,顿时怒容满面,喝问道:“绍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灵儿怎会受伤如此严重?”
韩绍谦赶忙上前,缓声说道:“回父亲大人的话!是孩儿没有照顾好灵儿,此乃孩儿之过……”
还未待韩绍谦说完,慕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即刻抢言啜泣道:
“老爷!夫人!都是奴婢慕兰的错呀,小姐是为了救奴婢才受的伤!”
韩老爷和韩夫人向来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如今事关韩灵儿这个视为珍宝的女儿,又身受重伤,难免会心急如焚。
说起慕兰,自幼被韩府收养,与韩灵儿一同长大,虽说名义上是丫鬟,实则与他人不同,在韩家人的心中,早便已将慕兰视作自家女儿一般看待。
韩夫人赶忙安慰道:“慕兰!你这是何苦?快快起来。”言罢便亲自上前去扶。
韩绍谦接着说道:“回父亲、母亲!此事与慕兰无关,实则是……”而后便将事情的始末缘由,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韩夫人一边拉着慕兰,一边心疼地走到韩灵儿身边,轻轻握住她们的手,眼中满是疼惜与怜爱。
此时,虚弱的韩灵儿静静躺在床榻之上,只觉得屋子里围满了人,在一阵噪杂之声中,缓缓睁开眼睛,醒来便看见韩夫人和慕兰守在自己的床边,轻声细语道——
“父亲!母亲!灵儿没事,只是今日出去的时间太久,身子乏累得紧,回来便躺下睡着了。”
韩夫人轻拂着韩灵儿的额头,柔声道:“我的乖女儿,可把为娘吓坏了。”
慕兰亦是泪眼汪汪地看着韩灵儿,满是关切。
韩老爷见状,神色稍缓,道:“灵儿既已醒来,那便好生将养着,日后切不可再如此胡闹。”
话音方落,韩灵儿乖巧地点了点头,韩夫人自是对着慕兰吩咐道:
“慕兰!今夜灵儿便拜托你费心多照看着,你也别太伤心自责,忙完早些歇息吧!”
随着慕兰的一声轻柔的“喏”,韩老爷便携着众人徐徐散去。
那烛火闪动的房间,须臾间便显得格外冷清、寂寥。
此刻,仅剩下慕兰与小白留于此处。
慕兰静静地守在韩灵儿身旁,轻缓地伸出手,为她仔细掖好被角,那动作满含着关切与疼惜。
而小白则安安静静地卧在韩灵儿身侧,一动不动,犹如一只威猛的神兽白虎,忠诚地守护着这方静谧的世界,仿若任何的侵扰都无法近身。
韩灵儿微微侧首,目光轻柔地望向慕兰,缓声言道:“慕兰,今日之事切莫再自责挂怀了,你瞧,我这不是安然无恙么。”
慕兰眼眸之中依旧噙着泪花,颔首轻点道:“小姐,您向来皆是如此良善,对慕兰更是极好,好到让慕兰无以为报。”
言罢,两人相视莞尔一笑,那真挚的情谊在这浅笑之间已然尽在不言中。
屋外,韩绍谦悠悠然地随着韩老爷一行,仿若闲庭信步一般,不紧不慢地缓缓行至廊道尽头。
他微微欠身,慵懒至极地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正欲转身迈向回房休息的路途,却蓦地听到韩老爷那一声轻轻的呼唤,仿若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响,无奈之下,只得硬生生止住脚步,定定地停了下来。
韩府的女眷们自是有着那般敏锐的眼力见儿,自是明白韩家老少爷们要商谈要事,便纷纷识趣地先行回房去了,只留得这廊道上气氛略显凝重。
韩老爷轻抚了抚那银白的胡须,他的目光仿若一汪深邃得不见底的渊潭,静静地望向韩绍谦,缓声言道:“绍谦啊,今日这桩事,你可有何独特的见解?”
韩绍谦微微一怔,旋即赶忙拱手作揖,恭声应道:“父亲,孩儿觉得此事怕是大有蹊跷,先是茶庄无缘无故地遭此一劫难,而后酒楼又险象环生,想来应是背后有人蓄意谋划所致。”
韩老爷微微颔首,沉沉地说道:
“嗯,你之所言甚是在理,为父亦有这般思量。只是,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何人,又怀有何种目的呢?”
韩绍谦紧蹙眉头,沉思须臾后言道:“父亲,具体的事由,孩儿当下也未能全然明晰,今日不单是四大家族齐聚,就连江大人亦在此处,想必定能将此事探查个清楚明白。”
“如此说来,韩家遭此横祸恐怕仅仅只是一个起始,接下来其他家族想必也难以幸免,会被牵涉其中。”
韩老爷神色自若,语调略转严厉道:“江大人他们若能将真相查明,那自然是极好的。然而事起于咱家,咱们自也得亲自去查处一番。况且此事只能在暗中进行,万不可明目张胆地示人。”
韩绍谦神色肃穆,满心疑惑道:“父亲放心,孩儿知晓其中厉害。听父亲这般言语,莫非是对江大人他们有所疑虑?”
韩老爷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言道:
“非是为父不信任江大人,只是人心叵测,世事难料。此事关乎韩家兴衰,不得不谨慎行事。且江大人虽公正严明,但官场之事复杂多变,难免会有诸多牵扯。我们需得留有后手,以防万一。”
韩绍谦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应道:
“父亲所言极是,孩儿明白了。那孩儿这就去安排人手,暗中展开调查。”
“切不可打草惊蛇,一切都要小心行事。”韩老爷微微点头,叮嘱道:另外.....”
韩绍谦心头倏地一紧,赶忙低声对韩老爷道:“另外何事?父亲尚有何吩咐,还望父亲一并示下。”
“江大人那边,今夜怕是你还得亲自走上一趟。至于阿兮那,你也需得抽个时间妥善安排去探望一下,毕竟人家也是因我韩家这等事由才受的伤啊。”
“是。”韩绍谦恭声应道,随即躬身深深拜别,而后转身匆匆离去。
此刻,廊道之上再度重归往昔之静谧,唯见那清冷月华如水般倾洒于地,恰似铺陈了一层银霜,透出缕缕凉意。
未几,韩绍谦悄然将数名心腹召集,于一处密室秘议调查之事。
众人皆面色沉凝,韩绍谦目光炯炯,沉声言道:
“今日之事,想必诸君已然知晓,我便不再于此逐一详述。当下最为要紧者,当自茶庄与酒楼之相关人等入手,务必逐一详加排查,万不可遗漏任何蛛丝马迹,以求觅得线索。”
众人纷纷颔首应是,并未做任何迟疑,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着。
而于另一边,韩老爷在书房之中,负手往复沉思踱步,眉头紧蹙,苦苦思索着这一系列事件背后或隐匿着的更为深沉之巨大阴谋。
待将诸事一一安排吩咐妥帖之后,韩绍谦徐缓踏出韩府大门,方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周身也终得松弛。
行于路途之上,韩绍谦心中思绪万千,恰似那翻涌之浪潮。
念及方才与自己父亲之对话,自己之身份又摆于此处,只觉应当奋勇当先,顿感压力剧增,肩头责任仿若山岳之重。
夜晚那悄然拂过之风,轻轻扬起他的衣角,更添几分萧索落寞之韵。
韩绍谦思及今日与江大人仅是萍水相逢,半夜造访唯恐唐突,这一路之上心中没少打起退堂鼓。
待行至知府衙门之前,他神色肃穆,仔细整了整衣衫,生怕自己见到江大人乱了方寸,失了身份。
随后神色凝重地瞧了瞧这高大庄严之府门,那门槛仿若一道无形之界限,隔开了两个不同之世界。
而韩绍谦深知,此番之行,或会引出更多不为人知之秘密与波澜。
继而,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向那威严的府门,似是迈向未知的命运.......
此时,知府府邸那厚重如磐的大门紧闭着,门口立着一对石狮,恰似沉默而威严的卫士般岿然耸立。
朱红色的门漆在清冷如水的月光映照下,焕发出一种格外明艳且庄重的气息,仿若在悠悠诉说着往昔的赫赫威严与无上荣耀。
那高大且方正的门楣之上,高悬着一块写有“阡城府衙”四个醒目大字的牌匾,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强烈距离感。
而那门环之上,雕琢着古朴而雅致的纹路,或许是因年久失修,斑驳的痕迹清晰可见,恰似承载着悠悠岁月的沧海桑田之变。
韩绍谦静静地伫立在这大门之前,仰头凝望那紧闭的门扉,心中的思绪犹如潮水一般翻涌不停。
少顷,他深吸一口气,稳步上前,轻轻叩响那门环,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若叩开了一道神秘而莫测的大门。
未几,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开启,一名老仆探出身子,目光中满含着警惕之色,仔细地打量着韩绍谦。
韩绍谦赶忙拱手行礼,阐明来意,老仆微微颔首,侧身意欲就此让其进府。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纷沓的疾步声,引得二人立在原地,凝目看着黑夜中一片寂静之地。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纷沓的疾步声,引得二人站在原地,凝目望向黑夜中那片寂静之处。
良久之后,一队人马蓦然出现,径直抵达府衙门前,只见带头之人迅速下马。
来人正是刘将军,他一眼瞧见韩绍谦站在门前,心中便已然知晓其来意,二人遂没有过多的寒暄,心照不宣般一同抬脚迈步,踏入了府衙大门。
而就在他们进入之后,那原本敞开的大门又缓缓合拢,仿佛将一切秘密都重新封锁在了这府邸之中。
踏入府中,但见那门内庭院深邃仿若浩渺之海,小径蜿蜒盘曲恰似灵动之蛇蜿蜒游弋。
两旁树木在清冷月光倾洒下,投射出斑驳迷离之影,恰似一幅幅空灵绝妙的水墨画卷悬挂于天地之间。
那石板路则袒露着古朴醇厚之韵味,仿若每一块皆在悠悠地低诉着往昔那如烟云般的故事。
穿过一道道迂回曲折的回廊,廊檐下悬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昏黄而柔和的光芒,将韩绍谦和刘将军的身影拖拽得长长的。
他们行至一间灯火通明的厅堂前,老仆停下脚步,抬手示意韩绍谦和刘将军自行进入。
二人抬脚迈入厅堂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视线,只见那行官正匆匆忙忙地疾步迎面而来。
看到行官的那一刹那,二人便已知晓,江大人许是刚刚归来不久,依旧是那熟悉的装扮,依旧是那张熟悉的面庞。
还未待行官启唇道出半句言语,刘将军便已然直言发问:
“敢问江大人何在?本将军有要事禀报,情况危急,急需与他相商!”
行官赶忙拱手作揖应道:“刘将军稍安勿躁,江大人正在后堂,还请容在下即刻前去禀报通传。”
言罢,行官匆匆转身,朝着后堂疾步奔去。
不多时,行官便折回,对着刘将军和韩绍谦拱手道:“二位请随我来,江大人已在后衙书房等候。”
说罢,刘将军行于前,韩绍谦跟于后,行官则在旁引着他们穿过厅堂,沿着另一条小径,来到了一间雅致的书房前。
书房的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温暖的光亮,隐隐可见江大人正端坐在书桌前,面色凝重,似乎也在等待着他们带来的重要消息。
进入书房,抬眸一眼便瞧见地上安然静置着一口上了锁的朱红色木箱,以及一个刚被拆开不久的包袱,包袱内几件素色的衣物与配饰整齐摆放着,其一旁还横卧着那熟悉的箱笼与那把略显破旧的剑。
江大人乍一见到刘将军与韩绍谦,须臾间便急速起身,脚下生风般趋步向前,拱手行礼后问道:
“韩兄,刘将军!不知二位深夜至此,究竟所为何事?”
韩绍谦目光先是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随后率先启齿问道:“江大人!您这是作何安排?”
江大人神色略微一怔,而后轻叹一声道:“哎!屋内稍乱,二位请勿见怪!此皆乃在下昔日之旧物,本欲加以整理一番。这不刚归来,尚未来得及收拾与整理。”
韩绍谦微微颔首,沉声道:“江大人言重了,我与刘将军等并非在意这些。只是今夜前来,实乃有要事相商。”
话音方落,江大人心中忽涌起一丝不妙之感,忙引着二人来到屋内一张古朴的桌子前,拱手示意二人坐下,以便具体详谈。
刚坐下未久,行官端着热气腾腾的热茶款步走了进来,一一奉完茶后,正欲退下,却被江大人叫住一起坐下。
江大人轻抿一口热茶,面色凝重地开口道:“今日阡城中所发之事,似乎暗潮涌动,恐有大事将生。”
刘将军浓眉紧皱,沉声道:“江大人所忧何事?”
江大人目光深邃,缓缓说道:“今日回来之时,一路上屡感诡秘异动,常有不明身影出没于街巷,且一些重要之地似有被人窥探之迹。”
“实不相瞒,这也是我深夜来此之缘由。”刘将军面色沉凝,嗓音低沉道,“自大人与四大家族的小姐和少爷自临江楼离去之后,我便遣人一路追随,暗中加以保护,而自己则亲率一队人马在城中四处探寻,你且猜猜我碰见了谁?”
韩绍谦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催问道:“刘将军,此时就莫要吊人胃口了,快说,你碰见了谁?”
“碰见了......”刘将军目光一凛,一字一句喊出“杨朝栋”的名字,缓缓言道:“就是那个播州杨家的杨朝栋!想想他杨家在播州所起之事,此人于大人上任之日同时现身阡城,行迹极为可疑,且似乎在密谋着某些不可告人之事。”
江大人一听,神色骤变,惊道:“杨朝栋?他怎会在此处出现?莫非他与近日城中发生的诸多怪异之事有所关联?”
韩绍谦接口道:“此事恐怕绝非如此简单,依我之见,我们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贸然行事,以免惊蛇。”
江大人微微点头,道:“不无可能!今夜二位前来,原来是这个事......”
四人皆陷入沉思,书房内一时静谧无声,唯有那烛光摇曳,似在诉说着未知的凶险与悬疑。
俄而,江大人打破沉默,沉声道:“刘将军,那杨朝栋如今身在何处?”
刘将军抱拳回应道:“回大人,末将见他行踪诡秘,一闪便没入了街巷深处,未能追踪其确切去向。”
江大人手抚下巴,踱步片刻后道:“此事须得万分谨慎,我们需暗中派人探查杨朝栋的一举一动,务必弄清楚他的目的。”
刘将军与韩绍谦皆点头称是,随后三人便围坐一处,开始细细商议应对之策,厅堂内的气氛愈发紧张而肃穆,仿佛一场关乎存亡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正在此时,忽有一黑影如鬼魅般闪过窗前,众人皆是一惊,江大人面色一沉,低声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说罢,刘将军与韩绍谦身形一闪,便朝着黑影追去,那黑影速度极快,在庭院与回廊之间穿梭如电,刘将军与韩绍谦紧追不舍。
江大人则神色冷峻地站在书房门口,目光紧紧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黑影与杨朝栋是否有所关联。
而那黑影在刘将军与韩绍谦的紧追之下,如灵狐般几个纵跃,便跃出了院墙,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刘将军与韩绍谦穷追不舍,追到墙边,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面色凝重,苦于竟未能窥其藩篱。
刘将军稍感受挫,但很快又振作精神道:“绍谦!看来江大人猜得没错,对方已然派遣暗探暗中行事,必然不会只是在这县衙,可想城中此时已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韩绍谦连忙点头应道道:“不错,此人功夫如此之高,想必来历不凡。且看他行迹,定是冲着我们而来。”
二人遂折返回书房,只得向江大人如实禀报情况。
未几,刘将军与韩绍谦神色懊恼且匆忙而归,二人皆是一脸颓然地摇首,韩绍谦更是忍不住跺足,显是未能将那如狐般狡黠的黑影擒获。
江大人见此景状,深吸一口气,眉头紧蹙,目中闪过一缕沉思之芒:“观此局势,竟是愈发迷离复杂了,这黑影究竟是敌是友,实难判断。”
与此同时,那低沉而有力之声悠悠响起:“依今日之情形,可见这阡城之中,所隐匿之秘密远比吾等所设想更为繁多且错杂盘根。自此刻起,吾等务必加倍谨小慎微,随时做好应对诸般可能出现状况之万备准备。”众人皆面露难色,一时只得颔首应和,心中皆暗自思忖,后续该如何应对才好。
随后刘将军一脸不甘地抿了抿嘴,嘴角微微上扬,却又似有难言之隐,迟疑言道:
“江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闻言,皆一脸狐疑,只见江大人缓缓说道:“刘将军有何高见,尽可直言!”
刘将军清了清嗓,朗声说道:“恰如大人所言,依末将之见,加强城中戒备与部署,以防再有变故仅是其一,除此之外,尚需暗中调配人手,明察暗访,双管齐下,不愁寻不得蛛丝马迹。”
江大人挑起双眉,略作寻思,而后言道:
“刘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在下尚未与李大人完成交割行文,于流程之上难以调派人手,恐还得仰仗将军费心,竭力支持啊!”
话毕,刘将军应下此差,韩绍谦则轻轻叹了口气,二人便各自悄然离去,整个知府府邸再度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随着刘将军与韩绍谦的默然离去,行官谨遵刘将军之嘱,未作丝毫迟疑亦悄然退离书房。
而后,江大人将地上行李收拾妥当,又经一番简单梳洗,换上一身轻便衣装,方才恢复那往昔俊俏模样。
旋即行至书桌前,抬手拿起那柄实难描述之破宝剑,竟悉心擦拭起来。
待剑身出鞘那一瞬间,江大人神色间陡增一分久违寒意,往昔之事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股孤寂之感油然而生。
许是这离经叛道之乱世,又或是忆起自己离滇入黔之境遇,令这原本疲惫至极之身躯,竟毫无半分睡意。
接着,江大人伏于书桌前,提笔在纸上挥毫写下几行字:
“未卜浮生愿几何,离经叛道频添愁。
苦来世敛额伴生,离滇入黔几回头。
自古风前月下影,谁堪玉楼起藩篱?
蟾光如有清明意,海晏河清待时飞。”
此时,夜风悄然拂过,吹得庭院中树叶沙沙作响。
江大人缓缓转身,那沉重脚步仿若千钧之重,每一步落下,皆似沉沉踏在众人心间。
其迈着艰难步履,朝着厅堂徐徐而去,身影于昏黄烛光摇曳映照之下,尽显落寞之态,却分明肩负着无尽使命与重任。
那略显弯曲之背影,恰似承载着整个世间之沧桑、重压以及那沉甸甸得令人几近窒息之责任。
众人观之,心头想必都会不禁涌起一抹难以名状之沉重与酸涩。
而在这暗黑夜色中,那黑影似乎并未远去,依旧潜伏在某个角落,静静等待着下一次行动之时机。
一场更为复杂艰险之较量,或许方才拉开帷幕。
却说江大人行至厅堂,在那太师椅上缓缓落座,双目微闭,似是陷入沉思。
不多时,行官悄然步入厅堂,拱手轻声道:“大人,已探得那幕后之人似乎有所动作。”
江大人微微睁眼,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之光,沉声道:“密切留意,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行官领命而去。
夜色渐深,江大人独坐厅堂,那凝重的神情在烛光下显得越发深沉。
此时,远处似有隐隐异动传来,江大人霍然起身,手中紧握着那柄破宝剑,如临大敌般警惕地望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