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姑娘……若姑娘……”裕太子兴冲冲地跑去了翠华驿,但是初尝带兵的喜悦,他竟然率领麾下在京城的街道里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又吼不住兵,只好由着他们在街上胡闹。
翠华驿里面,安置的是四方来使,外国王公贵族,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奸细——除了常常聚于此的昙朝间谍外,还有张丞相的属下。
裕太子哪里管这些,他怕这么大动静惊着若如初,便把兵都摆在外头大街上。小将有些担忧,说道:“殿下,这驿站里面人多手杂,要是有歹人在其中,伤了殿下……”
“诶……你说的什么丧气话?”裕太子不满道,“人家一个姑娘孤身在驿,都没什么怕的,我还有你们,我怕什么?”
“可是太子……你在驿馆千万别暴露身份!”
“要你说,本太子自有分寸,我要和若姑娘好好斜斜旧,你们大可不必紧张!”
小将无奈,只好答道:“是!太子爷放心去吧。”
裕太子这才闯入驿馆中,行色匆匆地往楼上走去,所遇之人,都警觉地看着他,暗暗握紧了拳头。裕太子看这些人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碰着了,便一一赔着不是,众人也笑。
“阁下看着很眼熟,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张丞相的杀手与裕太子迎面撞上,二人都很客气。裕太子笑道:“我是当朝太子!”
“哦,原来是太子殿下,小的无礼冒犯了殿下,还望……”
裕太子没等他说完,便转身离去,他没瞧见杀手已经露出冷峻的目光。
“若姑娘,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去昙朝!”裕太子一把推开了门,吓得正在梳妆的若如初一声尖叫。裕太子又只好退了出去,看着巷道中的杀手们,一一点头抱歉。
不知过了多久,裕太子都蹲在门口打起了盹,杀手们也靠拢来,若如初却拉开了门,杀手们也各自玩弄起头发和手指。
“太子!”若如初刚要拜,裕太子扶起她,“进去说。”
“你刚才说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如初羞得不敢正面看他,裕太子倒不腼腆,盘腿坐下,端起案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顿时感到嘴里苦涩,他又看了看杯子,并无异样,便又倒了一杯来喝,还是老样子。
“太子,不能喝,那不是水!”若如初偶然瞥见,吼了一声,道,“我听里面的人说,店家制豆腐,把卤水和清水搞混了……”
裕太子口中一会儿喷出一股卤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有尴尬地玩着手指,良久才说:“我从父皇哪儿要来了一支军队,我们马上就可以打回昙朝了!”
“真的?”若如初作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本太子要突袭建安,一招制敌。”裕太子说,若如初激动片刻,问道:“风光太子知道吗?”
“走的时候再同他说……现在告诉他怕走漏了风声。”若如初推开窗户,看了一眼楼下吵吵闹闹的兵,对裕太子笑道:“你一早就带着人在京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得到了兵马,要不是风光的房间在那边,听不见声音,恐怕早就跑过来了,你还怕泄密,简直是笑话!”
裕太子挠挠头,走到若如初的身边,轻轻拉上窗,牵起她的手,笑道:“我这不想着先让你高兴高兴嘛。”若如初缩回了手,吼了他一声:“太子殿下……!”
若如初也不好意思,便红着脸走向门前,裕太子并不感到羞愧,相反,他趁着若如初经过那一瞬,悄悄绊了她一脚,又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情意绵绵地说:“若姑娘小心!”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若如初喊了几声,裕太子才将若如初立了起来,吱吱唔唔半天才说:“若姑娘,我……我……本太子喜欢你!”若如初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地推开裕太子,岔开了话题:“风光太子还不知殿下带兵相助,我去叫醒他,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说着,若如初便推开了门,坚硬的门框,撞破躲藏的杀手的头,裕太子赶紧把若如初拉进了屋。
杀手埋怨道:“蠢货,藏得好好的,全遭你暴露了!”
“我哪知道这门是往外开的啊!”
“算了,你去开门,我们一起杀进去!”
若如初也着实吓了一跳,不明不白地问裕太子:“怎么回事?”
裕太子不以为然,从袖里抖出折扇,蔑笑一地质,道:“若姑娘别怕,凭本太子功夫,对付几个蟊贼绰绰有余!”
裕太子说罢,猛地推开门,把杀手又撞飞了出去。裕太子摇着折扇,傲视群丑。“杀——!”
杀手一拥而上,裕太子就凭一把扇子挡来挡去,又动起手脚来。“殿下,打他们,打死他们!”
裕太子周旋于人群中,活脱脱一个高手,但很快便被杀手打趴在地,一脚踢到窗边。若如初赶紧开窗求救,而底下的士兵抬头一见二人,不屑一顾地笑了,小将也忧心忡忡地说:“大军就要出征了,殿下居然还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如何是好啊!”
“救命啊!”若如初一直在窗边喊着,裕太子一次次被推了过来。“你不是说就几个蟊贼很好对付嘛?”若如初扶起裕太子,他苦笑道:“这些人不是蟊贼!”
“难道是韩王派来杀我的?”若如初说着,冲进人群中,一边护着裕太子,一边和杀手们打起来。
杀手们没捞到一点好,赶紧撤走,裕太子惊奇地看着若如初,说道:“你……会功夫?”
“我以为你是高手,没想到你就是三脚猫的功夫。”
“那你还喊救命?”
“我那不是着急了嘛!”
正说话间,只听风光在外喊了一声:“抓住他们!”
“是光殿下……”若如初很高兴,赶忙跑了出去,可是裕太子突如其来地仰面栽倒,令她不得不转身回来,抱着裕太子的头,关切地问:“裕殿下,你没事吧?”
“如初……”风光闯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又心慌地躲到了门柱外,看底下的荒军,正在和杀手打斗。
风光跳了下去,“光殿下!”如初凭栏一喊,风光便抢过杀手的一把刀,转一圈,杀了一圈。
“留活口!”裕太子一边喊,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又往楼下跑。风光见他来了,识趣地拿走了刀。
裕太子和杀手,你瞧瞧我,我瞧你,并不说话。裕太子又冷不丁地从另一个袖中掏出了新的折扇,杀手一声吼,裕太子慌慌张张地胡乱舞着扇子。
只听得一声惨叫,裕太子从扇骨间瞧见,身后的卫兵已经刺死了杀手。
“这人死了,可就不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太子此行可得多加小心啊!”风光提醒道。
“不碍事!”裕太子笑道,“此次出征,就我知道,本太子今天就要突袭建安,速战速决,坏蛋都没有反应过来,本太子就已经凯旋了!”
“嘘……太子殿下,嘘……”风光急忙捂他的嘴,裕太子怒了,“你干什么,还让不让人说话?”
昙朝尖细从人群中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