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因为父母归家的缘故,还是身边少了个人的缘故。
思来想去,沈佳干脆拿着枕头,出了房门。
楼梯和走廊都很安静,只有壁灯昏黄的灯光照着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声响的沈佳。
沈佳一边踮着脚尖走路,一边心里想:要是Eric反锁了门,我就回去。
走到Eric常住的客房门口,沈佳轻轻地扭动客房的门锁。
!竟然真的没反锁!
门刚推开一条缝,沈佳就被屋内的灯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接着,房门打开,一只手抓住她,把她抓进了屋内。
要不是她反应快,捂住了嘴巴,估计喉咙里的惊呼声就要喊出口了。
Eric关好门,将门反锁。
“你没睡?”沈佳惊魂未定地问。
“睡了还怎么守株待兔?”
Eric最近在看中国的寓言故事,四字词语总往外蹦。
沈佳噎他:“你少看故事书!”
Eric抽走沈佳怀里的枕头,然后把床头的其中一个扔到地毯上,把沈佳的放上去。
“寓言故事我快看完了,我发现你们中国的寓言故事,跟我们国家的寓言故事还是很不一样的。”
沈佳不搭腔,挣脱Eric的爪子,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去。
“我打算明天路过书店的时候,去买上次的神话故事和成语故事。”Eric也跟着上了床,“我不买儿童版了,我打算买青少年版的。”
Eric现在看的寓言故事是有拼音的,青少年版的就没有注音了。
“对了,我还在小破站里搜到了一个教中文的老头,你别说,他讲你们国家的历史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秦老头和曹老头那两段......”
秦老头和曹老头是秦始皇和曹操。
Eric最近的中文进步飞快,得益于他用尽一切办法学习。
听书、看书、看视频,跟遇见的每一个人说中文。
沈佳在大学的时候就见识过Eric的学习能力和学习效率,所以她并不奇怪Eric能在短期间内的飞速进步。
Eric伸出手臂去揽沈佳,沈佳侧躺进Eric的怀里,枕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准备睡了。
她真的是来睡觉的。
但是Eric还一直在碎碎念,念着念着话题就偏了方向。
“诶,你说到时候给baby做胎教的时候,是先做英文的胎教?还是先做中文的胎教?”
Eric真的是!无论什么话题,到了他嘴里都能引到生孩子那方面去!
沈佳无语地睁开眼睛,踢了他一脚:“你究竟睡不睡?不睡就滚!”说完再补了一脚。
“好好好!睡睡睡!”Eric亲了亲沈佳的额头,不怕死地嘀咕,“我觉得可以中英文一起做。”
沈佳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冲Eric喊:“你再废话我一个都不生!!”
Eric被沈佳的动作唬住了,接着他抿着唇角的笑意。
“好好好!”Eric拍了拍沈佳的肩头,哄着她躺下,“我不说了,睡吧睡吧!”说完亲了亲沈佳的额头,就真的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闭眼睡觉。
这么乖?
沈佳狐疑地看了看Eric,然后满心疑惑地重新躺下。
要是白日里的沈佳,不会察觉不到自己说出口的话,对Eric来说是多么地重磅,但是现在的她困倦极了,她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还是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Eric的胸膛就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
黑夜中,Eric龇着牙,咧着嘴。碧眼里都是胜利的得意。
沈佳平时一听他说生孩子,不是说“谁要跟你生孩子”,就是让他去做梦。
今日总算松口了,沈佳要和他生孩子了!
两人的骨血将跨越山海紧密相融,他们就要结婚了!他就要做中国女婿了!
*********
楼上朝南的房间,桑宁掀开被子上床。
“老公?”
睡得迷糊的沈几道,习惯性地伸手,动作轻柔地拍着桑宁的后背,哄小孩睡觉似的哄她。
“嗯。”
“我刚刚上楼的时候,看到咱女儿偷偷摸摸地进了Eric的房间。”
“进就进吧......嗯?!”沈几道清醒过来,“什么?!那怎么可以,还没结婚就住一个房间?!”
“哎呀!你别激动。”桑宁按住就要起床的沈几道,“两人感情好,住一个房间也不是不可以,况且他们是要结婚生子的。”
桑宁虽然是个考古学家,但是思想观念却一点也不古。
“你当年不也总找借口,要待在我出租屋里吗?”
沈几道没料到妻子突如其来的翻旧帐:“那能一样吗?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看Eric对咱女儿也是真心的啊!哪里不一样了?”
“他是个外国佬!跟我这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中国心能比吗?”
沈几道其实就是怕女儿吃亏了。
“你这是国籍歧视了啊!”桑宁安抚道,“再说,是我们女儿主动去人家房间的。我看我们女儿也挺喜欢人家的。”
沈几道当然看得出来宝贝女儿喜欢Eric。
静默了两秒,接受现实的沈几道深深吐了口气,骂道:“这外国佬一定给我们佳佳吃了迷魂药!”
桑宁觉得好笑:“你晚上不也对人家挺满意的吗?怎么这会儿气成这样?”
“那能一样吗?睡一个房间呐!年轻男女,干柴烈火的!”
“你放心吧!瞧女儿那样子,吃亏的不一定谁呢!”桑宁推了推沈几道,“诶!你说咱孙子以后得多漂亮啊!混血儿啊!一定像个洋娃娃一样!”
想到女儿和Eric的俊模样,沈几道想,那肯定是个很漂亮的洋娃娃!
虽然未来孙子很漂亮,但是沈几道还是决定,明天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一下Eric,没结婚前绝对不能住一起。
*********
乔家,姜舒绿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护肤,一边和沈最视频。
沈最的手机用手机支架固定住了。
刚洗过澡的沈最,发梢粘着水珠。只用浴巾围住了下半身。
姜舒绿看着视频里的沈最,正拿着毛巾擦头发。因为动作,手上、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清楚楚地闯进了她的视线。
一想到她曾经在还上手摸过,指尖就不由地有些发烫。姜舒绿有些脸热,视线也跟着飘忽起来,不敢看向视频。
然后就是假装忙碌。
因为心慌意乱,她收拾瓶瓶罐罐的时候,还盖错了瓶盖。不是精华水的瓶盖盖在了乳霜的瓶子上,就是把眼霜的盖子盖在了精华液的瓶子上。
越乱越忙。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忙乱之中,丝绸睡衣最上面的扣子开了,胸前的春光透过摄像头,被那头的沈最一览无余,浮想联翩。
姜舒绿轻吐一口气,瓶瓶罐罐终于各归各位了,下次一定用一个盖一个盖子,不再最后才盖了。
“满满,”沈最喊她,“你看看我......”
姜舒绿的气还没吐完,就倒吸了一口气。
视频里的沈最脱了浴巾,正光溜溜地穿衣服!
姜舒绿的脸更热了,好像有谁添了几根柴在烧她的脸。
这个添柴的人是......沈最。
姜舒绿觉得沈最是故意的!
姜舒绿一把握住立在镜子前的手机,然后手忙脚乱地窝进被子里,手机随手一扔。
她用被子蒙住头,好像这样就能把脸上的红色蒙住一样。
手机里传来沈最的笑声,笑声中还藏着......调情。
“又不是没看过、没摸过......怎么?满满还没适应吗?”
姜舒绿不理他,继续蒙着被子当鸵鸟。
沈最看着黑了的视频,不笑了,用又软又轻的声音哄她:“满满......想你了......给我看看?好不好?”
沈最的尾字像是染上蜜糖的钩子,勾得姜舒绿动了动。
她掀开被子,理了理头发,四处摸手机,最后在枕头底下摸到了。
她特地看了看,见沈最穿好了衣服,才放心地把手机对着自己。
那头的沈最看着脸蛋红红的姜舒绿,喉咙发紧。
真想咬一口。沈最心想。
“脸这么红,被子捂的?”
“哦。”姜舒绿才不会说是因为她想到了某些限制级的画面。
“那......下次我们在被子里做一次。”
姜舒绿一听,瞪他:“你......流氓!”
“嗯,在你的石榴裙下我可不当柳下惠。”
石榴裙......
之前在横店,她就有条石榴裙......激烈处,被沈最扯坏了。
想到这里,姜舒绿的脸更红了、更烧了。
姜舒绿看着沈最眼睛里的异色,怀疑沈最在开车,但是她在他脸上没找到证据。
最后,你你你、我我我个没完。
“不跟你说了!睡觉!”说着,姜舒绿就要掐断视频。
“好了,我错了!不逗你了。”沈最还是那个败将,“满满,你把手机立在枕头缝中,我想看着你睡。”
姜舒绿照做,她把手机立在两个枕头之间,面向手机侧躺着。说了声晚安就闭上眼睛睡了。
姜舒绿晚上泡了脚,入睡得快。
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听见了沈最的呼吸声。
呼吸声离她好像很近,还带了些急促。
房间里的暖气静音了。安静的房里,只响起了姜舒绿的呼吸声,还有视频里......沈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