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沈家人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Eric在一旁泡茶。
说来好笑,Eric泡茶的功夫是跟着某音上的视频博主学的。
学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Eric分好茶后,双手给长辈送茶。
就沈佳没分到茶:“我的呢?”
“你晚上喝了茶要失眠,我去给你榨果汁?”
“行吧!”
看着两个小年轻的互动,桑宁和沈几道对视一眼,心里都对女儿挑的这个洋女婿越看越满意。
“对了爸,你电话里说的‘急事’究竟是什么急事?”沈几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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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沈几道为了给妻子庆祝她的项目完工,专门下厨。炒鸡肉的时候,他就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一听老爷子说“家中有急事,速回!”沈几道拿锅铲的手就颤了颤。
老爷子作为家里的定海神针,从不会用“急事”“速回”这样的字眼。
当时炉火旺盛,火舌舔舐着锅底;锅内的高温和热油灼烧着鲜嫩的鸡肉块,香菇粒、姜丝等佐料吸吮着热油,香气四溢。
沈几道那几秒间,心思百转千回。
公司要破产了?可是沈佳是他和老爷子一起调教出来,应该不至于这么草包把公司搞破产。
那是家里那个臭小子?娱乐圈向来诱惑多?偷税了?还是搞大女明星肚子了?莫非一向禁欲的小子面对花花世界终于解禁了?
再不济就是老爷子自己了。生病了?但是年后的体检报告他是看过的,除了血压有些偏高,其他一切正常啊。
一想到老爷子有可能生病了,沈几道的心肝也跟着颤了颤。
所以吃过晚饭后,沈几道就催着老婆收拾行李。
第二天,桑宁就办好了所有手续,处理好了收尾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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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望喝了口茶,把武市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们回来了也好,荔山还是安全的。”
沈江望也是担心,要是儿媳妇外出考古的时候感了染,甘肃那边的医疗条件毕竟没有杨城的好。
沈几道心中有数了,怪不得今天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荔山出口处加强了警戒。
毕竟是老江湖,沈几道沉着声说:“那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家里的酒店和房地产怕是要受到重创......”
这也是沈佳这两天焦心的事。
就怕封城封国,一旦人流不动,最先瘫痪的就是家里的酒店。
“儿子啊!”沈江望目光炯炯地看着沈几道,“你那儿还有多少存款?”
沈几道不解老爷子这话的意思。
这是把最坏的打算做好了?
那也不至于问他存款啊!
老爷子的资产就富得流油,够沈家好几代人衣食无忧的。
“是这样的。”沈江望有些羞赧,“我把我的钱一分为二,一份给了佳佳当嫁妆,一份给了满满。所以老头子我现在就是一个穷光......”
沈江望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几道打断了。
“老爹啊!你真是栽在至柔阿婆身上了,那么多钱你说给就给了,真是不见外啊!”沈几道知道自己父亲爱屋及乌的秉性,尤其是满满长得那么像至柔阿婆。
“满满要结婚了?!”桑宁惊诧。
桑宁离开荔山的时候,姜舒绿还没到荔山。
桑宁隔几年回荔山的时候,也见过几次姜舒绿,桑宁很喜欢姜舒绿。她也经常从沈几道的只言片语和照片中见证了她的成长。
所以,桑宁虽然和姜舒绿相处时间不多,但是对她的事倒是很了解的。
沈佳看着父母不知内情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Eric端着榨好的橙汁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沈佳笑得狡黠。
“笑什么呢?”Eric把橙汁递给沈佳。
沈佳笑而不语,喝橙汁。
沈江望看着信息落后的儿子儿媳妇,有些嫌弃:“你说说你们俩啊!怎么做父母的!儿子谈恋爱要结婚了你们都不知道?!”
“阿最谈恋爱了?”桑宁再度惊诧,“还要结婚了?”
今年是什么好年吗?怎么都赶着结婚啊?
女儿要结婚。
邻居家的外甥女要结婚。
现在儿子也要结婚了。
沈几道说:“莫非阿最真的把人家女明星的肚子搞大了?”
沈江望对于儿子的浮想联翩很是无语:有这么想儿子的老子吗?!
“咳咳——”沈佳被橙汁呛到了。
Eric把沈佳手里的橙汁拿走,动作轻柔地顺着她的背。
Eric没听到前半段,他疑惑地问沈佳:“你弟移情别恋了?他不是爱Green爱得死去活来的吗?”
“谁是Green?阿最还移情别恋?”一直在外考古的桑宁刚回荔山,她是真不知道荔山现在的变化。
这就好比,她一直连的是2G的网络,这刚到家还没来得及连接上荔山的5G网。
沈几道接住老婆的话茬:“他脚踩两条船?”
沈江望:“......”
沈佳:“......哈哈哈哈!”
沈几道和桑宁看看猛翻白眼的老爷子,再看看笑倒在Eric怀里的女儿。一脸的莫名其妙。
再看看Eric。
Eric瞪着他那双碧绿如一汪湖水的眼眸,无辜,又不明所以。
沈江望叹了口气:“你们儿子!我孙子!沈最和乔家的满满拍拖了!我给满满的是聘礼!聘礼!!”
沈几道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桑宁脸上的一双桃花眼瞪得圆乎乎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阿最和满满要结婚了?我要当婆婆了?!”
“妈妈,您不但要当婆婆了,您还要当岳母了!”Eric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您别忘了我的存在啊!
桑宁问:“那谁是Green?”
Eric答:“Green就是姜舒绿啊!”
沈几道和桑宁才安了心,自家儿子没有脚踩两条船。
桑宁心里嘀咕:好事成双啊这是,今年果然是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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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上海的沈最刚结束晚宴,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一阵冷风扑向他,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候在车旁的孙梓滨吐槽:“哥,都说了今晚上海会降温,让你穿羽绒服你不穿......”
孙梓滨还没唠叨完,就被沈最一记眼刀砍得说不下去了。他闭上嘴,给沈最开车门。
“你最近爹味挺重啊,怎?要解锁新身份了?”说完,沈最低头钻进了后座。
孙梓滨不敢对着他的金主爸爸言语,只能在心里继续吐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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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沈家相邻了一条街的乔家,天伦之态尽显。
姜至柔和乔溪月在织毛衣。
乔溪月的围巾织好了,她干脆也织件毛衣给元隐青。
黎蕊和乔蔬迎在用电视看一部新上映的古装权谋剧。
电视上正播到一男一女,听称呼,男的是丞相,女的是公主。这两人没有结婚,但是生了一个女儿。丞相让长公主别哀哀戚戚的。长公主跟侍女说:“都杀了吧!”
母女俩一边看,一边点评。
黎蕊:“这李苒真是漂亮啊,这都多少年了,还跟年轻的时候一样美!”
乔蔬迎点头:“对!也就她来演这角色没人会骂,要是换其他人估计够呛。”
乔有钦和元隐青在下飞行棋。
乔缙云还在外应酬,未归家。
姜舒绿正和乔既白猫在客厅的茶几上围炉煮茶。
姐弟俩下午从副楼的仓库里,淘出了小时候用过的小泥炉和铁壶。
姐弟俩一合计,晚上干脆煮茶、烤橘子吃。
无烟炭烧得正旺,铁壶里飘出阵阵玫瑰香和茶香。花香和茶香混合在一起,充盈在客厅里,让人分外贪恋这现世的安稳。
玫瑰普洱茶煮好后,乔既白用手巾包住铁壶的提梁,给家人一一斟茶。
一口茶进去,胃都暖了。
泥炉上架了个铁丝网,铁丝网上烤着一些东西:橘子、花生、红薯。
东西烤好后,姜舒绿和乔既白合力剥东西。但是乔既白剥的橘子坑坑洼洼的,太影响食欲了。
姜舒绿嫌弃道:“乔既白你的爪子是狗爪子吗?怎么剥个橘子剥成这样?”
“能吃就行了,那么讲究干嘛?”乔既白撇了撇嘴。
“姐!”姜舒绿举着乔既白剥的橘子给乔蔬迎看,“你看乔既白的橘子,你敢吃吗?”
乔蔬迎瞟了一眼:“还是扔了吧!”
受到打击的乔既白一把抢过来:“你们不吃自然有人吃!”说着就递给姜至柔,“阿婆你要吃橘子吗?”
姜至柔推下眼睛,看了看小孙子手上烂到流汁的橘子,快速拒绝:“我不饿。”
乔既白不死心地递给乔溪月:“姑姑?”
乔溪月摆手不要。
乔既白转头想问黎蕊,只是“妈”还没有喊出来,就被婉拒了。
乔既白一脸受伤:“我自己吃!嗯!很甜的!”
看着乔既白自卖自夸的王婆样,都笑了起来。
烤过的橘子肉不酸,但是他剥的实在太难看了。
乔家客厅的灯光调成了暖黄色调,加上大家笑声的渲染,路过的晚风都不愿驻足,不愿扰了这份温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