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个小回忆

“咳咳咳——”

一时呼吸不畅,卫妤猛的咳嗽几声。

俊秀的脸在眼前放大,顾宴湫还是没能决绝的关门离开。

打开的门又被关上,顾宴湫又走回卫妤身旁拍着后背为她顺气。仿佛顾宴湫只是融进了“医生”这个角色里。

他尽职尽责的说:“四肢骨折,肩胛骨碎裂,异能能愈合伤口,但无法抹去肌肉记忆,接下来的几天你或许会一直感受到不适。”

卫妤看着他说:“好的。”

“还有,”顾宴湫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过几天会进行一个全面检查,这次异变的幸存者都将参加。”

意料之中的事情。

卫妤问:“他们究竟是怎么搞出来的事情?”

“记得三个月前基地下的禁令吗。”

“嗯。”暂停c计划,禁止任何相关研究。

“封存研究材料的时候,值守人员疏忽,被这群小孩钻了空子,悄悄带走了一个污染——三阶异变桂花,伴生能力幻境、分化。”

“所有的内容都应该是保密的,几个连五区都没出过的小孩……怎么可能……?”

“很正常,”顾宴湫瞥了一眼说,“你从不关心这些。最近冒出了一个希望教会,在暗地里宣传人类危机,让普通人联合、团结等等。基地封存时被他们探知到了地点,他们没去,但是私下聊天时被这群孩子听到了,封存人员又认为这群材料已经被‘处理’过,不存在危害……总而言之,最后导致了这副局面。”

卫妤迟疑着问:“额……基地打算如何处理?”

“将那两个没顾及场合交谈的人员关三天。”

听到这,卫妤第一反应是——就这?那么多条人命!

可转念一想,若非他们刻意所为,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谁知道几句话便造成如此大的后果。

忽然想起了什么,卫妤睫毛颤动,静静坐在床上,双目放空了一秒才问:“张明……怎么样了?”

顾宴湫没有任何委婉的想法,直白的说道:“牺牲了。”

此刻两人之间暧昧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全然消失,顾宴湫也软了语气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接着他不带一丝停顿的继续道:“这条路太长了,他只是先休息了。”

这个人真的……卫妤心中涌起万般情绪,即使过了五年也知道如何安慰她。

若是换个人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卫妤或许会在心里翻个白眼:这需要你来说?

单纯的安慰她,不要为失去了一个亲近的同伴而过多的悲伤,她能回的也仅仅是一个假笑。

不同的两句话,不同的人说出口那是爆炸般的效果。

偏偏是顾宴湫,只有顾宴湫,他们因此争执过,但无论多么生气他永远都不会否定她做的任何事情。

他认可只是不接受。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啊……卫妤永远也想不通,她连生气都生不起气来。

哪怕该生气的确实不是她。

长时间的分开会让卫妤淡忘这份感情,可只要他出现,她的心脏无限次为他跳动。

他只要站在了我看见的地方,我便喜欢他——这是卫妤深刻认知到的一件事情。

——虽然曾经,分手是她提的。

提出分手,没有不喜欢了,只是那时每日的争吵,顾宴湫每时每刻的盯梢,周围人的催促让她烦不甚烦。

就是厌了。

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催促他们结婚、生子,美名其曰继续为人类做贡献。

总是在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卫妤每次都敷衍着答:“呵呵,不知道,还早不着急。”

“也不早了,不行先生几个孩子也行,你看你这么爱基地,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卫妤没有任何回答。

她站到了高处,于是有人便以还能更高为由,要她去另一个高处。

但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

她做任何事都只有一个前提——我愿意。

或许这是别人眼中微不极道的小事,却是那段时间里困扰她很久的事情。

她和顾宴湫也总在争吵。

她真的喜欢他,但选择牺牲的时候也确实没有去想他,哪怕一秒钟。

那样就有牵挂了,有了牵挂便会害怕死亡,害怕死亡……便不敢做出决定了。

压垮这段感情的稻草是那场求婚。

那是每个小公主都会沉沦的梦幻场景。

各色的绢花铺满了整栋小屋,这里是专供顾宴湫这样的异能者居住的地方。

地毯描绘上了花边,墙壁上画上了树木和海滩,整栋小屋以浅紫色为基调,带着沙滩的热辣和森林的清新。

令人心醉的美丽。

但那是猎人用来迷惑猎物的美丽陷阱而已。

顾宴湫懂她,她也懂顾宴湫。

那场求婚,比起任何对两人未来的期待,有的只是想用婚姻作为绳索绑住对方。

那日的对话即便是五年后的今天卫妤也记忆犹新。

顾宴湫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握着卫妤的手说:“我问你,你总说你爱我,那便证明你真的爱我。”

卫妤骨子里的叛逆被激起反问:“为什么非要证明?我说了我爱你。”

顾宴湫看着卫妤的眼神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平静的说:“任何有爱人的人,在即将经历死亡的时候,不会有克制的挂念,只有‘情难自抑’的眷念!”

这几个字顾宴湫念的格外重。

卫妤稍显苍白的强调:“有,就站在你面前。”

顾宴湫定定的看了卫妤三秒说:“行,你说爱我,那便嫁给我,嗯?”

极简的戒指上也是一朵花的形状,碰到了指甲盖,卫妤却猛的收回了手。

顾宴湫在看着她。

“那你呢?”卫妤问,“证明我爱你,结婚……那你爱我要什么证明?男人的征服欲吗?”

“你又有几分是爱我?有几分是出于该死的征服欲作祟?”

不等顾宴湫说话,卫妤甩开手往后一退,偏头看着地面说:“我们……冷静一下吧。”

打开门,还没关上,卫妤忽然道:“分手吧。”

“你说什么?卫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