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的王座,地君骨羽藏在银色面具之后的一双眸子低垂着,托着腮。他的左手上戴着一颗蓝色的宝石……滴血一般的双唇似轻吻着自己。
厚重的白色金边锦服慵懒地垂在地上。
蒙着面纱的艾一在人群中,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以凡人之躯成妖,骨羽……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吗?”心情沉重间,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男子,回想起记忆里的人……“那个苦苦到莫非山寻求力量的孩子。那时候,我在你的眼眸中看到过神明才有的悲悯,可如今……”这二者之间竟是同一个人。
“听闻地君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这面具之后不知道是何等长相。”近日众宾客中,除了无稽仙山,便是节云仙山,奈桥中人,左牵中人。
此间,地宫中的各色美人为这场盛宴或端茶递水,或献上各色珍馐美味,或起舞献魅,或一曲销魂去。美酒在手美人在卧,正兴致高昂时,那地宫里的主人,便开了口。
艾一假冒起无稽仙山弟子,道:“吾乃无稽仙山弟子,特贺地君大喜,愿献上一曲“韶”。吾愿地君以慈悲之心怜悯世人。”
“无稽仙山?无稽仙山也来了!”
“无嵇仙山这么抠搜搜的吗?就弹一首曲子当贺礼。”
他们离得甚远。
但他知道,她来了。
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地宫众人心想,这无稽弟子居然敢教育起君上如何做地君,甚是可恶,又见他虽是带着薄纱,但眉宇间透着短寿之相,心下一宽,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懂什么,闻宫音,因使人温舒而广大;闻商音,使人方正而好义;闻角音,因使人恻隐应而爱人,闻徽音,使人乐善而好施;闻羽音,使人整齐而好礼。这一曲能提高我们五百年修为。你就透着乐吧。”
“是嘛!失敬失敬!”
“想不到,音乐可以让人如此开心。不愧是无稽仙山的弟子。这小弟子年级轻轻,尽然有如此实力……无稽仙山果然不能小觑!”
一时间,传话的仆人对着众人,那悠远的声音:“起乐!”
一曲罢了,无稽仙山弟子又献上一贺礼,见他淡淡道:“此物乃是用上古神兽的胎泥做的九转回肠丹,家师云游之前,特地让我等背下。”
小白龙暗道:“啥上古神兽的胎泥土,分明刚从我爪子上抠的老泥……艾一这抠搜搜的……”
使者恭恭谨谨的接过,端到骨羽面前……骨羽一眼就看出来这哪里是什么九转回肠丹,一旁的侍从道:“你竟敢戏弄地君……”这分明是无稽仙山的弟子有意戏弄地宫上下。
他就是吃定了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和他翻脸!而且我不吃怎么知道不是上好的丹药。
骨羽灿然一笑。
你是生气了吗?
你为我生气了?
”无凭无据……一时又没了办法……更气的是眼前的无稽仙山弟子气定神闲,“难道是我等真的多想了?”
“这丹药要趁热服下,否则辜负了家师的一片心意……对了为了保证丹药的原汁原味……家师特意没有将一部分胎泥处理一下……”
骨羽一边吃了,一边扯着微笑试探道:“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面前的弟子云淡风轻道:“故意的!”
众人恶狠狠的看着他!刚要发难,只听地君不恼怒,反而有些开心……
“哇,吃了这丹药之后感觉单腹之间暖暖的,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涌出来。”周围几个吃了丹药的人讨论了起来。“我怎么没有地君说的奇效?”
“一定是你根基太浅,觉察不到。”
“是嘛。挺有道理。”
骨羽下意思的出来打圆场,“这药早些年阎宫也是有的,只是材料特殊便只留下几粒珍品。”有了地君做保,此时便平息了。
是才找不到发难的口子,咽下了只口气!
期间有个不怕死的,看地君如此行事,是个怕事的软柿子,便也想冒死戏弄。
道:“听闻,这新娘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貌?据说是一个凡人……”
众人惊愕:“什么!这不可能,凡人在地宫无法久居。”
话音刚落,这个不怕死的男子就突然感觉喉咙一紧,血还没溢出来,便已经被抬走了。
*地宫水阁*
她身段纤细,立于池中,水浸至臀部,在黄晕的灯光下发丝半遮半掩挺巧的臀部,集结的水珠顺着背部肌肤的起伏,缓缓往下流,几条水痕散发着淡蓝色。
骨羽命人送来了成婚时的各色服饰。
肌肤胜雪,黑色长发倾泻,缠绕腰间,起起伏伏的发丝或聚拢或分散勾勒出女子柔美的身形。
突然觉察到暗处的一双眼睛,云落将自己没入水中。
是黑蛇,带着满身的伤。炎绅的一双眼,似满心欢喜都在一瞬间化成了灰烬。“这便是悬雨想让我遇见的女子吗?只一言仿佛轮回百转,我们曾经见过……”顾白和炎绅本就是双生子,顾白的记忆错乱的好似乎长在炎绅的心中一般,只是一眼足够沦陷。为了越过地宫的结界,为了见她一眼,他满身是伤。
*炎绅道:“这画送给我?”
悬雨道:“自然。”
炎绅道:“这画中的女子要是真的该有多好,真是美哉美哉~”
只一眼便再也难以忘怀。
*
他知道再不能欺骗自己。他曾料想地宫有那么多比她更像画中的女子,何故要娶她。就这一点的侥幸。现如今全都破灭了。
她身段纤细,没于水中,暗处的炎绅直直的看着他,从未见过如此受惊吓的她,水中的雾气似轻纱似的缠绕着她,隐约可以看到青丝帖服下微微鼓起的胸部像雨后的桃在青叶遮蔽下微微显露出饱满可喜的样子。
“画像中的女子正是眼见的女子,可我遇见她时,她正红衣初妆,准备嫁人……”
炎绅轻轻咬了咬下唇,阻止自己这种想法,微微撇过头,不敢直视池中的人儿,仿佛多看一眼自己的魂就会被勾了去。
炎绅面色涨的通红,微微低下头,眼前的画面似乎挥之不去。
池中的人儿表情平淡,樱桃色的双唇在湿润的水汽里更加鲜艳欲滴。蓝色的眼睛若有若无地望着水面上碎砖般的光芒。
水花大朵大朵溅落在地上,激起无数朵小水珠,她白皙的脚赤裸裸贴在地面上,一丝不挂地走到炎绅面前停住了脚步。
一股淡淡地花香钻进她的鼻子,看到修长纤细的腿,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如玉,水珠顺着发丝低落到地面,一下子目光无所躲闪,落在云落的脸上。好美的脸庞,古铜色的眼睛似清晨的湖面染上晨曦的四角天空,精致的鼻子,樱花色的双唇。炎绅倒吸一口,脸涨得比先前更红。
抽回思绪的她手忙脚乱地拿起来一件青裳穿上。
她毫无表情,只是任由来人替她穿着衣裳,连目光似乎也看着远处,透过窗户的缝隙隐约能看到深蓝色的天空。待来人替她穿完衣裳,便直直走到卧榻,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握起一旁的书,真个身形便慵懒的卧下,灯火跳动着,照耀着她精致的脸庞,微微抿动的嘴唇。
炎绅有些无措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微微抬头朝云落的方向探去,只见卧在塌上的她虽然慵懒却显得几分魅人心动,湿漉漉的发丝在微侧的背上缠绵,浸透了衣裳,隐约可以窥见衣裳下白皙的肌肤。炎绅的脸又红了一阵,便又急急飞了出去。
“姑娘别误了吉时。快些出来吧。别让地君等着急了。”
云落也不理会来人,只是缓缓走到窗前,薄薄的衣裳微动,发丝随着身形浮动,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透过窗户的缝隙,有雨后新翻的泥土的气息加重着青草味,如此纯粹。樱花色的唇微微扬起,对着缝隙中一株盛开的蔷薇微笑,那一笑似乎带着春日里的朝花,就那一眼,便让人痴醉。
“看天空一条黑蛇飞影,”
上邪道,“是谁闯入!”
呆滞在原处,看着云落起身,驻在窗前,看不见她的神情,只是透进来的阳光染她染上了一层淡淡地光芒,水滴轻轻谈朱红色的窗牖,一席青衣美人驻在窗前呆望,这是一幅如此美的画面。“你要好好报答我哦!我可是救了你。”云落对小黑蛇炎绅道。
“好,”炎绅温柔的道:“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什么都愿意替你完成。”
***
云落穿着绝美的婚服。
“一拜天地,喜结良缘,昭告四海八荒!”
“地君!地君,您的婚礼还没有……您这是要去那里?”
他的视线中,那个无稽仙山弟子一离开,他便慌张地跟了出去……
**
云落听到莫非二字,闭上眼睛,久琮看他神情异样,心头也是一惊。此女子身上怎么有一股尸体腐烂的气味,这之间还夹杂着一缕神魂。
艾一看到他二人成婚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地宫的生死簿错落百出,妖物更是随意进出凡间,毫无顾忌。”
“那便重修法阵,再造一个莫非。”众人道。
只有这些话一字一句入耳,刺痛了艾一,她蹙起了眉头。
往昔,艾一日夜躲避妖怪,或将其斩杀,或将其封印,却从不曾问缘由,她只知莫非守护者生而的使命,亦是从小的信念,此刻,才知莫非竟然是阻隔人界和妖界的法阵。
莫非山非山!
她冷冷地看所有人,摆弄世人的命运,仿偌终于明白,所有人都是凶手,累累白骨,在他们口中不过是再造一个莫非。
骨羽第一次看到艾一这样的眼神。
“怎么了?”
艾一对着云落的方向,感叹道:“身弱之人很容易被恶鬼缠身。就算好不容易拥有了想要的幸福,也很难把握住它。会一次一陷入怀疑,自证……然后把自己的幸福弄糟……他们不停的像周围吸收能量,寻求关注,寻求在意……可最终他们会失望……因为无人在意……无人!”
云落突然一惊,看着四周。
她感觉有女子的声音在叫自己:“云落!”
声音很甜很好听。
但云落吓坏了。
她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人是鬼是神是妖?
但她以一个想法是鬼!
一定是找替身的鬼!
“骨羽!我好害怕……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这是我们的婚礼啊,婚礼进行到一半,却丢下新婚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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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声音是神明,也无法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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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宾客中疯狂的寻找她,直到看到她的背影才安心下来。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杀您。”因为我对您的情感就像在最深黑暗中的苟延残喘,时而又像花草长满了一片荒芜。“我知道,您一定会参加我的婚礼。”这样,我们便能,再见。
骨羽几乎忘了呼吸。
“我对您……”
视线毫无征兆的对上了,那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
她是神明。
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这一掌是对自己的惩戒。
几滴血低落在地上。
那几个字。
他含在嘴里,觉得尤为滚烫。
他觉得自己在干什么……
他心系之人,是神明,是他顶礼膜拜之人。
他却想渎神。
“骨羽,回去吧。今日是你大婚的好日子。”
我明知,我的新娘是她的替身,是用她的骨灰做的假人。
娶她。
也是另一种渎神。
可她,竟然如此平静。
**
突然人群中有一阵骚动……新郎居然丢下新娘,不知道追着谁去了!
“这便是水君家小女儿吗?这位小公主就算带着面纱也看得出是绝美风华。听闻她一直暗恋地君骨羽。”
今日,这小公主即便身着朴素的衣裳,披着面纱,也难掩那绝美的风华。她的眉眼如画,温婉如水,而那双灵动的眼眸里,似乎藏着深深的心事。人们纷纷议论,这位小公主一直暗恋着地君骨羽,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水君家小女儿,今日为了和自己的初恋告别,在众人面前愿献舞。
“听说水君家小女儿名叫韦瑶,从出生就用的瑶池水沐浴,因而得王母赐名。可惜身体不佳,很少在仙界走动。韦瑶在一处庭院中发呆,突然听到了一声悠扬的笛声。那笛声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她的心间。她顺着声音找去,发现是地君骨羽正在湖边吹笛。看到他的那一刻,小公主的心跳加速了。她想要向他表达自己的感情,却又害怕被拒绝。很快骨羽去凡间历劫,听闻与凡人女子相恋,这恋人就是云落。就有了大婚。韦瑶公主就和骨羽地君错过了。”
——最终,她鼓起勇气走到了他身边,轻声说道:“君上,您吹的笛声真好听。”
——地君骨羽转过头来,看到了小公主那双含羞带怯的眼睛。
——他心中一动,温柔地说道:“谢谢。”
后来,地君骨羽在凡间历劫归来,听闻与凡人女子云落相恋,甚至还有了大婚的传闻。韦瑶公主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她原本一直暗恋着骨羽,但现在却听说他与凡人女子相恋,这让她感到有些失落和伤心。然而,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感情。她开始思考如何向骨羽表达自己的心意。她知道,如果现在不去争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于是,韦瑶公主决定去找骨羽,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她来到了地君的府邸,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这是我特地为您新婚献上一舞。”
婚礼当天,一舞动地城。
满座宾客无不夸好。
韦瑶站在人群中,透过纷乱的喜气,目光却定格在骨羽的身上。他身着大红礼服,腰间系着金丝玉带,脸上洋溢着新郎的喜悦。而他的新娘,如白莲般纯洁,她的笑容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韦瑶的心,如同被针尖轻轻挑起,痛得无法呼吸。那些曾经的誓言,那些曾经的美好,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在空气中。她眼眶微湿,却倔强地不让泪水滑落。
韦瑶抬起手,紧握着手中的红酒瓶,那一刻,她真想将这瓶酒狠狠地砸向那对新人。然而,在最后的关头,她停住了。她苦涩地笑了笑,将酒瓶轻轻放下,任由它在那华丽的地板上摇摇晃晃,“韦瑶愿为地君献上一舞。”
艾一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暗叹道:“这一舞是酒后的几分莽撞,却也鲁莽的很是可爱。”
一舞停罢,“他们真的很般配。”韦瑶轻轻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周围的人似乎都陷入了新人的喜悦之中,没有人注意到韦瑶的哀痛。他们欢笑着,祝福着,而韦瑶却在心中默默地祝福。
祝福他们能白头偕老,祝福他们能永结同心。她的祝福是真诚的,尽管她的心在滴血。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孤单,那么无助。然而,无论多么痛,她都必须走下去。因为生活,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
“君上,我喜欢你。再见了。”公主轻轻地说,声音虽然不大,就是这么巧合但却清晰地传入了骨羽的耳中。韦瑶原本以为这样小声的一句喃喃,骨羽并不会听到。
可命运使然,他听到了。
骨羽有些惊讶地看着公主,他并没有想到她会向他表白。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温柔地看着公主说道:“公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韦瑶公主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阵痛楚。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说出来的,破坏了你们的好心情……她知道,如果她不能得到骨羽的心,那她也不会勉强他。但是她也知道,她不会放弃自己的感情,她会一直默默地守护着骨羽。
从那以后,韦瑶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她会经常去地君府邸找骨羽聊天。虽然他没有接受她的感情,但只要见到他,她觉得自己十分满足。
“呵。就是你?”云落看着韦瑶,非要在我大婚的日子里抢我风头。
韦瑶依善舞,一时间成了此中最得宠的。只要她想要的,骨羽便依着她的性子。可自云落来了,韦瑶依的宠爱被她分享,云落的这嫉妒一日一日,深了。
便有一日,云落使唤着几个丫鬟婆子想要将毁了韦瑶的容貌在系了重物一并推进了水里。
世间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女子,大抵是平日被主子娇惯,以为唯有主子的宠爱是在这漓玄椽求存的法则,便为了挣得宠爱不惜一切。本来这漓玄椽的风气,带到了地宫里也是一样,死个姑娘算不得什么大事,他们的主人性情不定,时而有着不行于外的暴戾,而这沉尸的过错如若掩盖的好,并不会被人察觉。
但做贼总归心虚,又何况是杀了个活人,冲动消失之后她一大早上便佯装生病,卧床不起。
骨羽便在旁让医师问她的病情,她却左右推托,强说天气的缘故,身体乏累。
这日子里后有人通报说池中浮起一女尸,水肿,长得倒是有几分像是“云落”,可脸部受了伤看不分明。
骨羽听了,便冲到云落的住所,果真人不在,又看那女尸的面容被人划过几道,长得和云落有几分相似,众人便见他抱着尸体发呆,眼神中好像有着难言的伤痛。“云落?是你吗?还好不是你,我以为那具尸体是……”
“是我?呵呵。死的当然不是我!”
骨羽心道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余的事!韦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不该是这样的云落……
“将这些知情的人,通通处理了……”
“喏!”
***
他们的主人这个模样是从来未有过的,此中没有一人敢上前劝阻。
***
阎宫
回了阎宫,每当夜里将将要入睡,那人不知是梦还是真的景色便浮现在炎绅的脑海里。炎绅裹着厚重的被子,面色绯红,又依稀听到那个人在他耳边的言语,一时间便觉得自己不是自己的。
竟然连带着相似的气息,微弱的呼吸都一一浮现在耳畔。
自此之后,炎绅似乎通晓了。
似乎终于明朗了一件事情。
月光笼着雾气,炎绅从那窗户中望过去,呆愣了很久。只是想起,那个人有一个他深爱的女子,且日夜都将她的画像挂在房中。
炎绅竟然感到了无法比拟的痛苦。
炎绅觉得就算她和他再一次遇见了,就算他抱着自己,他不过是将她看成另一个人。可却不能忍受,忍受这一丁半点的背叛。这种卑微的情感,他突然不想要。
那就别遇见,永远都不要让彼此遇见。
“炎绅知道那是顾白的记忆,他们是双生子,心灵共通。但他终究不是顾白。”
后山,地泉之上小船之中,艾一正在酣睡。青色的衣裳睡着风吹动着,小船一头的绳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神明大人。”
“炎绅,”
黑暗处似有一个黑影闪过,只是突然下起了茫茫细雨,艾一只顾得上上岸回去未来得及细看。
“我喜欢上了她?该如何……我知,她并不爱我……”
“好好保护她。”
小白龙道:“炎绅,好像有了喜欢的人。从地君的婚礼上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辛辛苦苦敷的蛋,养大的娃。娃大不中留。”
后山的路本就复杂多变,只是艾一多年来在此中已经寻到了法子,便回去的路也是容易得。小白龙今日都不怎么喜欢出山洞,似乎它破蛋之后在这世间游历了一番觉得了无生趣,还不如回到山洞中继续修炼。恰巧艾一又是一个不粘人的主,也没在意小白龙近日来的情绪变化。
“小白龙,你家炎绅是怎么了?”
“最近小白龙也怎么了,好像有情绪?”叫他都不搭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