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也觉得不对劲,为何她掌下的肌肤是温热的,强健的,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完蛋了,她……她摸了一个男人的裸体。
不……止摸,而是与他亲密无间的抱在了一起。
这个认知让云安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热血直冲脑门,若不是靠着赵钰,她简直连站都站不稳了。
接着,她突然被赵钰拎了起来,砰的一声,她人就被关在了门外。
她羞涩极了,第一反应就是往自己房间跑,接着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她听到声音回头,恰巧此时日光洒下第一缕光辉,赵钰站在向阳处,刚毅的面容让人观之心跳加速。
赵钰抬头对上云安清澈无措的眼神,手不自觉的握成拳,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自顾自的从她身边走过去,装作平淡道,“罢了,房间让给你吧。”
云安咬了咬唇,小声提醒道,“可是你未穿衣服,准备去哪儿啊?”
赵钰的伪装彻底被戳破,云安只感觉到一阵风自自己身边吹过,接着赵钰就回到了屋中。
云安垂眸,过了半晌,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人蛮有意思的。
屋内的赵钰站在门后,咬了咬自己的拳头,暗自恨到,可恶,他一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竟然被一个女人看了笑话。
……
赵钰一觉睡到午时,醒来后突然想起陆曜给他写了一封信,他连忙将信展开,看了几眼后,眼神越来越呆滞,最后手中的纸张无力的掉到了地上。
他脑中只闪过三句话——完蛋了。
他不敢耽搁,提着一把长剑,跪在了父亲的书房外。
赵吉春本在读兵书,听见副官的通报,走了出来,一眼看见三儿子跪在那里,手中长剑高举过头顶。
这个架势,定是犯了大错。
“做了何事?”赵吉春淡淡道。
赵钰大声道,“属下犯了大罪,从京返回辽东时不小心将……”他咽了咽口水,“云安长公主带回了辽东。”
赵吉春脸色顿时就变了,一把夺过赵钰手中长剑,将他一脚踹在了地上,骂道,“逆子,你犯了死罪了。”
接着赵环与赵澜突然从斜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父亲将要砍下来的长剑。
赵环道,“爹,您消消气,听三弟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赵钰简单说了那日的事。
赵澜连忙接道,“三弟这是救了长公主的命啊,是有恩与长公主的,怎么是犯了死罪呢,依我看,朝廷还得嘉奖三弟。”
赵钰道,“长公主是陆曜救的,过我无光。”
赵环头疼的扶了扶额,没忍住加踹了一脚这老实的弟弟,“陆曜在哪里将长公主丢给的你?”
赵钰,“城外七十里处。”
赵环继续道,“那你说娇滴滴的公主可能在那处独自回到京城。”
“我问了,长公主就是因为不能独自回京,这才跟我回的辽东。”
赵澜道,“这正说明是你救了长公主的命。”
赵吉春一把将剑丢到地上,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为父便先拜访云安长公主,让……殿下收拾收拾,明日与我一同启程回京。”
成功逃过一劫,赵钰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聪慧,派人去将两个哥哥请了过来。
赵澜搂住三弟的脖子,笑道,“三弟,运气不错,随手一捡竟捡到一个公主。”
赵环叹了口气道,“只是这些时日委屈长公主了,金枝玉叶在我们这苦寒的辽东,可吃了不少苦呢。而且三弟你还小,你这些时日对长公主招待可周?”
他何止是招待不周,因忙着对付洪家,这些时日他压根就没想起过云安。
……
第二日,赵吉春带着洪满洪诚等囚犯回京。
云安长公主则是由赵环押送着回京。
云安长公主起先不愿意,想要更为熟络的赵钰送,但是望着赵吉春冷肃的样子,便不敢摆公主的架子了,乖乖上了马车。
……
这一日顺天府门前来了几个喊冤的商人。
正巧沈琦在衙门里,便升堂审起此案。
这几个商人来自商领县,状告的正是商领县的县令陈山。
带头商人道,“大人,我等俱是商领县的商人,心中有天大的冤情要向大人陈述。前些日子我们家中遭贼子洗劫,家中宝物全都不翼而飞。那些宝贝是我们一辈子的积蓄,丢失了那些财物,我们几个险些活不下去,但不将贼人抓住,我们就是死也不甘心,于是我们几个将家中最后一点钱拿出来,请了县中的活神探帮我们查这个案子,最后竟查出是陈山所为,请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对了,我们还有证人活神探,他可为我们做主。”
沈琦查案并没有什么经验,此时正一头雾水,听见商人的最后一句,连忙道,“快传证人。”
活神探悠悠走入公堂,穿着一身白衣,拿着一把长扇,头发半束,竟是十分年轻的模样。
他跪下行了一礼。站起后便道,“大人,这证词只可单独对您说。”
沈琦思考一番,点了点头,“那你上得前来”。
活神探的一番话让沈琦面色越来越沉重。
最后他拍了拍惊堂木,“证词本官已经听到了,也自会去查证,今日便先审到这里。”
活神探听完这句话便自顾自的离开了顺天府,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进了京城最豪华的一座酒楼,大吃大喝起来。
饭毕,丢给小二一腚银子,“我喝醉了,扶我去上房吧。”
小二欢欢喜喜的接过银子,“好嘞”,便眉开眼笑的掺住活神探的胳膊。
小二将活神探放在床上,将他的鞋子脱掉,见他已睡熟,小声嘀咕了一句,“若是每天都能遇到这样大方的客人便好了。”
夜渐渐深了,酒楼的客人也三三两两的走了,房间里的灯火也一盏一盏的被吹灭。
从上看,黑暗一片的酒楼仿佛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活神探鼻间发出轻轻的呼噜,显得睡的十分香甜。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他的房间。
他们慢慢靠近床榻,举起手中剑,想要将这乱管闲事的家伙杀死。
杀手的动作麻利,显然是会武功的,只是活神探的动作更快,在黑暗中准确的夹住了冲他脑门而来的长剑,并一个弹指,将杀手弹了出去。
这声响划破了夜色,像是听到什么口号,竟有数十人从隔壁房间冲了进来,灯火被点燃,他们身上的装束也露了出来,竟是顺天府中武功最高强的几个捕快。
杀手的武功不弱,捕快与他们交起手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有活神探在其中帮衬着,捕快了占了上风,很快将这群杀手们捉拿归案。
押着杀手走时,捕快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活神探的身上。
他到底是何人?
但他们注定没有答案。
……
今夜月亮很圆,清辉一缕缕的洒在大地,彰显着月神的大度慈爱,对月思人,活神探突然不想在此间待了。他打开房门,走了下去。
大许朝廷有宵禁制度,并派锦衣卫寻街,此时大街上空无一人。
整齐的脚步声快要转过前方的巷口来到他的面前,他跃上城墙。
锦衣卫的脚步渐渐远去了。他脸上露出一抹笑,脚步轻转,再次回到街道上。
跳到地面的时候,面前却陡然站了一个锦衣卫。一身飞鱼服显得他的身姿格外挺拔,绣春刀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壮美,只是他的脸着实不好看,普普通通,让人见了没有看第二眼的欲望。
人人都说,能进锦衣卫的人无一不是俊美无双的,像这张普普通通的脸,整了锦衣卫除了孙楚,没有第二人。
孙楚身姿飞快闪动,绣春刀贴在了活神探的脖颈。
活神探的手抓住了孙楚的手,竟是换了一个声音,“别动手,是熟人。”
孙楚收回刀,将刚才捡的玉佩丢给活神探,“早就知道是你,只是想试试受伤后,身手是否还灵活。”
活神探将玉佩挂在腰间,笑着道,“新换的玉佩,怎就知道是我了?”
“是你的品味。”
“孙兄,今夜是你巡夜,我便能安全到家了。”
……
活神探回到自己家中,本想安睡,正在解袍子之际,突听极利的掌风朝他袭来,他心叹,又来,转身之际,看清了来人,他眼睛一亮,在灯火的映衬下如繁星点点,他要防守的手便就那么收了回去,任来人作为。
谢宁瑶一把掐住他的胳膊,用力用力再用力,“陆曜,你在搞什么鬼?”
谢宁瑶掐他是真的没收力,真的挺疼的,但他依旧笑着,反问道,“你怎知我近日在搞事情?”
谢宁瑶微眯着眼,脸气的涨红,她想起那日在山顶与这厮说的话,明明两人要坚定的在一起,回家之后,她十分期待,期待陆曜会带给她怎样的惊喜。怎料他竟是一连两日没有动静。谢宁瑶实在等不及了,便亲自潜进陆府,想问问陆曜,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不想与她好了,谁知她从日落等到快要黎明,这厮竟然不在房中。
谢宁瑶凑近了陆曜,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脂粉味,心中的火气才消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