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开天辟地

喜马拉雅山区的农民,遭遇到傲慢的公熊,

他大吼着想吓退怪兽,公熊往往逃命匆匆。

同行的母熊亮出牙齿指甲,誓要撕碎农民。

因为这些物种的雌性,要比雄性更加致命。

——鲁德亚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物种的雌性》(The Female of the Species)

在那个诸神和与神一体的国王们统治的时代,欧亚大陆的河谷孕育了诸多帝国,并塑造了相邻地区的国王们的生活、死亡和统治的方式。王朝时代的埃及统治着非洲一角和黎凡特地区。巴比伦、波斯和希腊征服了美索不达米亚。汉朝统辖东亚,罗马称霸西欧、北非以及中东的一个条形地带。

当文明迈开摇晃的双腿,战争同样开始起步。国王们任命专门人才管理军队的人员、后勤和战术。有远见的将领们将乌合之众划分为步兵大队、万人之师和骑兵队。粗糙的石器工具演变为青铜盔甲和复合弓,战车令战场上的指挥官拥有了毁灭力强大的新选择。军事力量成为决定权力游戏的终极手段,骑射手和工兵等专门人才在这样的世界中开辟属于他们的天地。

大自然惩罚弱者,如埃及这般的“帝国之狼”到疆域之外的土地上狩猎,这么做是对是错,是否符合道义,于它们来说,根本是不足为虑的琐事。支配地位便是世界的天然秩序——这是一种众神认可的暴力等级制度,无论是阿蒙拉(Amen-Ra)、巴力(Ba'al)、宙斯(Zues),还是人类声称遵奉的任何一个神。幸运的上等人出生在强大到可以任其随心所欲的王朝,而没有那么幸运的国王和女王(也就是几乎所有的国王和女王)成了绵羊,或者,充其量,成为豪猪。

然而,有些豪猪耸立起尖锐的刺。《士师记》(Judges)中的士师底波拉(Deborah)制定出的作战计划能消灭装备着战车的迦南军队。叙利亚的芝诺比娅(Zenobia)女王令两个强大的帝国鹬蚌相争,自己则缔造了一个位于缓冲区的王国。而在罗马大理石映照的暮色中,玛维娅(Mawiyya)女王率领阿拉伯人和叙利亚人的军队迫使罗马皇帝投降求和。

拨开战争的尘埃,我们会发现,古代的战争女王们在一个充满动荡与大规模暴力的世界中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她们机敏狡黠,她们足智多谋,而且她们很幸运。

我们也将看到,她们被挑衅时,也会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