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用心去“赣”

第一次去江西,是某一年的国庆节,在路上堵了二十多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都说“湘赣一家人”,江西与湖南有很多相似点,包括但不限于地理环境、饮食习惯。因此,当我到达江西时,眼前的一切,并没有给我多少冲击感。

在抚州的那几天,我吃得最多的就是牛肉米粉与酱鸭头,好像满大街,都被这些食物给霸占了。有一次,我在一个小店里吃东西,看到店里某个角落,悬挂着一捆一捆,形状颜色都有点像米粉或面条,刚开始我以为就是米粉或面条,但当我走近看时,发现又不是。在求知欲的驱使下,我就问店家,那是什么?这一个问题像是打开了店家的话匣子,便开始向我介绍,那是灯芯草,是一种植物,我看到的是草的芯,可以做药材,是很多当地农家人的重要收入,这是它原本的样子,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第一次有种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感觉,如果不走出来,我也没办法发现、也没办法近距离地了解未知的事物。

之后转道去了南昌,没有特意说要走哪个景点,就是随便在南昌城走了走,去八一大桥走了一下,那桥头两边分别是两只猫,一只黑猫,一只白猫,仿佛是与邓小平的那句“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谚语相呼应。也像是解释了什么是以结果为导向的工作理论,如果没有结果,再完美的过程,都没有借鉴的价值。

离八一大桥大概两三公里,就是滕王阁,那天的天气不是特好,有点灰蒙蒙的,没有看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我已忘了《滕王阁序》全文了,但我记得当年王勃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正是工作失意、内心五味杂陈的时候。我在滕王阁下走了一圈,试图想与诗人产生一点共鸣,想写点什么,但无奈才疏学浅,一个字也没有留下。

我再一次去江西是快过年的时候,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婚礼是在老家举办,可能真的是离得近的原因,婚礼与我们老家的习俗大致一样。那个时候我协助他们布置婚房,以及参与制作蛋卷,忙得不亦乐乎。其实原本我是不需要做这些事的,但每次我都是围观时,被别人拉了进去,就好像我之前并不知道蛋卷是怎么做,那些妇人们在做的时候,我站在旁边看,他们以为我是亲戚,也不见外,就让我试一下,就这么一试,我成了正式成员。朋友忙玩婚礼的那个下午,还带我和其他几位朋友去他们附近溜了一下,也算是为了感谢我们远道而来,他们那有一个水库环境很好,水库边有一片碎瓷片引起了我的好奇,一问才知道,他们那儿以前有一个陶瓷厂,很多瓷片废物没地方处理,就倒在了水库周边,也是考虑到那个地方人比较少,避免人员划伤。离开水库还去参观了废弃的金矿矿地,一到这种地方,就来了劲,我们几个七嘴八舌漫无边际的就聊嗨了,甚至幻想能捡到金子,改善财务状况,当然这些只是开玩笑,因为我们走了一圈之后,什么都没发现,大家又很自觉地回到了现实。

我第三次去江西,是跟驴友一起去武功山。那天飘着大雪,见多了武功山盈盈草绿的春天与秋高气爽的秋天,还有五彩斑斓的夏天帐篷夜,但是,冰雪覆盖、银装素裹的冬天,还是第一次见。听资深驴友说,他来过很多次武功山,但之前从来没到遇到大雪天。说实话,景色是美的,但是在那么寒冷的天气里,爬山徒步,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与朋友们一路高歌,一路玩耍,走到了半山腰,心情很好,但是身体也很累,于是我们选择了坐缆车,缆车上一片白雾茫茫,除了缆车上偶尔金属的吱嘎声,一片寂静,静到很容易想起韩国影视丧尸片里的缆车镜头,好在恐惧很快被终点的提示声打破。缆车的终点距离顶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海拔越高,温度越低,走着走着,头发就结冰了,外套也冻得很硬,树木被野草替代,海拔太高不太适合树木的生长,于是就有了高原草原,草叶上结了厚厚的冰,有的比大拇指还要粗。当走到金顶拍照的大石头前时,已是傍晚,并且手机已经被冻死机了,虽然穿着防滑钢鞋套,但是还会是摔跤,后面不得不像螃蟹一样横着走,那个时候已经没有赏美景的心情了,只想着,不要摔个半身不遂。

晚上为了看星空,住在离金顶没多远的一个小客栈,全木头结构,条件很一般,仅是满足基本的食宿问题。吃完晚饭,去户外看了一下星空,因为手机没有拍出效果,再加上气温更低了,冻得人都快僵了,于是放弃了赏夜景。因为太冷,也是和衣而睡。第二天凌晨,走廊里就传出各种要看日出的声音,但是太冷太困了,我终究是错过了日出,等我起床时,太阳已升得老高了,太阳照耀下的景色就更加美了,天气也稍微暖和了一点。我拍了很多照片,不用修图,随便一张都有专业大片的既视感。忍不住发了几条九宫格朋友圈,引来一片赞叹声。

回来的那天晚上,正是跨年夜,在别人的烟花里,我在车上度过了一个平淡无奇的跨年夜,下了大巴,已经凌晨一两点,当时的我,已经困得不行,只想快点打个车回家,但是那时不知道是不是出租车也休息了,打了好久,才坐上车。再后来,每次与爱好户外活动的朋友交流,都忍不住推荐武功山,但是,推荐完后,又有一点不忍,推荐的原因,是真的很美,很能安抚人心,不忍的原因,便是太累了。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对待事物的期待值低一点,人生就会多很多乐趣。很多事物,本来也没有太多的新奇点,也有可能是因为太熟悉,把这些新奇点给抹掉了,但是如果不抱有太高的期望,用心去体会,就会发现很多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就好像,对于江西的每一次行走,我都没有太多期待,但是却总能给我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