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鹭虽喜欢低调行事,不愿多做纠缠,但被他如此贬低,神情也是冷了几分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他是个人!
“龙游浅水遭虾戏,我现在虽只是一介相府主君,可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还请元大人莫要如此激我,我毕竟是这西梧国唯一的……皇子。”江亭鹭反唇相讥,“若将来我为君,你为臣,元大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元辅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是想用威逼利诱的手段让江亭鹭断了夺权的心思,没想到操之过急了,激起了他的反抗欲,反而不妙。
“殿下说的是。”元辅识时务地改了口,温温一笑。
——使馆
风霁月正在书房里,读来自珑城的信,风无妄在催她回朝,离京太久,她怕慕宸雅生疑。
实际上,依风霁月而言,慕宸雅见风无妄和陆嘉随久不归京,恐怕早已生疑,只是没有戳破,毕竟自己到底是凰朝的丞相,她也没想真的致自己于死地。还有一点,恐怕是因为陆嘉随随行,有心腹在大将军身侧,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她正沉思,眼角余光陡然瞥到窗前闪过的一道身影,她眸微冷,厉声道:“是谁!”
不过几秒,门被慢慢推开来,她戒备地按着剑柄,眉眼冷凝,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聂湖山佝偻着身子,踉跄地跌进书房,半扑在地上,虚弱地抬头求救:“风大人,救……救我。”
风霁月见他狼狈的模样一时有些惊诧,下意识将他扶起,话里含着疑惑:“聂太师……你这是?”
察觉到聂湖山浑身紧绷,面若死灰,嘴唇嗫嚅,抖抖索索地,却没有说出口,她会意地关上门,将他扶到座椅上,平静地问:“聂太师这下可以说了吧?”
聂湖山死死盯住她的眼睛,紧紧捏住她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语气急切,喘息不止:“风、风大人,求您救我!”他咽了咽口水,“嫡公主将我囚禁起来!为的是不让我助皇子登基!我在公主府里没有见到皇子,恐怕皇子已经凶多吉少!”
他看着风霁月闻言后仍波澜不惊的脸,心下凉了半分,难道说,这风大人并不在意皇子吗?
聂湖山还真冤枉风霁月了,她向来喜欢收敛自己的神色,不轻易外泄情绪,因此听到聂湖山的话,纵使心中掀起波澜,面上也不显半分。
“聂太师放心,江亭鹭如今在相府里,至多明日便可回府。至于太师……您刚从公主府逃出来,以后有何打算?”风霁月试探着问。
“我还需要在思量一番,不管如何,我都要匡正西梧正室!要让皇子当上皇帝!”聂湖山初心不改,他待西梧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实在不愿见朝廷陷于女祸之中,誓要*****云卿与元辅一党!
“可你至今没有询问过江亭鹭的意见吧?”风霁月眯了眯眼,“若他不愿,你又当如何?”
“他、他怎会不愿!”聂湖山嘴硬,“他身为皇嗣,继承皇位是他的权利,也是义务!”
风霁月收回目光,脸色渐冷,先前他行事鲁莽,不够谨慎,陷江亭鹭于危险之中,如今又不询问江亭鹭,擅自替他做决定,当她是死了吗?
“聂太师此言差矣,江亭鹭如今嫁于本官,便是本官的夫郎,他应不应下这个身份,理应由我来决定。”
聂湖山目眦欲裂,气得脸红:“莫非、莫非风大人你要妨碍我西梧国的皇子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