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鹭秉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没有说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江云卿,然后转身离开。徒留江云卿在身后一头雾水,怎么回事?什么都不说吗?
“等等!”江云卿忍不住开口喊住他。
江亭鹭脚下一顿。
“你知道本公主怎么认出你来的吗?”江云卿纯粹不想让他好受,怎么可以让他好受?自己瞧见他这样大的晦气,不能只让自己一个人心里憋屈,一想到这里,她弯唇,“你长得可真是像贵妃啊,尤其是敢怒不敢言那幅模样,天生的逆来顺受,也是,本就是贱民,能力,权力……什么都没有,除了怒,什么也做不到。光就这么看着……心里还真是舒服呢。”
江亭鹭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还请公主慎言!”
江云卿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能听出他话语里勉强抑制住的怒气。
顿时心中畅快开来。
让自己厌恶的人不好受,真是妙极了,妙不可言呐哈哈哈哈哈!
她脚步随意地往江亭鹭那里走去,一派矜傲的姿态。
她正准备开口讥讽什么,便听到身后传来含着怒火的一声:“江云卿!你在做什么!?”
这熟悉的声音,吓得她连忙后退了几步,往身后行礼,没有抬头,甚至不敢看来人,她慌乱地解释说:“师父,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我只是……”
江亭鹭略有诧异,他没想到元辅对江云卿的影响会这么大。
元辅闻言,眼一横,冷声:“闭嘴!我已多次嘱咐过你,不要在这两日来相府,更不要故意为难江亭鹭!你将我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么!”
江云卿听着他越发严厉的语气,自觉地跪下去,俯身拜着:“徒儿知错!徒儿知错!徒儿没有将师父的话当作耳旁风,只是聂湖山醒来逃走了,故才赶来相府寻师父您!”
聂湖山逃跑了?!
元辅神情一怔,在旁的江亭鹭却垂眸沉思,为什么说是逃了?难不成聂太师被他们捉住了不成?
那又为何会捉聂太师呢?
他想起来聂湖山前些日子来寻自己,特意问了自己姓名,还仔细打量过自己……难不成,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才被抓住的?
可是他身为太师,作为朝中重臣,怎么会被轻易地捉住呢?
这其中……江亭鹭暗中打量了一番元辅,莫非他也掺和了?
倒也是,他是江云卿的师父,怎么可能不在其中担任重要角色呢?
“废物!”元辅对她简直称得上是失望透顶。
“立即封锁城门,发布公告,称聂湖山妄议皇嗣,贪赃枉法,罪不容诛!即刻捉拿!”
江云卿因着心虚,连连应下,等他说完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师父,聂湖山他行事谨慎,为人正直清白极了,怎么挖出他的罪行来?”
元辅眼底一片阴翳,闻言薄唇轻启:“挖不出,那就添上去。这可是你的拿手好戏,难道还需要我亲自教吗?”
被这么冷嘲热讽,江云卿脸色变了又变,到底还是憋屈地领着命令离开了。
元辅这才看向一旁沉默着的江亭鹭。
他刚才一直静静地看着刚才的闹剧,面色平淡,像是并未将他们的对话放在心上。
元辅稍微收了收面对江云卿时施加的威严,莞尔说道:“你刚才也瞧见了,朝中重臣,也不过是手上玩物,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而你,无权无势的皇子,连明面上的身份都没有,若不是还有一层凰朝相府主君的身份在,估计已是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