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便门

陈明景母氏谭，常患面肿，足浮，小便频数。

示云：阴虚阳浮，真精不固，肾气不摄，升降阻滞，病源乃尔。

方用洋参　杜仲　熟地　淮山　当归　净萸　甘杞　炙草　鹿胶　虎胶　桂枝　雄片　枣仁　黄芪　焦术　大枣，胡桃引，此方乃补元煎加增，服之当有效验，水煎数剂后作丸，长服尤佳。

陈扬之，小便频数。

示云：病由气血不足，水火相克，心血枯则不摄肾，肾气弱则不纳精，心肾不交，病之源也。水盛则土湿，火弱则水寒，润下有饮，炎上不足，病之所由作也。水寒者必需火以温，土湿者必借火以燥，火既见弱，则相火不升，君火不降，弱在火。斯盛在水，水愈盛而火愈炎矣。此火也非君非相，乃雷乃龙也。此病之蕴于中而见于外也。法宜引火归源［1］，补心益肾，培土助火，斯为两得。

方用归身　枣仁　红杞　补骨脂　益智　黄芪　安桂　雄片　虎胶　尖参　熟地　金樱膏加炼蜜为丸。

外用茸蛋安营汤早晚常服有奇效。

陈光照母，病小解　［2］频仍。

示云：小解频仍，非滑非浊，乃上气不摄下气，不固真阳，不升真阴，不降水，不能滋土，火不能克金，心血枯竭，肾气散溃，上不摄夫下，下不接于上，上下不交，元阳由是泄，真精由是息，命门真火由是大惫，所谓油干灯灭，难发光焰矣，至论生产多耗者，此亦俗医浅人之语，非高人真脉之论也。

太夫人患此证久矣，凡一切治水、分水、补阴之品谅必用周，而冬令乃水枯之时，专于治水补阴，反致助浪逆波，何也？以治水则水无止处，补阴即以生水也。观夫衄血常发，似阳旺火盛，须知阳非真阳，火非真火，此间辨得真确，即知前医所谓龙雷之火［3］，借水为灾，以水助虐也。但太夫人年老精枯，碍难补助，须力补其土，使上能藏水，水能润土，水土相化，土自不燥，水亦能浸润止宿。土旺则饮食强矣，食强则精神振矣。然又不可力补其火，只略为吹炊可也，以火旺则金易化，金化易则木必枯，枯木多风，风动则水又漂扬矣，治水不反以助水哉。此所以久不宜力补也，然又不可竟置不补，只为灯添油，使命门真火不熄，久之自放光明。按此论治庶水火既济，他病不作，故病亦瘳矣。刻间只宜补心，固肾平水培土，肾固则土自厚，心强则土自归，源如堰塘宿水，不放则不出，不盈则不流，水自旺强，水旺则能救火，自是雷龙不得彰其威，荧炎不得肆其虐也，而病乌乎不愈，高明以为何如？姑拟二方，以待斟酌。

红杞　益智　枣仁　丽参　姜炭　鹿胶　龙眼肉　大黄芪。

外用嫩血茸、真丽参等分为末，鸡蛋一个调烂，勿下锅，用红杞三五钱煎水调鸡蛋，和煎药末，早晚常用。鸡蛋勿过七日，如无味可加冰糖。

【注释】

［1］引火归源：又名引火归元、引火归原。肾为先天之本，真阴真阳寓之于里。若真阴不足，则阳无以依附，虚阳外浮；若阴寒内盛，格阳于外，出现真寒假热现象，均可用引火归原之法治疗。

［2］小解：此处指小便。

［3］龙雷之火：肝火为雷火，因肝于后天八卦配震卦，震为雷；肾火为龙火，因肾为水脏，龙为水中之物。

【讨论】

1.陈明景母氏谭案，因气血亏虚，阴虚阳浮，真精不固，调节水液代谢失职，水液泛溢肌肤则见面肿、足肿，肾气不固，不能固摄小便，出现小便频数，小便当是清长而量多，以夜尿频多。治以大补气血，补肾助阳，利水消肿，方选大补元煎加减，加用鹿角胶、虎胶、桂枝、雄片以补肾助阳，黄芪、焦术补虚健脾以利水消肿。

2.小便门三案，皆以气血不足、肾气不固立论，以补益气血、补肾助阳、培土制水为其治法，但又有区别，需仔细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