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指询问句 小结

由于《五灯》特指询问句内容丰富，以上我们分为两章进行了论述，故于此处总体作结。

综合一、二两章的内容，《五灯》特指询问句共分为八类，各类询问句的具体使用情况见表2-6。

表2-6 《五灯》特指询问句使用情况

疑问代词不仅是特指询问句的疑问焦点，同时也是句子所传达新信息的焦点。《五灯》特指询问句中的疑问代词丰富多样，它们所构成的特指询问句多达10738次，从时代来源看，它们产生的时代涵盖了上古汉语、中古汉语和近代汉语时期，在继承前代的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疑问代词的新发展，新兴的疑问代词为近代汉语注入了新鲜的活力，给人呈现耳目一新的感觉；从文献来源来看，或来自本土文献（绝大多数），或与汉译佛经有着亲密的血缘关系（少数）。

在上述八类特指询问句所出现的疑问代词中，“何”系疑问代词最为丰富，有“何”“何等”“何故”“如何”“若何”“云何”等十多个，均在上古或中古汉语时期就已出现。“如何”的出现频率最高（5188次），占《五灯》中疑问代词总出现频率的48.3%，“如何”主要作主语，以“如何是X？”格式为常。句法功能及语意分布上，均以“何”为最。

“甚”系疑问代词主要包括“甚”“甚底”“甚麽”等3个，皆出现于近代汉语时期。“甚麽”的使用最为频繁，出现2082次，其句法功能相对来说最为完备，可以作宾语、定语、状语或兼语；语意分布也最为广泛，可以询问事物、人、情状、行为、原因、目的、时间、处所等。“甚”的使用频率位居其次，句法和语意功能均不及“甚麽”丰富。

“作麽”系疑问代词有“作麽”“作麽生”“争”“怎生”等4个，它们均是近代汉语时期新兴的疑问代词。其中“作麽生”无论从出现频率、语法功能还是语意分布上都处于优势地位。

“谁”系疑问代词有“谁”“阿谁”“孰”等3个，它们均产生于上古汉语时期。“谁”的出现频率最高，“阿谁”其次。“谁”从古至今一直使用，表现了顽强的生命力。

“那”系疑问代词主要包括“那”与“阿那”，均新兴于近代汉语时期，使用频率不高。

“几”系疑问代词不仅包括“几”及其双音节形式“几曾”“几何”“几许”等，还包括与它们一样用于询问度量或时间的双音节疑问代词“多少”“早晚/早暮”等，后者均由两个反义语素构成。除“几”“几何”在上古汉语中就已出现，其他均产生于中古或近代汉语时期。“多少”的出现频率最高，“几”其次。

疑问代词“胡”“曷”“盍”“奚”“安”“畴”源自上古汉语，“底”“若为”产生于中古汉语，它们在《五灯》中均已衰落，偶有出现。

“NP聻/尼/你？”新兴于晚唐五代时期的《祖堂集》，可用于询问NP的情状或处所。发展到《五灯》时期，句尾语气词“尼/你”已经不出现，“聻”前可为体词性成分，也可为谓词性成分。“X聻？”在《五灯》中出现频率极低。

---

[1] 参考冯春田《近代汉语语法问题研究》，山东教育出版社，1991，第267页。

[2] 参见张相《诗词曲语辞汇释》，中华书局，1953，第381页。

[3] 参见周法高《中国语法札记》，《中国语言学论文集》，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75，第417页。

[4] 参见高名凯《唐代禅家语录所见的语法成分》，《燕京学报》1948年6月第34期。

[5] 参见王力《汉语语法史》，商务印书馆，1989，第82～83页。

[6] 参见冯春田《反诘疑问代词“那”的形成问题》，《语言科学》2006年第6期。

[7] 参见丁声树《“早晚”与“何当”》，载《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本（下），1949，第61页。

[8] 参考柳士镇《魏晋南北朝历史语法》，南京大学出版社，1992，第186～18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