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琴箫合奏

“丹王古河？”纳兰嫣然惊讶道：“说起来，他差不多也算是整个加码帝国最受瞩目的男子，年纪轻轻，一手炼药术就已经技惊天下，并且听闻他还风度翩翩，英俊不凡。怎么云宗主对他没有意思？”

云韵摇头笑道：“的确，论魅力，也许整个加码帝国都很难有哪个男人比得过他。不过可惜...”

云韵说到这里时顿住了，脸上表情有些奇怪。

纳兰嫣然疑惑的望着她，追问道：“可惜什么？”

云韵抬眼望她，随后微笑摇头道：“没什么。对了，别光说我了。你跟你那位...夫君？发生了什么？”

纳兰嫣然低头沉吟，不知该从何说起，忽然一转头，却见不远处纳兰哲探头探脑的往这边偷看，却不敢过来。

纳兰嫣然叹了口气，对云韵道：“若是有人先有仇于你，后有恩于你，那到底是恩是仇？”

见云韵只是抬眼望着她，并未作答，纳兰嫣然继续问道：“又或者有人先是男，后又是女，那到底是男是女？”

正说话间，却听有人轻笑道：“这边山风舒爽，居士登高遣怀好兴致！”

循声望去，却见来者乃是迦陵频伽尼。

也不知她多少岁了，一把老骨头，但看起来倒还颇为健朗，拄着个枯木削成的拐杖，不知是因为背着一柄琴的原因还是怎滴，背略有些伛偻，脸上的笑容却很是舒展，对着云韵和纳兰嫣然单手合掌行礼道：“老尼有礼了。”

云韵忙起身相扶，说道：“师父快请坐！”

老尼脸上的笑容兀自很是灿烂，带着笑意看向云韵和纳兰嫣然，良久方说道：“云宗主，老尼和你很久未曾琴箫合奏了，今日好山好水，不如你我再合奏一曲！”

云韵笑答道：“师父既有此兴致，云韵自当奉陪！”

说完看向纳兰嫣然。

嫣然笑道：“今日能一闻两位高人合奏，也是嫣然三生有幸。”说完便在亭中坐定，准备品鉴两人的乐曲。

云韵在石桌上摆好古琴，迦陵频伽老尼取出一柄玉箫。云韵玉指轻拨，琴箫合奏之乐悠扬传出。

云韵边弹着古琴边是一展歌喉，放声唱道：

...

天也空，地也空，斗转星移山海熔。

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落几秋冬。

生也空，死也空，生生死死不由衷。

男也空，女也空，忽男忽女轮回梦。

...

情也空，爱也空，焚心烧肺五脏中。

缘也空，债也空，缘了债偿各西东。

恩也空，怨也空，恩怨痴迷逝如风。

对也空，错也空，对错空计有何用。

...

君也空，臣也空，改朝换代天下公。

将也空，帅也空，转眼荒郊黄土封。

父也空，母也空，合眼阴阳两朦胧。

兄也空，弟也空，为家产时互交攻。

姐也空，妹也空，爱别离时添愁浓。

子也空，妻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

名也空，利也空，何人见它死跟从。

金也空，银也空，聚敛到头还复空。

成也空，败也空，无非成败论英雄。

古也空，今也空，绵绵史话谁争锋。

真也空，假也空，雾里看花花自红。

身也空，心也空，昨喜今悲一场梦。

身也空，心也空，身心都付一场梦。

...

纳兰嫣然原想随意听听，不料一曲歌毕，竟全然入了神，良久方从那歌曲中回过味来，不禁轻拍玉手赞道：“好歌，好歌。这歌词歌曲，实是颇有禅意。”

迦陵频伽老尼笑曰：“不如你们二人也来歌上一曲，以娱视听？”说着，高声对躲在那边的纳兰哲喊道：“小兄弟，还不快来跟嫣然施主共奏一曲？”

纳兰嫣然想要张口拒绝，话到嘴边却又不好说，只得作罢，低头不语。

纳兰哲微一迟疑，便是急忙跑了过来，从老尼手中接过玉箫答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嫣然，请！”

纳兰嫣然无奈苦笑，答道：“也罢。”

于是二人琴箫合奏，纳兰嫣然歌道：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

看众生因爱恨焚心烧肺。

问天下兴衰成败莫如一醉，

叹英雄为贪嗔悲怨着迷。

历艰辛似水韶华属谁？

计对错恍如乱花空坠。

一曲歌毕，纳兰哲放下玉箫上前拉住嫣然的手问道：“嫣然，听歌中之意，你肯原谅我了？”

纳兰嫣然无奈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世上对对错错、恩恩怨怨，理不清楚，我也不愿再想。”

纳兰哲追问道：“那从今往后，你我算是什么关系呢？”

纳兰嫣然答道：“我也不知，你若觉得是我哥哥，那便算是我哥哥，你若觉得是我夫君，那便还算我夫君。只是我自己也不清楚此时对你是什么感情，不知对你该爱还是该恨，爱不起，也恨不得，只好就这样吧。”

纳兰哲也是听的糊涂，问道：“那你总算可以告诉我到底忽然之间发生了什么？”

嫣然叹道：“你可还记得我去于淑斋看望你时给你带的食物是什么？”

纳兰哲微一沉吟，答道：“是饺子！”

嫣然说道：“斗气大陆上何时有过饺子？”

纳兰哲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那你...”

嫣然继续道：“我也是从地球穿越来的。很不巧，你我竟是老相识，而我前世就叫做李思诚...”

纳兰哲闻言顿时惊呆了过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纳兰嫣然理了一把鬓间发丝，苦笑道：“现在你懂了吧？如今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你。你让我好好冷静一段时间，我现在实在不愿去想我们之间的恩怨，我只想在这里安静的过一段日子。”

纳兰嫣然说完望向纳兰哲，却见他仍旧傻在那边，显然这种事情对他的震撼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

嫣然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走，率先转身向山下走去。

云韵跑了两步上来，拉起嫣然的手柔声说道：“我陪你。”她向来不过多追问，只是静静的陪伴。

感受着云韵那柔滑玉手的温暖触感，纳兰嫣然冲着她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二人携手走下山去。

迦陵频伽老尼笑着拍了拍纳兰哲的肩膀，对他说道：“小兄弟，世事如梦，造化弄人，别太执着了。”

说完便是也向山下走去，独留下纳兰哲一人兀自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