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热心的店主,我是他最近的客。
由小时候大部分的梦魇都来自对一个人的恐惧,按辈分由管根称呼爷,根的媳妇叫莲,由应该称呼莲为奶,但由和村里所有人一样,把莲称呼傻莲。
傻莲不是天生傻,嫁给根以后没多久才慢慢傻起来,当然在彻底傻之前给根生了一儿一女,但根并没有因此对莲有任何改观。
根个子不高,四方脸,浓眉大眼,走路O型腿,平时一脸慈祥,见人总是面带微笑,和蔼可亲,但是家庭里的根却通过家暴的方式把莲变成了傻莲,莲是真傻还是装傻不得而知,也许莲是为了逃避根的家暴才故作傻态也未可知。
莲是个行尸走肉,整天蓬头垢面在村子周围游荡,走路亦步亦趋踉踉跄跄,像是有一副无形的枷锁套在莲黢黑的脖子上,被一只无形的手牵着鼻子前行,路漫漫其修远兮,莲将上下而求索。
莲像一个苦行僧,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看见漂亮的衣服就从晾衣绳上取来换上,看见果树上的果子顺手摘来品尝一二,看见农渠里的潺潺井水伏地伸头灌饱,天晚了倒头就睡无问西东,也许第二天就在你家门口。
由有一天在家看电视,夜幕降临,由懒得开灯,由正看得出神突然发现有个黑影在电视后面窗户上移动,由很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开门去看,莲满脸脏污,手里拿着一双窗台上晾晒的鞋,看到由出来,莲嘿嘿一笑,仿佛是在化解尴尬,但莲那一嘴獠牙直接惊得由魂飞天外,“鞋挺好看,我穿下!”由被惊得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莲拿着鞋消失在夜色中。
莲是一个纯粹的孤魂野鬼,来不影去无踪,在炎热的酷暑季节,莲估计是觉得热,一丝不挂,赤裸裸光溜溜地在这个世界自由驰骋,毫无畏惧毫无成见的大步向前,屁股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尾随信众,信众们也许不是跟着看热闹,也许是被这世间最美丽的身体吸引住了,也许是被这人间最孤独的灵魂所折服。村里的老太婆们脸皮薄,三五个一路小跑抓住了莲,使劲摁倒在地,手忙脚乱一会功夫给莲套上了破布烂衫,老太婆们保住了她们的颜面,悻悻的拍拍手眼看着莲的离开,莲显得很气愤的样子,尾随的信众们更是气愤,莲边走边脱,一路继续裸奔,也许没别的原因,可能是莲确实觉得热,可能是莲嫌破布烂衫不够漂亮,尾随的信众们非常坚定地跟着莲,不知疲倦不知饥渴,也许是羡慕莲的自由自在。
莲是风筝,但没有断线,莲游荡的区域始终在村子周围,莲从来没有走丢过。莲是心中有家的女人,时不时总会回家看看,虽然每次回家根肯定用拳头教训一顿,但莲觉得上瘾,皮痒了控制不住就得回家让根挠挠捶捶,莲觉得鼻青脸肿才是她的保护色。
由是尾随信众的一员,不能次次尾随莲闯荡世界,偶尔也会抽出时间加入尾随的大军。
有一次莲闯入了一家果园,连吃带破坏,硕果一地,果园的主人就地纠集了尾随的信众对莲实施围追堵截,莲身手敏捷,上蹿下跳,众人竟然难以捕捉,不知是谁带的头,大家手里都拿着就地捡起的土疙瘩,朝着莲活动的方向一阵雨点砸落,莲也不甘示弱,常常能鬼使神差般发动有效反击,莲技艺精湛,百步穿杨,有人就中了莲的乱阵投石,经过一番较量,莲以少胜多得以顺利脱身,双方损兵折将,莲虽然逃脱但还是头破血流,莲消失后,受了魔怔般的信徒们突然魂归本体清醒过来,“怎么能对莲下手呢?!她可是大家一致羡慕敬仰的神啊!”,大家都陷入了默默的反省中。
不知什么原因,莲在村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年两年三年,一直杳无音讯,大家就像失去了神父圣女般陷入迷失迷茫中,过了很多年,村里传开了一个消息,莲客死他乡,这个答案远不能令人信服,这个音信远不能慰藉大家的空虚无力,仿佛莲这个傻子才是整个村子活着的证据。
好就是了,了就是好。
与由家相隔几家的邻居家有个可爱的嫂子叫秀,秀是新的媳妇。
秀天真烂漫心直口快,留着短发,嘴上经常挂着风干的鼻甲甲,说话声音很甜。秀的脑子、心和嘴巴三者高度统一,不分彼此,嘴上说的肯定就是心里想的和脑子过的。
“我想吃!”“我想喝!”“我想拉!”“我想尿!”“我想睡!”
秀为人耿直心直口快,从不避讳顾虑,想什么说什么,外人可以看见秀的心和脑,秀像个透明人一样整天周游于邻里之间。
秀是新才娶的新媳妇,虽然是村上的新人,但秀鲜明的个性色彩迅速渲染了整个村子,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村里大队部有个大喇叭,没有什么重要情况一般大喇叭不会响,形同虚设。好事不出门,舌根传千里。不管谁家的家长里短只要源头一嚼,声波立即超音速立体无缝传播出去,信息的扩散速度广度深度远超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新闻联播每天只在晚上19点播放,而且先得保证你家有电视还得有信号更得有闲工夫才可以看得着新闻联播。
新从小小儿麻痹,不能直立行走,只能蹲着走路,俗称鸭子步,新的父母让新学了一门糊口技术-补鞋,新每天都会骑着三轮摩托车到乡上赶集,通过补鞋手艺攒下了娶媳妇的资本,媒婆从山里帮着物色到了秀,秀先天智力低下,俗称低能儿,秀比新小10岁,两家父母也算满意,都给孩子安顿了家舍。
没过多久,秀就给新生了一个女儿,新全家老少都很高兴,新的手艺维持着全家上下的生活,秀像小孩子一样整天周游闲逛,日子其乐融融。
好事不长,秀最终还是走丢了,不知去向生死未卜,新很伤心,到处打听四下寻找,多年未果,只有女儿陪着新相依为命。
新的母亲瘫痪在床了,老大是小儿麻痹的新,老二是后院开磨面坊的,老三偷盗入狱服刑,老四在外常年打工自顾不暇。老太婆富有四子却无人照料,新的父亲整天下地劳作,抽空伺候老太太,老太太后来大小便失禁,整天床上一片狼藉,臭气熏天,有病无人医,吃喝无人管,四个儿子互相倾轧互相推卸责任结果老太太落得无人认养,老头身体本来就不好,干农活兼顾老太太,加上四子不孝添的堵,一来二去老头也病倒了,四个儿子依然我行我素,大眼瞪小眼,老太太和老头连热乎饭热乎水都难得一见,老太太撒手人寰一走了之,四子依然面面相觑寸步未动,村干部得知情况就找了老大和老二谈话,老大和老二在大队部大吵大闹,老四电话那头说走不开,村干部经过反复做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终老大老二老三各出一份,由老二出头办理丧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头伤心欲绝自己在家上吊死了,村干部又出面见证了几兄弟的逆天行径,老三依然回不来,这次由老大出头张罗后事,送走了老头。
新依然没有秀的下落,新和女儿相依为命,继续着自己补鞋糊口生涯。
峰是其他生产队的,整天喜欢游手好闲,特别热衷理发,直愣愣的寸头,不管有没有太阳,墨镜一年四季挂在脸上,俨然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气质。
峰特别喜欢女人,也基本具备喜欢女人的资质:潘驴邓小闲。
峰不具备潘安的风度翩翩风流倜傥,但一直努力不懈地在自己的发型上寻找突破。峰不具备邓通的富可敌国富甲一方,但再穷也舍得痛下血本。跟峰一起洗过澡的老少爷们都知道峰与驴相差甚微,与峰相处的社会三六九等都知道峰心细如麻浪漫异常,峰最没有争议的就是闲散逍遥。资质几乎占全,剩下的就看峰的自由发挥了。
峰很执着,只要盯上一个理发店,就一定死咬着不放,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不行就天天光顾天天理发,不相信理不出个所以然,再难啃的骨头也经不住峰如狼似虎般的猛扑,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嘴上附和着动情的小调,峰埋头在洗头盆里,十只销魂的玉指不停地在峰的头上挠来搔去,直挠的峰心里痒,鼻子里充满了腻人的劣质洗发水的味道,峰的灵魂已经升天了,突然不知哪只玉指挠到峰的一个穴位上,峰身体的有了强烈的反应,这反应硬生生把峰的灵魂拽了回来,峰的粗手不受控制,不自觉地拍了一下,冲洗头发的泡沫水顺着峰的脸流了下来,眼睛鼻子嘴巴到处都是,虽然看不见但峰的手像长了眼睛似的,很准确的伸向了想摸的地方,一来二去,峰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仿佛胜算在握,明天过后可以去别的理发店瞧瞧去了。
以峰对理发行业的常年累月的深入研究和体验,峰完全可以称得上理发界的泰山北斗,峰的名声在外,有人慕名而来,非要拜在峰的门下,峰不屑一顾,来者叫勇,勇按辈分要把峰称呼达达,但勇觉得这个称谓无法打动峰,“干达,你收下我吧!”峰实在盛情难却,很不情愿地收下了勇带来的烟酒,顺便收下了这位虔诚的信众。
从此,勇唯峰马首是瞻,勇从点滴学起,峰去哪理发,勇就跟到哪,经过一段时间的拜师学艺,勇圆满辞师而去。
勇从小喜欢打架,开学第一天先挑战班上的各路英豪,直到全部收服为止,勇一路从小学打到初中,再从初中打到辍学,村上都说是峰教坏的,但勇死不承认。
勇很叛逆,父母不让打架,勇就一直打,父母不让早恋,勇小学就开始跟班上的班花你侬我侬,父母不让抽烟旷课打游戏机,不出所料勇样样精通,这样看来,凡是父母反对的,勇就热衷,凡是父母支持的,勇就反对。
勇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小学生,勇经常偷偷骑了家里的摩托车就出去兜风了,摩托车后面座位上绑着从家里偷来的粮食,勇把粮食一变卖,骑着摩托车来到乡上街道的游戏厅,先买一包烟,剩下的钱全买成游戏币,烟抽完了游戏也玩完了,骑着摩托车打道回府。
勇从小被父亲打着长大,父亲打他,他打同学,慢慢地勇在实战中练就的能打能扛打的能力让永无所畏惧,终于有一天,勇对父亲还手了,勇狠狠地把父亲揍了一顿,从此勇在家里无人敢管。
峰和勇的父亲关系很好,并以“干达”的名义来劝勇,不料勇没给面子,一顿好打,峰的墨镜被踩的稀碎,峰的头被勇手里的砖块拍的气质全无血流不止,峰自叹廉颇老矣,只能被动挨打。
峰的名声渐渐被勇盖过,勇辍学后就到县城去混了,通过自己的拳头,也算是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峰在县城买了房子,开着豪车,娶了媳妇生了儿子。
渐渐的勇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甚至连当年那些学习好瞧不起自己的同学也不放在眼里了,漫漫地勇从打架的形式过渡到卖命的营生,勇赚的钱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尽显豪奢,大金链子小金表,勇越来越不可一世,老婆被打跑了,儿子送到村里父母家,勇喝多了回到父母家,母亲唠叨了两句,勇抄起铁锹就朝自己的儿子拍去,母亲迅速挡住了勇的铁锹,儿子被惊吓的歇斯底里的嚎哭,母亲倒在血泊中,父亲早已被踹倒在地,勇目露凶光,咬牙切齿,仿佛这一家人全是杀父夺妻的仇人。
有人报警了,勇一系列的罪名全部坐实,勇被送往东北的监狱服刑,这已经是勇第二次进监狱了,不知这次勇是否还能出来。
峰被干儿子拍烂的头已经恢复完好,扎眼的伤疤赫然挂在头上,峰年龄虽说已经老了很多,但气质更加符合他内心的期许。
没过多久,峰得了癌症,家里人更是纵容峰,峰得知自己时日无多,峰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起来,光顾理发店太频繁还是癌症的缘故,峰从寸头换成了光头。
天下由来轻两臂,世间何苦重连城。
申离开了很久,国家航天局一直未收到来自申的任何探索反馈,航天局的领导一度认为申已经发生意外,发射的航天器和申都没有半点消息,航天局领导紧急研究应急备用方案,因为申前往的是一片处女星域,中国在世界上作为首个载人探索该边缘星际区域的国家派出申进行首度探索,全世界都在关注中国的这次史无前例的航天探索之旅,全世界都在关心申的一举一动,但是一切都归于深深沉静之中。
作为室友,示也焦急的等待来自申的一切消息,但示异常坚信申还活着,只是暂时没有反馈而已。
申不漏声色的悄然在潜意识里盘算着对策,申在有限的潜意识中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可能就是依靠示了。
申通过潜意识登录了稻,利用稻的后门端口向示脑中的无界接收器远程发射了一个超大级无界文明结晶压缩包,下载密码采用只有申和示能够解密的加密方式。
过了一会,示正在宿舍的电脑前发呆,突然示的脑袋里呈现了一组超长暗语数字代码和密码加密代码,示脑中的无界接收器也收了这组代码,接收器感到莫名其妙而且束手无策,示刚开始也是同感,因为一直担心申的缘故,示发起呆来,陷入了深深的潜意识里,避开了无界接收器的监视。
这两组超长代码作为背景一直在示的潜意识里占据着整个画面。
示昏昏欲睡之际,不知怎的偶然按照之前和申一起玩过但仅有他两能解密的方式对两组超长代码进行了解密,解密结果出来了,暗语说:“留在潜意识中,申安全,登录下载,密码附后。”
示不动声色继续徜徉在潜意识中,梦游般操作着桌上的电脑,但显示器却是熄灭的状态,无界接收器觉得示很反常,却丝毫发现不了任何异常,只能以为示是梦游般对着电脑一顿胡乱操作。
示按照暗语和密码对一个未知超大压缩包进行了登录下载,但系统连续响起了提示音,示听声音判断可能是压缩包数据应该特别巨大,示拿出了自己钻研计算机的看家过硬本领愣是一顿盲操作,把需要10年才能下载完毕的数据硬是在半天时间下载完了,随着熟悉的下载完毕的系统声音的响起,示松了一口气,但示还是不知道申的意图是什么。
我原来以为家在身后,现在才知道家在前面。
由的姐姐闵在初二时被学校劝退了,海是个要强的人,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儿女身上,由在县城读初中还算用功,闵一直学习落后,学校为保证升学率就实行了末位淘汰制。
闵背着书包回到家把退学的事告诉了海和雪,海很气愤,立即跑去乡镇上的初中去找校长求情,在海的执着请求下,校长同意让闵继续回去读书,校长建议海还是早做打算,估计闵很难顺利考上高中。
海带着校长的建议回到了家,海陷入沉思,仔细盘算着闵的出路,但显然出路很窄也很难。
海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骑着加重自行车径直出了门,雪在家直犯嘀咕,“去哪也不说一声”。
海是去找自己的老同学仇,希望仇有什么高招可以借鉴,毕竟仇是同学中最有出息的,仇上了师范,毕业后在村上的小学教书,为人师表,很让海羡慕。
仇家在隔壁的村子住,一般周内都住校,周末才回家。今天是周内,海直奔仇的学校宿舍,仇看到海的到来很是高兴,又是倒茶又是发烟,海却面带愁容。
海把闵的事情准备向仇说一遍,听听仇的意见,海说到一半就被仇打断了,仇从椅子上撅起屁股,脖子伸向了海的方向,胸有成竹的说,“上中专”。海竖起耳朵想把所有字全部装进耳朵,海说,“学习辣子酱,不球行”。
“办法总比困难多。”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路在何方?”
“找人捻弄,我有一个北边山区的穷学生叫琼,你有空了去她家一趟。”
“行不行啊到底?”
“不是怎么知道!”
“中专能上哪些学校?”
“学校多了,警校,师范都很好”
“估计得花不少?”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不想孩子回家务农就好好考虑一下!”
“我回去好好筹划一下,先走了,谢谢老同学出谋划策!”
“自己人客气个屁啊!”
海起身出了学校就回家了,回到家海把仇的高招跟雪学了一遍。
“这架势估计得花不少,哪来那么多钱?”
“婆娘家懂个球!”
海后来找了县城师范学校的老同学,咨询了闵上师范的相关事宜,回到家后闵死活不想当老师,海没办法只能放弃师范这条路。
海的大姐梅开始闲赋在家,村里人给介绍了一个隔壁村的叫开的学生娃,见过一次面,两个人一见钟情,就此定下终身,梅说等开毕业后结婚,开答应梅毕业分配后就结婚,漫长的等待,终于开分配了市上的一份体面工作,如约和梅结了婚,梅离开了生活多年的村子和开一起来到开工作的城市。
为了闵上警校的事,海舔着脸去找自己的大姐梅,海被家里孤立以来,其他兄弟姐妹很少理会海这一家子,海心里清楚多半是白跑,但还是想为了孩子去争取一下。
海来到梅家,梅很冷淡,开很热情,海觉得难以启齿,开看出海有心事就给海使了个眼色,“走,院子去抽个烟一起。”
开就领着海一起来到小区的院子,找了个亭子两个人坐下,互相点上了烟,正好这会亭子没人。
“海,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姐夫,确实有个头疼事。”
“那就赶紧说说,看我能帮上什么忙不,没关系,我不跟你姐说,你放心说吧!”
“姐夫,其实是闵上学的事,孩子学习不行,准备让娃考个警校的中专,苦于没有门路,你看咋弄?”
“为孩子的事奔波是好事,好了,这事我知道了,随后我替你打听打听看有什么门路没有,有消息给你打电话,走,先回家吃饭吧。”
“太好了,姐夫,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饭我就不吃了,我姐的脸色不太好,我就不去给他添堵了,我先去赶公共汽车了。”
开拉不住海,海快步离开了梅家的院子直奔车站去了。
过了没多久,海接到了开的电话,开说只要闵考试能过,就可以读一个外省的警校,海听到这个消息谈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考试才是摆在闵面前的真正难题。
海听了仇的建议,只身前往女学生琼所在的北边山区,海坐了整整一天的车,从大巴车倒成小巴车,从小巴车再倒成三轮车,到了山区任何车辆无法通行的地方,海靠着双腿边走边打听,终于赶天黑摸到了琼家。
琼家是挨着土山包下边搭了两间草棚,一个草棚住人,一个草棚养牛,院子用稀疏的树枝作栅栏围着,海走进院内无处下脚,满地上都是狗屎鸡粪,一只黑色的狼狗警惕地冲着海的方向使劲的干嚎个不停,要不是因为脖子上套着的枷锁,海这个不速之客应该早已被扑倒,海也在庆幸脖子上的枷锁,算是救他一命。
海正举步维艰之际,一个矮个子小姑娘从草棚里出来,杵在门前带带地打量着海,海被打量地不好意思了,张嘴就问,“这是琼家吗?
”“你是谁?”
“奥,我是仇的同学海,听仇说你家在这。”
“奥,仇是我以前的老师,你来有什么事?”
海看琼没有要请自己进屋的打算,“有个事需要你帮忙,是不是得跟你父母商量?”
“不用,我的事跟我说就行,他们从来不管我,说吧,什么事?”
海就把想法跟琼细细说了一遍,琼听完楞了半天。
“奥,如果你愿意的话,到时我会重重的致谢”
琼听完还是没说话,扭头就回了屋里,海鉴于黑狗的缘故,一直站在原地,未敢前进半步。不一会琼穿了一件花花外套,背着布片缝制的书包又从屋里出来了。
“走吧。”
“不用跟你父母打招呼吗?”
“他们不在,在也不管,走吧!”
海犹疑地和琼一起摸黑下了山,山脚下好不容易遇到一辆三轮车,三轮车把海和琼带到了镇上,海找了一家旅馆开了两间房,条件简陋,两个人将就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搭第一班车朝海家的方向奔去。
琼学习非常好,家里条件特别穷,琼下面还有两个弟弟,父母又特别重男轻女,琼现在县城的师范学校上学,自己考上的,自己打工交的学费,完全独立。以琼的学习成绩完全可以考上重点高中甚至重点大学,家里横加阻拦劝琼早日退学回家,把上学的机会留给弟弟们。琼没办法苦苦哀求父母,想到的折中办法就是琼上个中专的师范早日成为教师赚钱养家供弟弟上学,读师范期间自己想办法打工贴补家用贴补弟弟们,而且自己上学期间的一切费用自己负责。
琼来到海家住了下来,海需要琼做的事情,琼在师范上学期间接了很多类似的活,轻车熟路。琼在海家的这几天时间,海对琼特别好,吃穿用度一切从优,琼很受用,当然琼也顺利圆满完成了任务。
闵过了考试的第一关,后面的事情就看开了。
过了没多久,开打来电话,警校联系好了,其他的需要还准备好。
闵上警校对于海家既是天大的喜事也是天大的难关,海到处想办法,腿都快跑断了但还是差太多了,煎熬了两天,海实在没办法了,就和雪商量。
“孩子上警校是唯一彻底改变命运的大好事,机不可失,按照她的学习情况来看,咱不管她的话,估计只能回家务农了。”
“你说咋办就咋办!”
“卖房!其他办法已经想尽了,你看?”
“啊!房卖了住哪?”
“住哪!只能租房子住!”
“村里就没人这么干的!能上上,上不成回家务农!咱这真是破记录了!”
“那你还有啥办法!”
“好吧!”
海急事急办,很快就给房子找到了出路,拿到钱后又找到了租住的房子,家具一应都搬了过去,新家算是将就有了,闵也如期上了警校。
由在县城读书,闵在外省读警校,海和雪的经济压力特别大,作为农民来说,海之前也折腾着经营货车,但因为事故不断,挣的钱也就都赔了个精光,目前海也没什么营生,所以租房住的现状一时难以改变。
租房住也不稳定,房东时常会临时改变主意,导致海和雪频繁改租,经常换地方租住,最早的家具在频繁的搬来搬去中也都相继丢的丢坏的坏,海和雪就像游牧民族一样,到处流浪,到处谋生,到处想办法供养两个正在读书的孩子,虽然时常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的着落,但海和雪竟然坚定不移的努力维持了下去。作为农村的农民来说,海和雪算是仁至义尽鞠躬尽瘁了,村里辍学的孩子大有人在,海和雪再难也一直没有间断过由和闵上学的供给,精神可嘉。
由在县城的学校读小学,顺利升入了最好的中学,由和尖也从之前的破瓦房的亲戚家搬到楼板房的亲戚家来租住。
由的同桌是一个叫伟的男同学,刚开学的时光过得无聊且漫长,但伟的出现给由带来很多不一样的感受。
伟是一个古怪热心的人,经常给由带早点吃,这点由很感激伟,当然也让由和伟的感情快速升温。伟每节课都昏昏欲睡,几乎不怎么听课,下课铃一响,伟就来了精神,这精神头可能与抽烟有关,魏总是下课的间隙飞奔到厕所去抽烟,由每天都能清晰的问到伟身上的烟味,这也导致由的精神头十足。
初一时班上有个叫莉的女同学,一致被同学们封为班花,莉是学生头,眼如杏子,面如银盆,稀稀多几点微麻,自是天然俏丽,甚是讨人喜欢。
莉坐在由的前排,莉时常上课时扭过头来看向由的方向,下课时也会偶尔注视着由的方向,眉来眉去,甚是撩人心魄,由不知所措,这些却被伟看了去,凭空多了很多热闹。伟整天坏笑着调侃着由,伟有两颗虎牙,掀起嘴唇露出坏笑的同时两颗虎牙虎虎生威,不习惯的人看了伟的笑容一定会毛骨悚然,由当然只是觉得伟戏谑而已。
每次被伟捕捉到莉投过来的目光时,莉白白的脸蛋瞬间红透,由像是被传染一样脸也瞬间红到脖子根部,伟看到更是笑的厉害。
有次下晚自习,伟提议带由去个地方,由没有迟疑就答应了。伟骑着自行车带着由出了校门,由不知道伟带自己去哪,由觉得伟要去的地方肯定是一个值得一去的有意思的去处。
伟已经骑出一身汗水,校服已经被打湿,越往前走路灯越少,离县城的方向越来越远,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由问伟这是哪里,伟说到了就知道了。
上了几个坡,下了几个坡,天已经彻底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终于伟下了自行车,由也跟着跳了下来,伟说到了。由朝着四周看了看,一片坟地,旁边有一间破瓦房,瞬间由汗毛竖了起来,可是伟气喘吁吁的推着自行车朝着破瓦房走路过去。
“别怕,我有时晚上住这!”
“什么?!”
“住这怎么了!”
“你不害怕吗?”
“不,有什么好怕的!”
伟用打火机点燃了窗台上的蜡烛,破瓦房瞬间像是被掀开盖头的新娘,破瓦房里有且仅有一个干草铺就的床板,床板一头摆着两块砖,似乎是枕头,靠墙边摆着一团黑黢黢的棉花套子,应该是被子。
由不知道伟带他来这干嘛,只是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多好,世外桃源!”
“明明就是荒郊野外!”
“总比在家挨骂强!”
“你爸妈不至于天天骂你吧?”
“至于,每天逼叨叨逼叨叨,能把人烦死!”
“那你躲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躲一天算一天!”
“你躲这他们不找你吗?!”
“我舅家在学校门口,我不回去他们以为我住我舅家了。”
“那你怎么不去你舅家?”
“我舅是咱们学校老师,我去的话就会被一直盯着写作业,烦!”
“咱们什么时候回城里?”
“回个屁,这会都几点了!这么远,今晚就将就在这窝一晚上吧!”
“啊!这鬼地方能住吗?!”
“怕个屁啊!有我呢!”
“好吧!”
由和伟聊了一会,由瞌睡的不行了,两个人就两头躺下睡了!伟可能是蹬自行车蹬累了,不一会就打起呼噜来,硬板床咯吱吱只作响,由一时还不太适应,但最终还是睡着了。
半夜由被一泡尿憋醒了,睡眼惺忪,翻身起床却不见伟的踪影,由就着月色摸黑挪到窗前,突然看见坟地那边一阵火光,伟在烧什么东西,同时伟口里似乎念念有词,四肢随风舞动起来,有种跳大神的感觉,由被看到的场景吓得魂飞天外,由屏住呼吸,刚才那泡急尿早已被吓到了九霄云外。
一会火光渐渐暗淡,燃烧的东西化为灰烬,伟像灵魂归位般跪倒在地,没了刚才那股面目狰狞的神劲,由赶紧蹑手蹑脚躺了下去,转过身背对着一切,伟慢慢悠悠挪进房内,顺势躺了下去,一句话也没说,就又接着呼噜震天响,由下半夜一直憋着大气不敢出,假寐至天亮。
天麻麻亮,伟翻身起床,叫由赶紧起床,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语气,由从假寐到真醒,没有洗漱的东西,两个人夹上自行车就直奔学校了。
伟一路使劲超前蹬着,由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心里直犯嘀咕,伟是梦游还是精神有问题?由本来就觉得伟有点古怪,进过昨晚,由认为伟有点诡异,甚至觉得自己昨晚上像中了魔似的,怎么会跟着伟来到一片坟地睡了一晚,这事由跟谁也不好说,以后由打算疏远伟,但现在的伟挺正常。
回到学校过了半年,伟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学校,从此由再也没见过伟,但伟永远留在由的记忆里了。
忧心忡忡的你,回首间,已然不是来时路。
确认申是安全的,示认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后台锁定屏蔽无界接收器!”
示正在半睡半醒的迷离状态时,突然潜意识接收到一条这样的讯息,示很茫然,但还得警惕存在自己大脑中的接收器,示冷静下来,在潜意识中检索着这条讯息的解决方案,半天过去了,示依然毫无头绪,而且最重要的是能与申建立某种信息往来通道,显然眼下是举手无措。
示依靠潜意识的蛛丝马迹,两只手不动声色的操作者电脑键盘,显示器依然是黑屏。
示解压了无界的超级文明结晶压缩包,利用申之前给的登录账号和密码,示成功登录了无界的文明数据库,数据是兆亿级别的,示努力寻找着突破无界后台的黑客操作方法,但显然申赋予示的这项使命非同小可,简直难于上青天。
示没有意识到此项任务对于地球人类的重大意义,示只是觉得关乎申的生命安全,所以同样竭尽全力寻找突破口。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示不负众望,黑进了无界的数据库后台,通过改写添加程序代码,成功的锁定屏蔽了所有无界派往地球的文明收集器。
收集器已经被示通过程序代码锁定不可召开,同时收集器已经断开与无界的信息往来,这两种情况无界不知,收集器本身不知,申也不知,只有示一个人知道。
示回到清醒的意识状态,大出一口气,打开电脑显示器,此时示可以放开手脚先建立与申的通信通道。
“申,我是示。”
......
......
......
过了半天,遥远的宇宙边缘没有任何反应。
“申,我是示。”
......
......
......
又是一阵沉默,依然毫无反应。
示重新核查自己建立通信通道的程序代码,看来看去,好像没有任何问题啊!怎么回事,示显得有点急躁。
示突然想起申可能为了躲避被监控和自己一样沉浸在潜意识中,示立即修改了程序代码的一部分,继续向申发送遥远的呼唤。
“申,我是示。”
......
过了一会,突然屏幕上有了反应。
“示,我是申。”
示看到屏幕上的短短几个字激动不已,激动自己的天才般的操作,激动终于和申建立了往来信息通道。
“申,我已经锁定屏蔽了无界所有文明收集器。”
“示,太好了。”
“申,你还好吧?!”
“我很好。”
“你什么时候返回?”
“说来话长!”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复制无界文明收集器。”
“怎么复制?”
......
......
......
显然申已经不在通信线路上了。
示面临复制的任务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从何处入手。
由读高一时,莫名的加入了一个闺蜜团,除了由还有一男四女,男的叫枫,女的依次是琪、岩、昭、菓,自从默认建立了这个闺蜜团以来,六个人几乎每天都是形影不离,当然主要是在一起寻欢作乐。
清明节时六个人一起去了县城北边的山上踏青,一路上有说有笑,大家玩的甚是开心,彼此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升温,更是变得犹如亲兄弟姐妹般。
琪是当中年龄最小的,同时也是最成熟的一个。琪的身材很丰满,让人一看就知道家里条件好,营养跟得上,发育的很超前,活脱脱一个丰乳肥臀。
大家都还很傻很天真的时候,琪已经有男朋友了,更炸的是琪早已开始了同居生活。
琪的男朋友是老家的小学同学,名字叫帅,真是人如其名,确实长得非常帅。帅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自己在县城学了理发的手艺,我们见到帅时,帅顶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而且染了一层红色,这使得帅看起来非常时尚。
琪身材火辣,但长相一般,琪非常着迷帅,从小就一直死缠烂打寻死觅活的要跟帅在一起。刚开始,帅还看不上琪,远远地躲着琪,但后来不知怎的两个人好在了一起。
琪家里条件非常好,平时我们六人闺蜜团都经常沾琪的光,琪是一个大方的女孩,我们鬼混在一起没少吃喝琪的。
琪在学校门口的街上租了两间房,一间临街让帅经营理发店,里面一间是两人的生活间,白天帅干着理发的本行,中午琪回来做一顿午饭,晚上下了晚自习琪回到两个人的小世界,大家没觉得幸福,只是佩服琪的超前意识,我们其他五个没人敢触碰早恋的课题。
刚开始我们不知道同居是什么意思,后来琪让大家陪她去医院作流产手术时才隐约知道点,琪从手术室出来后头发湿透了,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匀称,但琪依然嘴角露出了一丝丝无所谓的表情,我们有人要去扶她,琪马上挥挥手制止了,琪说这又不是第一次流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在场的人都听呆在原地。
琪跟帅经历了三番五次的分手和好,大家也都习惯了琪的分和,开始还去安慰一下琪,虽然琪不需要,但后来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帅整天游手好闲,也不指望理发店挣钱,生活的全部费用琪基本都承担了,帅是靠琪养活着度日。但帅很花,整天在社会上沾花惹草,到处留情,之前的很多次分手都是琪突然回到房子撞到帅的肆意乱来,每次帅都说改,每次琪都原谅了。
后来琪的家人知道了和帅之间的恋情以及相关的一切,家人来从老家赶来想要撵断琪的一切胡作非为,琪识趣的躲了起来,跟家人玩了一把人间蒸发,家人找不到琪,气急败坏之际,家里断了琪的经济来源,琪偷偷躲在昭的家里,暂时先吃住在这里度日。
琪的经济来源断了后,理发店的两间房子房东收了回去,帅也就断了生活来源,与此同时,帅就和琪分手了,帅又找了另一个供养自己的女主。
海当过兵,对由和闵从小就是军事化管理,异常严苛,由一直以来都承担不起早恋这两个字,所以上学期间只是听说其他同学的八卦,自己则离这两个字敬而远之,因为远离但又保有一丝好奇。
初中的时候,同学里流行认师傅的风气,可能是利于学习之故,也可能是其他方面的拜师学艺,鱼龙混杂,百花齐放。由那会就只被动认了一个徒弟,隔壁班的一个女同学,非要吵着认由为师,号称每天的作业需要由帮助辅导,其实是打着学习的旗号聊些天马行空的事。
高中时,由班上有个叫斌的同学,由认了斌为师父。斌文科非常过硬,特别是语文,写的一手诗情画意的好文章,每次老师都会把斌的作文当作范文来读,看着老师极力夸赞的批语就羡慕满满。
斌长得像小头爸爸,个子高挑,戴个眼镜,不过脸上倒是经常坑坑洼洼绯红一片,但这丝毫不影响斌的文人骚客的气质,由正是被斌的才华所折服才拜在斌的师门下。
熟悉以后,由和斌整天形影不离,不分你我。斌是个贪玩的人,满脑子玩的鬼点子,上天入地,算是开了由的眼界。正上课时斌给了由一个眼色,报告老师去上厕所,两个人一起来到学校的后围墙处,斌搬了几块砖头在墙根摞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飞身骑在了墙上。
“愣在那里干嘛?!”
“师父,我们这是去干嘛?”
“问那么多干嘛,跟我走就知道了!”
“好吧,师父,我上来了。”
由爬墙就没那么利索了,废了老劲才爬了上去,看来爬墙的技术还得跟师父好好学习一下,斌就坐在墙头上等着由,由上来后,斌让由等一下,斌先试探着站上了墙外头的石棉瓦棚上,斌正得意时,忽然石棉瓦在斌的脚下裂开了,斌自由落体潇洒落地,掉下去才知道,石棉瓦棚下是一堆煤,斌浑身上下一身煤灰,由看情况不对,直接从墙上跳到煤堆上,由扶斌起来,两个人拍拍身上的煤灰,起身就离开了学校。
斌带着由来到斌家,由简单擦了一下在斌的房间等着,斌去洗澡了。斌的房间全是书,书架上摆满了,床上床头柜上也摆满了,有历史方面的,更多的是文学方面的。
床头摆了一本《红楼梦》,可能是斌最近正在看的。
“意悬悬半世心,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大厦倾,昏惨惨灯将尽,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书页上斌的笔记麻麻一片,看来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斌洗完澡来到房间,看见由正注视他的床头。
“我看完了,想看借给你。”
“还是算了吧,这大部头我可啃不动!”
“慢慢啃啊。”
“每天上课写作业哪有时间?!”
“时间?!自己挤啊!”
“怎么挤?”
“上课时间也可以,放学回宿舍了也可以啊!”
“上课不得听课吗?!放学吃完饭游荡完回去作业都写不完哪来时间?”
“谁说课都得听?!谁说作业都得写?!”
“这样也行?!”
“如果你真热爱文学的话,师父劝你还是调整一下学习方式方法,功底只能靠日积月累,想一蹴而就,难!”
“那师傅我看你每天不是东游西串吗?”
“你能跟我比你,我从小学就放弃数理化深深植根于文学的热土了!”
“那我们接下来干嘛?在你家读书?”
“读书?!你还是另找时间吧!等我穿好衣服一起出去。”
“好吧,师父。”
准备出门时,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爱华的随身听,随身听里放的是张信哲的磁带,由家里条件不允许,由之前只是见其他同学在听,自己却没用过。
斌看出了由的好奇,顺手拿给由。
“没听过?”
“没有。”
“接你听几天吧。”
“太好了师傅,谢谢你。”
“借给你听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师父你说。”
“随便你听,但千万别拿去学校。”
“啊?!为什么不能拿去学校听?”
“别问那么多了,照做就拿去,不行就算了。”
“好吧师父。”
由拿起了随身听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第一次听随身听的感觉太棒了,张信哲那迷人的声音瞬间让由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斌带着由去了旱冰场,这也是由没有玩过的项目,斌还约了一个别班的女同学,这个女生肤色偏黑,大家都管她叫黑妹。黑妹出手大方,为人大大咧咧,很好相处,黑妹一直喜欢斌,大家也都看得出来,在溜旱冰的过程中,黑妹不知是真不会还是装出不会的,总是缠着斌让他教自己,两个人一会手牵着手,一会搂搂抱抱,场面一片爱意浓浓。
由不懂动作要领,不停的摔跤,但由兴致上头,练得满头大汗也不知疲倦,滑完旱冰后黑妹先请大家吃了火锅,然后去唱歌,由今天可是跟着斌沾了大光,玩嗨了吃爽了,学习这档子正事却一股脑儿全抛到脑后去了。
活动结束后,由回到宿舍,屁股一挨床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你仿佛从没见过我,只是让我梦成空。”
由兴高采烈的哼着张信哲的歌来到学校,开启了一天快乐的学习生活。
“向课堂45分钟要效率!”
老师几乎每节课都会喊这句口号,由听着脑袋都要炸了,终于下课的铃声响了,就像教堂的钟声,预示着美好幸福的福音将要降临。
“你也不必装模做样,别再说谎,每次你的理由都一样,看你这次要怎么收场。”
由大摇大摆的听着张信哲的歌,刚走到教室门口,涛上来拦住了由,戴着耳机的由不知涛的意图,涛摘下了由一侧耳朵上挂着的耳机。
“能让我看下你的随身听吗?”
“奥,可以,你看。”
“这是爱华的随身听。”
“对,就是爱华的,音质挺好。”
“我也有一部跟你这一样的爱华随身听。”
“是吗!看来爱华这牌子确实不错。”
“你这随身听背面机壳上有一道刮痕。”
“不会吧!我看看,啊!确实有,我都没注意,这是碰到哪落下的?!”
“嘿嘿,还你。”
“好的”
上课铃又响了,大家都返回教室继续上课,由有随身听的陪伴感觉时间突然过得很快,没听一会就到中午休息时间了。
由正趴在桌子上似睡似醒般听歌,突然班长过来推了推由,由卸下耳机才知道教导主任请由去她办公室。由揣着随身听,把耳机收起来一起揣进上衣的口袋里,由上学以来,教导主任从未请过他,由边走边犯嘀咕。
由来到了办公楼一楼的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前,门是开着的,门上挂着一个白色门帘,戳开这层门帘,由就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由打了一声“报告”,刚准备伸手进去时,突然一只佛山无影脚重重的蹬在了由的肚子上,由“啊”了一声,就直接飞了出去,以前只是听闻教导主任凶神恶煞,今天领教过后,由算是彻底吓瘫在地,瘫在地上没什么不好,由还正沉浸在回味中,突然从办公室传出了一句话,“还不滚进来是在等我用轿子把你抬进来吗?!”
由不敢怠慢,迅速起身掀开那层让他刻骨铭心的帘子来进了办公室,奇怪的是涛不知为何也在,竟然目睹了由挨脚踹的全程,这让由很是尴尬。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主任,我叫由。”
“上衣口袋里装的什么?”
“随身听。”
“拿出来。”
“好的,主任。”
“让涛确认一下。”
由很诧异,但迫于教导主人的淫威,由把随身听递到了涛的手里。
“涛,这是你丢的那部随身听吗?”
“是的,主任,随身听机身背面的刮痕是我刚买时故意做的记号,刮痕正好是我名字的大写字母T,您看。”
“果然是。”
“由,你这随身听从哪来的?老实交代!”
由突然想起斌不让把随身听拿来学校的条件,恍然大悟,但为时已晚,不管斌和这部随身听什么关系,但自己当时确实是答应了斌的条件才借来的随身听,于情于理这黑锅只能自己背了。
“主任,随身听是......随身听嗯......随身听啊......”
“你支吾个屁啊,偷东西是很严重的违法事件,按道理我可以把你扭送公安机关的,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竟然出了你这种败类,真是不知怎么骂你才好,把手伸出来!”
由垂头丧气,满满把两只手手心朝上摊平伸了出来,教导主任手里的笤帚棍早已准备好,前后打了十下,由疼的直嗷嗷叫。
“体罚以儆效尤,下不为例,长点记性,把随身听还给涛,并向涛道歉。”
“是,主任。”
“涛,对不起!”
“都是同学,你至于吗?!想听你说一声啊!这样有意思吗?!真是不可理喻!”
“由,我跟涛有话说,你赶紧滚蛋!”
“是,主任。”
由灰头土脸的返回了教室,天大的冤枉,由已经顾不上“小偷”印象的迅速扩散给自己名誉带来的负面影响,由到处找斌,最后在学校操场找到斌。
“师父,随身听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涛到教导主任那告状说我偷了他的随身听!”
“蠢货,你不是答应不往学校拿的吗?!”
“我是答应了,但我忘了。”
“现在随身听在哪?”
“教导主任让我还给涛了。”
“还?!凭什么?!那是我的,凭什么还给他?!”
“斌,涛说他刚买时就在机身背面故意刮出名字大写字母T的记号了,铁证如山啊!”
“铁个屁,一面之词你也信,我还说那个T是黑妹名字婷的大写字母呢!”
“斌,真的假的,到底怎么回事?”
“王八蛋,连师父都不认了,你到底是信师父还是信他?!”
“我......”
“你去找涛把我随身听要回来去!”
“我......”
由始终都没搞清楚随身听的归属问题,由没有去找涛,斌也没有再找由要回随身听,由偷东西的恶名已经传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恶名又渐渐的随风而去。
由特别喜欢踢足球,踢足球本身没有错,可足球是没长眼睛的,由在和同学抢球的时候,一个大脚将一只没长眼睛的足球无意间踢到了教导主任的头上,不偏不倚,正中目标,这不是由想要的,更糟的是教导主任清楚的看到了足球来自于谁的脚,不出预料,由又被请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去,由再次领教了教导主任的凶神恶煞,与上次不同的是,教导主任这次显然比上次更加火冒三丈。
没过多久,隔壁的隔壁班转学来以为女同学,这位女同学叫恬,没什么新鲜的,只是恬一来就被冠以校花的名号,这为恬招来了大量的闻讯赶来一睹校花芳容的来自各个年级的仰慕者。
斌也蠢蠢欲动,不停的撺掇着由一起去一睹芳容,由没什么兴趣,主要是随身听事件后由逐渐的在疏远斌了。斌等不急由的磨叽,自己一去了之。
几天后,由下了晚自习后像往常一样回到了宿舍,正准备洗漱,有两位不请之客登门,一位是由以前的同学叫侎,另一位就是恬。
侎非常喜欢恬,整天缠着恬照顾左右,刚刚是带着恬去吃麻辣烫,吃完来由宿舍炫耀,结果这一炫耀出岔子了。
经过由的观察,恬确实不负校花的称号,顿生好感。
聊了一会,侎和恬一起走了。
这下由真的要去洗漱了,挤好牙膏端盆正准备出门,突然恬一个人返回了由的宿舍,由一脸困惑,但又心潮澎湃。
由放下脸盆,让恬进了宿舍坐了下来。
“你好,恬,请问你有什么事还是东西落下了?”
“我没事,我家是县北矿务局的,来着上学和你一样也是租住,刚才吃的太饱,回去睡觉不好,就上来聊会。”
“奥,那我给你倒杯水去。”
“不用啦,吃饭时喝了不少。”
“好吧,侎是我之前的同学,关系挺好,能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你。”
“我知道啊。”
“其实,之前你刚来时其他人也邀我同去你们班一睹你的芳容去。”
“啊,那你已经见过我了,我却不知道。”
“其实不是,今天我是第一次见你。”
“哈哈,别人邀你怎么没去?”
“我......我......”
“哈哈,好了我不问了。”
“你能猜下我最喜欢吃什么水果吗?”
由最喜欢吃香蕉,本能反应回答了香蕉。
“哈哈,回答正确!”
“其实是因为我最喜欢吃香蕉。”
“没关系,这不重要,以前如果有人猜对我的问题我就跟他好,今天你猜对了,咱两好吧!”
“啊!......”
之前听说矿务局的子弟家庭条件都特别优越,都很早熟,今天恬的主动热情真的惊到由了。
开学初,由穿着一件格子衬衣,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班主任第一天点名,点到由时,由正趴在课桌上睡觉,班主任第二次点由的时候,在同桌戳弄下,由猛地蹿了起来,就是这一瞬间,惹了很多麻烦。
这一瞬间,班主任通知去她办公室写检查,就是这一瞬间,妠对由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由在班主任的办公室,认真进行了个人检讨,形成了一篇感人至深的检查,班主任让由在班务会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作检查,由一本正经的念完了自己书写的检查,同学们全程笑的前仰后合,班主任开始也忍俊不禁,后来不知是哪句话刺伤了班主任,班主任突然发飙了,让由从楼上跳下去,由探头向下望了望,虽然是二楼,但由还是没敢感情用事,由很理智,冷静地向班主任求情,在由的苦苦哀求下,终于班主任让由滚回了教室,从此由成了班主任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但同时由也更加吸引妠的目光。
有一天中午妠邀请由去她家,由没有拒绝的理由,妠骑着自行车载着由来到学校西边不远处的家里,妠的奶奶和爸爸都在家,这完全超出由的预料,由和妠的奶奶爸爸一桌吃饭,由显得有些紧张尴尬,由埋头苦吃尽快吃完放下碗筷,妠领着由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妠的墙上挂了一把吉他,墙面贴满了各种明星海报。
妠卸下了吉他,顺手弹了起来,由沉浸在妠轻快的琴声中,妠不知是弹琴谈的尽兴还是因为由的存在,妠两个脸蛋略显粉红,嘴角始终挂着笑容,连空气呼吸起来都有点甜味。
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妠和由意犹未尽,但还是放下吉他往学校去了。
妠也没明说,但其实由能接收到妠的想法,可能妠作为女生想启发由的主动,结果由愣住了,没有反应,跟感觉无关,由主要是承受不起“早恋”的罪名。
后来,恬出现了,恬似乎知道由的软肋,恬比妠更加主动更加直接,压根不需要由的反应,恬就直接带着两个人进入早恋状态,当然由没有明确同意但也没有明确拒绝,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恬热情异常,随时出现在由的身边,仿佛是一对处在热恋中的对象,危险的苗头出现了。
妠醋意十足,纠集了五六个闺蜜,恬是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毫无群众基础,妠直接冲进隔壁班抓着恬的头发,一把就把恬纠到了教室后面,闺蜜们围着一顿耳光,恬被打的头发散乱,毫无还手之力。不知什么缘故,一群人又把恬拉到了教室前排二楼楼梯口,因为恬校花的名号,楼上楼下已经人山人海。
由后来才知道的,由很快来到了事发现场,妠本来正打的起劲,突然看到由的到来,两眼泪花直接绽放,由每向前走一步,泪水越发的流的畅快,仿佛妠心里有万般委屈似的。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不能!”
“人家大老远来求学,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这么欺负人有意思吗?!”
“有意思!”
“能不能别这样?!”
“你就知道护着她,一点不顾忌我的感受!”
“我......”
妠已经泣不成声,由从来没在风口浪尖上体验过,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因为一群女生的厮打苦闹,由难以应付这种场面,由离开了,承受不起“早恋”的罪名,由想立即划清与此事的界限,立即远离。
不知什么原因,由收到别人送来的恬的分手信,妠也恨透了由似的拒由于千里之外,此事无关乎对错,由也没有什么是非对错观念,随着时间的消逝,这些不愉快的过往也烟消云散。
社会规则是一种枷锁,每个人都想把这副枷锁加之于别人,而不加之于自己。
示面临的任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使命,一种关乎地球人类文明保卫战的使命,这项使命留给示的时间不知长短,但示猜想任务的完成多多少少会关乎申的安全,想到这里,示不由得压力重重,一是无从下手的焦虑,二是对申的担心。
示作为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潘建伟小组及郭光灿小组的成员,示一直在量子力学领域颇多建树,而且与团队一起克服了巨大的困难攻破了很多技术难题,在国际国内享有颇高声誉。但此时示却丝毫没有将眼前任务与自己擅长的量子力学领域关联起来的灵感。
示一直陷入在复制文明收集器这个牛角尖里难以自拔,文明收集器在人类的大脑里有机寄生,这本来就是一项令示瞠目结舌的技术,而且文明收集器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不可能抓个活人解剖来研究,当然人一旦出现生命迹象微弱的迹象,文明收集器是能够精确掌握并且及时启动撤离寄主的程序,由很困惑也很敬佩,但同时依然无从下手。
经过三天三夜的苦苦挣扎过后,示依然频繁的试图通过自己建立的信道想取得与申的联系,申那边毫无反应,示很担心,担心之余还想着要是能量子通信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正想着这突如其来的异想天开,示忽然觉得与其复制文明收集器,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建立全人类数量级的两两处于纠缠状态的粒子系统,将其中一个粒子嵌入人类大脑,另一个嵌入文明收集器,这样做的话,一来不需要复制文明收集器,二来可以悄无声息的监控文明收集器的一举一动,三来可以建立与申的实时通信通道,而且是绝对保密即时信息传递。
“申,我没有复制文明收集器,我构建了全人类数量级的量子纠缠态的量子隐形传态和量子密钥分发,其中一个粒子嵌入人类大脑,另一个粒子嵌入文明收集器。”
“......”
这次沉默状态很快被打破。
“保持在线,等我消息。”
“好的,申,你还好吧?!”
“......”
示的方式让申意想不到,但更加高明,申已经不需要为了瞒过甲而沉浸于潜意识状态了,起码在示锁定屏蔽所有文明接收器以后不需要了,示对无界的超级文明结晶压缩包也已经下载,申也不再担心召回文明接收器后人类的文明毁于一旦。
申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约召回文明收集器,有了示的高明方案,人类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文明,吸收了无界的整个文明结晶,而且可以随时随地长久地反向监控汲取无界的一举一动,简直是神来之笔。
“一个文明的实力”可以根据它所能供养的寄生者的数量来加以衡量。
明天就要进行大学毕业论文答辩了,由的论文准备的很仓促,今天是最后一天准备时间。
今天下午各班在各自宿舍学习室自行复习,起床后由浑浑噩噩,从厕所出来由坐在自己床边,从床头柜里取出之前买的可乐,想从可乐里找寻一点清醒,可乐流进嘴里的一瞬间,爆发了熟悉的醍醐灌顶般的炸裂感,从头到脚被浇灌的彻底清醒。
忽然,由的耳朵里传来了陌生的轰隆声,像飞机起飞前发动机的轰鸣,像重型装甲坦克撕裂地面的轰叫,伴随着轰隆声的还有宿舍楼两侧的楼梯间传来的慌乱脚步声。
由以为是又紧急集合了,边喝着饮料边往楼外面去看情况,由嘴里还埋怨着,“紧急集合为什么不通知具体携带什么?!”由走到楼梯侧,映入眼帘的是楼上的同学们像逃命般从楼梯上往下飞奔,见此状,由完全蒙了,跟着逃命的洪流猛兽出了大楼来到操场上,满操场密密麻麻的人,与平时紧急集合不同的是这次显得乱七八糟,三三两两不成队伍,由朝着大声嘶喊的对面楼上看去,楼体晃动的幅度很大,瓷砖和玻璃雨点般落了下来,远处操场上的地面像波浪起伏的海面一样,之前站着的人群被这欺负的地面直接晃倒在地,旁边大楼里跑出了一个穿着裤衩正午睡的人,“地震了!地震了!地震了!”
几乎没人经历过地震,由也如此,由已经脑袋一片空白,但还是本能的反应到,由他们班住在一楼对地震的反应没有高楼层的强烈,由班上的同学都还在宿舍里打游戏呢。由拔腿就跑到宿舍楼后窗处,对着窗户大喊一声,“地震了!快从窗户跳出来!”
同学们疯了似的从窄窄的窗户鱼贯而出,其中有一个稍微胖点的卡在了窗户上,里面还剩下班长一个人,情急之下,班长一脚把胖子踹了出来,班长迅速蹿了出来,大家都安全撤离到操场上的安全地带。
强震过去了,根据破坏程度来判断,震源离学校不远也不近,不远是因为震感十足,不近是因为我们都还活着,实际离震中的距离大概就是一百公里。
经过一阵子的兵荒马乱,学校的领导把所有人集中到了操场上,每个人都整齐携带着前期因应对其他事件而早已准备妥当的背囊,集中后大家原地待命。可能是地震的缘故,水电手机信号都一股脑儿全停了,学校领导一直在到处打听询问震源的具体位置,迟迟没有消息。
人和装备都已经尽数到位,但车队动作有点慢,过来一会,车队姗姗来迟,远处操场边响起校领导雷鸣般的咆哮,车队队长在宿舍睡着了,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到位,幸亏震源不在此地啊!
车队迅速摆好一条长龙,蓄势待发,一个小时后,有关单位传来了震源所在地映秀镇(北纬31.0°、东经103.4°)。哨音一响,全体闪电登车,车队犹如腾云驾雾般迅速起飞,每辆卡车后面载三个班,每个班十个人,共三十人,携带三十人份背囊,一路上狂风暴雨,狂风怒号,风雨交加,风狂雨横,还伴有间歇的余震,车队丝毫不受影响,风驰电掣,一路狂奔。
车厢里很挤,人挤人,物挤物,要命的是由一路憋尿,班长看出了由的苦恼,塞给由一个脉动饮料瓶子,这是班长的私货,容量大瓶口大。没有可以藏私之处,由被憋急了,只好大庭广众之下方便了事。
大概两个小时过后,车速逐渐慢了下来,车队来到了都江堰市区,行驶方向是都江堰水利工程。沿途有很多惊慌失措的群众,也有很多处惊不变的游客,还有拦车求救的老百姓。
本来第一目的地是震中映秀镇,沿途隧道桥梁已经塌的塌断的断,车辆无法通行,所以临时调整暂时在灾情不是很严重的都江堰市区开展救援工作。
有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突然冲到车队前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天抢地,泣不成声,队领导迅速下车询问具体情况。
“您好,大姐,请问您有什么救助需要?”
“救!快救!”
“大姐,您说清楚救谁?在哪救?”
“妈呀!我的猫咪还在校区家里楼上呢!请你们赶快前去救一下!”
“啊!”
队领导扶起这位女人,跟她解释了一下,上车就走了。
根据前方指挥部的统一指挥,由所在的三个班到达了第一个救灾现场-城中村的坍塌民房面前,有一位自称是邻居的男人跑过来跟队领导说这座倒塌的房屋中埋着一家四口,他刚才冲着房子喊了后还有生命的迹象,需要我们尽快救人。
队领导叫毅,由所在班的班长叫鹏,班里成员有由、卷毛、桦、欣、滔、魈、猄、页、狰。班里人才济济,大家彼此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每个人都身怀绝技,鬼才云集。页是游戏之鬼,欣是校草,卷毛酷爱收集毛片,桦柔情似水,魈是单杠王子,猄是挤兑之王,狰是障碍之王,鹏是游戏之王,滔是杂志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