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هاي،ماذافيهذا؟كنتفيالماضي”
耳畔突然传来温润如玉的男性嗓音,像清风拂过山涧,月光漫步水舟,猝不及防地撩乱了晚笙的心弦。
晚笙用指尖撑开一条缝,往外看去,只见云曦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挑俊拔的身影,那一抹拨云见日的清朗笑容借着光漏入指缝,跌进晚笙的心坎里。
只一眼,晚笙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逆光而来的男子,渐渐从光芒中初露轮廓,他的眉间泅着一丝冷峭,金瞳里拢着世间万物,薄凉彻骨。一袭白衣清俊出尘,与充满烟火气的人间格格不入。
晚笙看呆了,直到手突然被云曦拉住。
云曦的脸上泅着红晕,眼睛里似是有万千霞光,冲着晚笙不好意思地说:“晚笙!给你介绍一下,按人间的文字解释,这是我…未婚夫!”
甜糯的娇笑声像一支淬了毒的利剑,轻而易举地撕破了晚笙刚刚萌芽的倾慕。
晚笙僵着脸笑了一下。
男子露了一丝浅淡的笑容,冲晚笙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被那双冰冷的金瞳轻飘飘扫了一眼,晚笙只觉得呼吸都被夺走了,只能小口地吞咽着空气来掩饰自己的心悸。
云曦正沉浸在见到心上人的甜蜜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晚笙脸上恍惚的神情,依偎着男子说着晚笙听不懂的话。
男子微微笑起来,抬手亲昵地揉了揉云曦的秀发。
那双寒凉的眸子只有在看向云曦时,才有冰山消融的预兆。
晚笙眼睛发酸,偏头假装看风景。
这对璧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而本就不起眼的晚笙,更像是粘在画布上的尘土,滑稽可笑,格格不入。
云曦和男子交谈了几句,羞怯地伸手在男子的额角轻轻一点,一道光芒掠过,男子闭了闭眼,妖冶的金瞳里似乎闪过一串文字。
转过身,他冲着发呆的晚笙,声音冰冷:“你好,你可以称呼我为凌宇,曦儿跟我说了她和你认识的经过,谢谢你照顾我未婚妻,现在因为某些原因,曦儿可能会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为了方便曦儿生活,我会为曦儿安排一个身份,你愿意么?”
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在提到“曦儿”两个字时才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晚笙安静地听完,撑起一张笑脸点了点头。
她自是愿意的,如果云曦此刻要被带走了,她或许会不顾一切地去抓紧摄进她生活里这唯一的光芒。
只不过现在她又滋生了一个愿望,一个无法言说丑陋不堪的愿望。
愣神间,一条金色的链子突然出现在眼前。链子的纹路上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凌宇捏着链子,在晚笙的面前晃了晃,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帮我照顾好曦儿,这条链子末端的蝴蝶是个机关,只要你按住尾翼的黑色花纹,我就能感知到你们发出的信号,如果曦儿遇到危险,你可以用这个联系我。”
晚笙接过链子,勾起嘴角,轻道:
“我知道了。”
凌宇颔首,又转身去和云曦说悄悄话。
晚笙偷偷竖着耳朵听了几句,他们在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互相交流着,发音很奇怪,声音有着独特的穿透力。
晚笙听不懂他们在交谈些什么,只是在他们的甜蜜对视和温柔笑容中,心渐渐覆上冰霜。
还能在说什么呢?
无非是小情侣之间心照不宣的甜言蜜语。与这个世界无关,与她这个凡人无关。
晚笙慢慢低下头,像是画布上一个多余的灰色小点,无人搭理,在色彩斑斓的画布上显得格格不入。
直到夕阳的余晖在这座城市撤下,黑夜接踵而至。
那如画卷中走出来的谪仙男子,揉了揉云曦那一头玫瑰色的秀发,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从始至终,他也再没给晚笙一个眼神。
晚笙呆呆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好一会儿,直到云曦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她的眼神才慢慢地聚焦,定格在云曦那张绝美的脸上。
云曦娇俏地眨了眨眼,笑到:“怎么啦?魂被勾走了吗?我未婚夫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晚笙尴尬地咳了咳,别开眼说:“还。。。还好吧。”
云曦“咦”了一声,疑惑说:“不应该呀,他可是公认的.....叫做...em...帅哥?是这么说的吧?他在我们那可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大家都羡慕我有一个这么好看的未婚夫呢!”
晚笙瞥了一眼云曦脸上依稀可见的红晕,垂眼道:“或许吧,我看着和普通的明星差不多。”
越是喜欢,越是在意,可当这个美丽地让人嫉妒的东西是别人的所有物时,那也别怪我脱粉回踩,贬低他,狠狠地踩上一脚。
葡萄酸——由吃不到的人说。
“哦?难不成你有心上人?”云曦完全没有感觉到晚笙的不对劲,她突然凑近晚笙,眼睛忽闪忽闪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八卦之心。
晚笙惊了一惊,强压下心里疯长的念头,假笑说:“没有啊,你怎么突然这么八卦?”
“哦!没有啊”云曦遗憾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说:“你们人不是有了心上人,就看不上其他人了嘛,眼里只有心上人是最美好的。我以为你认为我未婚夫也就一般般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呢。难道我未婚夫不符合大众审美了吗?”
云曦一边叨叨一边往客厅走,声调慢慢变轻,像是在不解地喃喃自语。
晚笙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疲倦地耷拉下来。
站在云端上神圣的存在,又怎么会懂人心的卑劣。
就算有心上人,有多少人能在看到一个更完美的存在而不动心呢?
心的变质向来是始料未及的,延伸的真相总是丑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