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学艺尝尽千般苦,夜半更深访道玄。

不见父母迷踪路,坎坷命运再波澜。

书接上回却说周海江练了一天的功,早已经累的筋疲力尽这才刚睡床上,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便懒懒的问道:“谁呀?”

“是我!”

周海江听这声音像是李燕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道:“你干嘛,这大半夜的不去睡觉!”

“师傅叫你去他屋里有事!你快点出来跟我去!”周海江听出李燕有催促的意思。

“师傅?你说的那一个师傅哦,是王老先生,还是女瘟神?”周海江一边起身穿一服,一面打听。

“当然是王老师傅了!”

“他老人家,这大半夜怎么想起我来了?”周海江穿好衣服开门出来,同李燕径直往内宅中来,穿过了几进穿堂不多时来至王加龙书房中,王加龙穿了一见白色长衫腰里系了根布带,见周海江进来微微笑了笑:“贤侄快请坐!”

周海江对于这个称呼,先是心里吃了一惊,为何王加龙不叫自己徒弟却称呼自己的为贤侄,此是何意?当时自己来拜师时,他为何好像是早就知道的一般,也没有拒绝我,现在又叫我贤侄,难道他认识我父母,他还说收我是因为受人之托,这到底又是受了谁人之托呢?周海江心里这么想着,先对着王加龙施礼了,然后在下首位置落了坐:“老师叫小子来不知有何见喻?”

王加龙对旁边的庄客吩咐道:“你们快把酒菜摆上来!”

庄客答应一声,便退出去了,王加龙笑道:“你来我庄上这许多时候,我也没好好和你吃个饭,今日正好有几句话想和贤侄说说,也是关系到你父母的。”

周海江一听此言,心里一惊,暗自思忖:看来自己猜得没错了。忙问道:“我父母现在在哪里?还请老师告知一二!”

这时候庄客将酒菜用托盘端了进来,王加龙对周海江使了个眼色,周海江便不再问,不多时庄客将酒菜杯盘都安排妥当,然后退立一边,王加龙把手一挥:“你去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庄客答应了一声,退出门外,顺便将房门带上了。

王加龙端起酒杯来:“贤侄先吃杯酒!”

王加龙劝了一杯酒,自己也吃了一杯,将杯子放下,然后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幽怨的说道:“这个事情还得从崇祯二年李自成起义说起,那时候李自成起义后,自觉得实力单薄,便去投靠了同是起义军的高迎祥,高迎详当时只给了他一个先锋官的头衔,当时我和你父亲都是李自成的心腹侍卫,李自成在高迎详处打仗勇猛,遂被高迎详封为闯将,更兼李自成作战勇猛又有谋略。他在高迎详处没多久,便想自己单干,所以荥阳大会时,各路起义大军齐至,谁都不肯服谁,李自成便借机提出“分兵定向、四路攻战”的方案,当时各路起义军首领都很赞同。

刚分兵没多久,高迎祥战死,李自成见高迎详死了,便派人去接收他的残部,自己遂称闯王。此时河南、山东、山西、陕西等地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旱灾,不出旬月又闹蝗灾,九月份又遇洪灾,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李自成便提出“均田免赋”等口号,获得广大人民的欢迎,队伍很快发展到百万之众,在农民起义军中成为了主力军,接着各路起义军来投,声势更胜!崇祯十六年,李自成在襄阳称新顺王,并在河南汝州歼灭明陕西总督孙传庭的主力,随后乘胜攻取西安。崇祯十七年正月,建立大顺国,年号“永昌”。接着李自成顺风顺水的攻克了BJ,明王朝就这样被他推翻了,可是李自成带的农民军自进了BJ成,就变了,他们每日只知搜刮钱财,手下这些官吏一个个都有样学样,我和你父亲见如此情状,便欲离开BJ,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走,同年四月,多尔衮率八旗军与明总兵吴三桂合兵,向BJ打来,李自成亲自前往交战,两军在山海关大战一月有余,真是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终究因为起义军士兵未经很好的操练敌不过八旗兵马骁勇,竟自被杀得死伤过半。我和你父亲并数十员大将保着李自成退出BJ,率领余下军马败走河南、后转战陕西。至到顺治二年三月,李自成率军击败左良玉,占领武昌,当时李自成计划乘舟东下,夺取东南沿海,作为抗清基地。可是李自成正在筹措粮草战船时,清军分水陆两路突然袭来,李自成自知不敌,只得仓促弃武昌,最后一直被清军追至通城,此时李自成感觉大势已去,环顾手下军马三停去了二停,便带了一小队人,和几个心腹侍卫,将先前在BJ搜刮来的财宝,一同带进了九宫山中,以图日后东山再起作为资本,这些宝藏埋藏的地点只有你父亲和少数埋藏宝藏的军士知道,我当时并未参与宝藏的埋藏,事后闯王将毒酒赐给所有参与埋藏宝藏之人,至此所有知道宝藏埋藏地点的人一个也没能活下来,后来闯王突然失踪,只带走了一个心腹侍卫,没人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因为李自成严令手下侍卫不准有任何交际往来,彼此更不准聊天吃酒,他这也是为了防止手下人拉帮结派的缘故,即便就是有一个侍卫有造反之心,也还有其他侍卫在旁,造反之人便不能得逞,若是侍卫们都交结在一起,那就会成为肘腋之患,故而只要有侍卫私自交接必被李自成处死。”王加龙讲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周海江疑惑的问道:“那照这么说我父亲是被毒酒毒死了的,怎么后来又和我母亲结婚了呢?……….宝藏定然是埋在了九宫山的了?”

王加龙摇了摇头:“九宫山如此之大,上哪里寻去,不过我倒是听说,几句诗:九宫山中藏珍宝,要寻却去天门找。

谁若捅得天门开,黄金白银如野草。”

王加龙端起酒杯来,饮了一杯继续说道:“当时所有喝过毒酒的人都是死了的,李自成让我带了一百个军士去将这些被毒死的人埋了,我吩咐众军士在山坳中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把这些死人都丢进坑中,我在一旁监督计数,可是我发现丢进坑里的只有一百五十九个人,可是李自成告诉我,喝毒酒的人是一百六十个,当我仔细检查,内中只少了你父亲。我和你父亲是三十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忍把此事告知李自成,便将此事隐匿了,就在第二天我们发现李自成带了一个侍卫失踪了。第三天便传说李自成被村民在九宫山下误杀的消息,这显然是李自成自导自演的一出金蝉脱壳之计,目的只是为了迷惑清军,李自成失踪以后,我和其余的这些侍卫,各奔东西,我便来此地隐居,自以为无人知道我的住处了,那知就在十年前的一个晚上你父亲突然来访,并拜托我教你些武艺防身,并且叫我转告你,不要去寻他。我当时就拉住他问当年他喝了毒酒为何没死。你父亲说,当时被闯王逼着喝下了毒酒,若是换成别人也是活不成的,只因他练过龟息大法,随即闭住血脉,将毒气用内功闭住,待李自成带人去后,忙将毒酒呕出,这才捡了一条命,虽然暗自隐居,没想到,还是被人追杀,并说他要去干一件大事,我问他干什么事,他不肯说,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你父亲可曾给你留下什么书信?”

周海江听了这些话,忍不住悲涕起来,及至见王加龙问他父亲可曾给他留下过书信,心里便有些警觉:“并无什么书信!”

“贤侄以后也不要叫我师傅什么的,你就叫我叔叔,我和你父亲可是过命的交情。”王加龙满面堆笑,又将酒来劝。

周海江见他如此更是疑惑不解,自己初来时他对我冷如冰霜,怎么此时跟我套起近乎来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想我交出那封信!看来林阿伯的死说不定就和他脱不了干系,为什么当时林阿伯说不得不提前把信交给我,看来林阿伯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觊觎他手里的信了。

“贤侄,你发什么楞,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王加龙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周海江,周海江忙陪笑道:“没有,刚才叔父提起我父亲,小侄心里有些感慨所以走神了。”

这时候房门外有人说话:“诶,怎么我父亲还没睡吗?”

“回二小姐的话,老爷正和周公子、李小姐在屋里说话呢!”

“哈哈哈,这大晚上正好无聊,如此欢会,怎么不叫上我!”

书中暗表门外说话之人正是王蓉,王蓉要进来,庄客忙拦住了,二人正在口角,王加龙随即叫道:“蓉儿不许胡闹!”随后又对庄客说道:“老张,让她进来吧!”

庄客答应一声,把门开了,王蓉蹦蹦跳跳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周海江还欲问他父亲的事,王加龙因为担心王蓉口风不紧,忙把手一摆,示意周海江不要在讲,周海江随即会意便即闭口不言。

王蓉笑嘻嘻的对着王加龙施礼毕:“父亲,你今日好雅兴,喝小酒也不叫我一声,来咱们猜拳,我陪你喝个痛快!”

“哈哈哈,你这疯丫头,量你能喝多少?”王加龙笑呵呵的说道。

“看见没有,这是什么!”王蓉把右手食指竖起,很骄傲的说道。

周海江看了笑道:“你就喝一杯,得意啥子嘛,我以为好日白呢!”

“啥子?喝一杯,你娃懂都不求懂,这叫一直喝!”王蓉一边说,就把食指往周海江脸上戳了过来。

周海江被王蓉用食指在脸上戳了一下很不服气,将右手中指竖起笑道:“一直喝斗一直喝,我未必怕你吗!”

旁边李燕忙劝道:“周大哥,你明天还要练功呢,还是早点回去睡觉的要紧!要是喝多了明天起不来。”周海江听了李燕这话,点了点头:“贤妹说的甚是,常言说的好,酒是孬孙,谁喝谁晕!我才不陪你喝呢!”

“哟!想走,门都没得!老娘今天不把你龟儿喝趴下,不得干休!”王蓉一面说,一面就把酒壶提起,从旁将李燕的酒杯拿来倒了满满一杯:“来猜拳!”

王加龙见王蓉不依不饶的,笑道:“这疯丫头,都是老夫平时把她给惯坏了。贤侄莫怪!”

“耶!老汉,你是不是在发烧哦,脑壳烧糊涂了迈,囊个跟这臭小子如此客气呢!啊,我晓得了,你莫不是想把我许配得他嘛,老汉我跟你说哈,我不同意,听到没得!我不同意哈!”

王蓉揎拳捋袖,把眼睛看着王加龙,王加龙皱着眉头道:“哎,老子好久说要把你许配得他嘛,你莫一天到黑犯花痴,给老子坐到!有没点女孩子的样儿,好好跟你大姐和三妹学学!”

王蓉点着头坐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喝酒老汉,我两个来划拳!哥两好啊!”

“你这死丫头打胡乱说,啥子叫哥两好,我是你老汉,你跟我两个说哥两好,简直是目无尊长!”

话说王蓉正被王加龙训斥,王英从门外进来说道:“呀,难得父亲好雅兴在此喝酒,周公子、李小姐也在,真可谓是佳会。”

王蓉把手一挥:“哟,大小姐眼光真高,我这么大个活人在这里坐着怎么就没瞧见!”

王英先给父亲施礼道了个万福,然后噗呲一笑:“你这么大个活人,怎么会瞧不见呢,知道你脾气刁钻,谁敢惹你啊,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周海江还是第一次见王英,只见这王英长得又是好看,鸭蛋脸和三小姐有些像,柳叶眉下杏仁眼,顾盼有情,披肩长发,头上挽着一个丫髻,穿一身绿罗裙,腰肢袅娜,如嫩柳扶风。

王加龙笑呵呵的道:“这是老夫大女儿王英,贤侄想来还是第一次见吧。”

“是啊,多曾闻说,王大小姐,温柔贤淑,美丽端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侄三生有幸,得晤芳颜!”周海江忙起身来施礼。王英还了一礼,挨着王蓉旁边落了坐。

王加龙忙命庄客去取了两张小长桌来在屋中摆下,又命人去大小姐房中取了一张琴。

“英儿,你可操琴助助酒兴!”

王英随即站起声来至琴面前凳子上坐下,抬手调了一调弦,然后双手在琴上拨弄起来,弦己调好,开始时琴音悠扬。接着便顿挫铿锵,继而琴音清脆,片刻之后,柔和婉转。真有金石之音,如仙音缭绕。

王英一曲弹毕,起身施礼:“献丑了!”

周海江本不会弹琴,所以听得云里雾里,只是觉得好听:“师姐真是多才多艺,这琴却是弹得好呢!”

王英还欲谦逊,王加龙便笑呵呵的道:“即是贤侄如此称赞,英儿,可在弹一曲助兴!”

王英点头重复坐下,又抚琴一曲,众人只听得如痴如醉,觉得身体已经随着这优美的琴音,飘飘荡荡,伴随窗外金风飞腾而去,遨游于云霞之间。周海江正心神飘荡之际,忽然王蓉说道:“我就没觉得有什么好听的,不就是几根线,拨来拨去,也不知和弹棉花的有啥不同!”

王英正弹得入巷突然被王蓉说话打断,便停住不弹,说道:“此曲乃叫做霓裳羽衣曲,二妹怎么说和弹棉花无异?”

王加龙对王蓉骂道:“你说你,就会添乱,真拿你没办法!”

周海江:“我说,你莫捣乱要不要得,每天被你打得老子死去活来也就算了,捏哈听会儿弹琴,你还东说西说,说得老子都产生了幻觉,你也不小了,该懂点事!再像你嫩个凶,看你以后囊个嫁得出去!”

王蓉:“耶,你莫以为捏哈我老汉在这里老娘就不敢打你,看到没这是啥子!”王蓉说着话手里提起一根皮鞭来。先前王蓉进来的时候周海江并没注意到她手里拿了什么,此时一见这皮鞭,有些心里发怵。

“看到没得,这皮鞭是用上好的黄牛皮,经过特殊制作,一鞭子抽上,酸爽无比!”王蓉说着话眼里放出诡异的笑。

周海江忙把头低下了,王加龙见王蓉在此捣乱,料想也问不出个什么来,自肚里暗思:都说酒后吐真言,得想办法把他灌醉!

“贤侄来喝酒,老夫和你对饮三杯!”王加龙便将酒来劝,周海江忙端起酒杯来陪了三杯,王加龙又把酒来劝,旁边王蓉举起酒杯来说道:“老汉,你要喝酒,我陪你喝,海江现在是我徒弟,明天他还要练功,五更天就要起来,你把他喝醉了,岂不是要耽误我的教学计划。”

王加龙见王蓉如此说,便站起身来说道:“既是如此,今日天晚,贤侄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练功要紧。”

周海江遂同李燕、王英、王蓉一起退了出去,各自归寝不表。

话休絮烦,一晃春节到了,周海江一大早从床上起来,奔着后山就走,刚到后门这里,此时天色还没亮,再加上是冬天,不比夏天亮得早,后山下更是漆黑一片,这几个月以来,周海江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摸着黑往山上蹦,一连蹦了好几个来回,未见王蓉来,心里就纳闷,直等到天色大明,也未见王蓉,心里疑惑,且把身上绑着的木板等物去了,从后门进来,只见合宅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贴对联,贴年画,贴门神,转至大堂前面,又不曾见三个师兄心里纳闷,正走,刚好碰见王蓉从内宅出来:“节日好啊!”

“好个锤子!,你今天是不是睡过头了哦。老子一大早在后山等你,你囊个经半天不来?我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呢!”

王蓉:“你个宝批龙,未白,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晓得迈?再说了你要练功,你练就是了,难不成我不来打你,你还不舒服了,智障儿童,贱骨头!”

“老子就是贱骨头!不可以吗?老子问你今天练不练功?”

“练功又怎样?不练功又怎样?”王蓉说着话从腰上把皮鞭解了下来。

“不囊个,你说了算!”周海江忙陪笑说道。

“现在你晓得锅儿是铁倒的了!”王蓉挥起鞭子就往周海江身上打:“叫你吃我一鞭!呵呵哈哈哈!”

周海江本想躲闪,还是慢了半拍,早被一鞭子打在腿上:“你打我一鞭子,老子好久也要叫你吃我的鞭子!”他说完扭转身就跑,王蓉紧跟在后边提起鞭子又打:“你还想让老娘吃你的鞭子,把你的鞭子拿出来我看看!”啪!一鞭子又打在了周海江的腿上。周海江知道跑不过她,索性站住不跑了:“我的鞭子不能给你看!至少现在还不能给你看。”

“你小子!现在不给我看,你打算好久给我看嘛?”二人正在花园处斗嘴,李燕同王燕走了过来,王燕问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

周海江忙走过去施礼:“我正和二师姐在讲笑话呢,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李燕笑道:“三小姐说花园里的梅花开的正好,邀我同来赏花!”

王燕:“是啊你们看着梅花却是开的红火,何不就以此为题做对子呢。”

周海江忙拍手道:“好啊,你先出个上联,我们来对下联!”

这时候有丫鬟将了一个手炉提来与王燕烘手,李燕也将手伸过去烘,王蓉道:“你们弄这么的手炉,却是我们干看着,何不叫庄客在花园里烧一堆篝火,大家围着烤,岂不是更暖和!”

门口庄客听见,便称赞道:“还是二小姐识见高!小人这就去搬些木柴来。”

不多时,那庄客便将了几捆干柴搬来,用些草引火,不多时升起一大堆篝火,众人都围着火堆环立,又有庄客搬了凳子来摆下,不多时竟然围了十几个庄客,大家正围着篝火说笑,王英一向好静,今日一者是大年三十,二来听说园里梅花开的好,也带了个丫鬟来至园里,见众人并二妹三妹都在,也走至篝火边来向火,王英:“你们真是会享受,在这里烧了这么大一堆篝火。”

这时候王燕道:“我做一对,看谁能对得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周海江:“恩我对:宝剑锋自磨砺出!”

王英:“这都是前人的老对子了,还是我出一新对,看你们能对否:红梅映篝火花红火红。”

王燕:“白雪照轻纱雪白纱白”

众人都喝彩道:“大小姐和三小姐真是才貌双全!”

王蓉不会做对子,心里毛躁起来:“对锤子,烤火就烤火嘛,烤个火都不省心!”

众人都哄笑起来:“还是二小姐最豪爽!哈哈哈,到是有女中丈夫的意思。”

周海江也笑道:“二小姐和大小姐三小姐同是一母所生,这脾气秉性却又各别!真是龙生九子!”

众人哈哈大笑,周海江正和大家说笑,突然见众人站起毕恭毕敬的朝后边施礼,周海江忙扭头看时,却是王加龙,也赶忙起身施礼。

“哈哈哈,你们众人真是好雅兴,在梅花树下烤火,不错,今日大年三十,正该烤火,你们可将桌子般来,今日团年饭就在花园里吃,大伙一边烤火,一边吃饭,还可一边赏梅花,想当年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我们来个:红梅向火度新春!哈哈哈哈!”

众庄客听了忙都去搬桌椅板凳,中午就将酒宴来在花园内摆上,又在园里升了两堆篝火,不多时中午到了,酒菜肴馔摆了六桌,众庄客猜拳行令好不闹热,王加龙同三个女儿和夫人,并李燕,周海江坐了一张桌子,席间周海江问道:“如何没见三位师兄?”

王加龙:“你三位师兄回老家过年去了。要等春节后才会来。我也叫你大师兄开年以后可以不用来了,他跟我学艺二十年,早已经可以出师,现在也已经是中年人,需是去江湖上闯荡闯荡。”

王加龙站起身来对众人道:“常言道:十五的灯,三十的火,今天众人可都不许睡觉,将这篝火烧得旺旺的,一起欢饮至天明!大年初一早上都来我这里领红包,哈哈哈!”

众庄客人等都齐声答应了,一个个挨着来敬酒,王加龙连饮了十几杯,便对周海江道:“老夫先歇一歇,你带我饮几杯。”

周海江见王加龙要他帮着挡酒,因想到是师命不好拒绝,只得酒到杯干,王蓉有心,要替周海江喝,王加龙瞪了她两眼,要在平时王蓉也是不怕的,只因母亲也在,王蓉就怕母亲说她。

周海江被众庄客一连灌了二三十杯,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忙将手扶着桌子。

“贤侄!贤侄,不能喝了就不要喝了吧!”王加龙见周海江已经有些眼睛迷离,怕将他喝得太醉,要是醉死过去,那岂不是白费了一番苦心。忙吩咐两个心腹庄客:“把周贤侄扶进我房中去!”

两个庄客会意,忙将周海江往内宅中架着去了。

王蓉好生纳闷,周海江既然喝醉了,就该把他送回厢房周海江自己的房里啊,怎么父亲要把周海江弄到他房中去?却不是蹊跷?王蓉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不敢说出来,不多时,王加龙站起身对着众人一抱拳:“各位慢用,该吃吃,该喝喝,老夫,去方便方便就来!”

却说周海江,被两个庄客驾着手臂,径直入了内宅,东转西转来至一间屋子里,两个庄客将他扶着睡在了床上,两个庄客并没有离开,而是左右站在门口守着,不多时,王加龙就走了进来:“周贤侄!”

周海江迷迷糊糊的,含糊着答应了一声,脑子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贤侄,你父亲是不是托人交给你了一封书信?那信在什么地方?”

周海江迷糊中听了此言,心里一惊,正是酒醉心明白,那些借着酒醉干坏事的人,其实心里都是很清楚自己的行为的,只不过是把酒醉来当幌子罢了,王加龙一连问了几遍,周海江始终不答,只是昏昏欲睡。

王加龙有些恼羞成怒,只见他将床边一个八卦图机括旋转,然后就床后地板裂开一条隧道,直通地下,王加龙吩咐两个心腹庄客,架起周海江就往密室中去了。

等周海江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石室中,四面都是石头的墙壁,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木床,床前面的石墙上有一道铁门,左手边的墙壁上挂着一盏油灯。

左边,有个茶几,上面叠放着几本书,周海江酒才刚醒,脑仁里有些觉得疼痛,心中还有些犯恶心,又觉得无聊,更觉得有些恐慌,随手去茶几上取了一本书来看,书面上四个大字:“武当长拳”。

翻开来看,也有字,也有图,原来是一本拳谱,俱是手抄,字迹娟秀。看了几页,也看不懂。

又把来搁在一边,去翻看下面一本,只见下面这一本,都是些梵文,更不知道写的些什么了。

及至往下再拿起一本来看,却又认得,书面上写着几个大字:达摩洗髓功,翻开看里边时,有文字也有图,画着人物动作,周海江正看的入巷。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加龙从外度步进来:“哈哈哈,贤侄,你醒了!”

“醒了!叔父,这是什么地方?”周海江试探性的问道。

“这是老夫的密室!”

“哦,这密室建造得真不错,真不错!哈哈,小侄还忙着出去练功呢,改日再来观摩!”周海江说着话就想出去,早被门口两个庄客给拦住了。

“哈哈哈哈,贤侄,想出去可以,我问你,你父亲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一封书信,识相的把信交出来,老夫可以把毕生所学的武艺都传授给你!”

“叔父,我父亲在我十岁上就走了,何曾有书信与我,真是没有啊。若是有,叔父要,我能不拿出来么!”

“周海江!你太小瞧老夫了,奉劝你一句,不要狗坐轿子不服抬举。我现在好说问你要,你若是不交出来,可别怪我姓王的不讲情面!”

周海江此时才明白,为何来此这么久一直是王蓉在教自己练功,原来这王加龙一开始就只是想要我把父亲的那一封信交出来。

“小子,我给你一天是时间考虑,哼!明天我在来,你要是还不肯说,那就叫你吃苦头!”王加龙说完,转身出去了,铁门紧接着就被重重的给关上。

周海江心里有些忐忑,自思道:“这王加龙,一心想得到那封信,必定是和闯王宝藏有关,如今我和他已经撕破了脸,若是此时告诉他那封信的所在,我也就成了无用之人,立刻就会被他灭口。对!如今那封信就是我的保命符,只是被他关在这石室中,如何能出去?”

周海江在石室中,想一回恼一回,百无聊耐,只是满口乱吼,吼了半天更没有一个人答应,又想解手,看见床后有马桶。

又过了好半天,有庄客端了一碗粥,两个馒头从铁门下边的一个小方口内送进来。

“你们回去告诉王加龙,叫他快放老子出去,不然就绝食!”周海江对着送饭的庄客怒吼起来。

“哈哈,小子,你别做梦了,想老爷放你出去,下辈子吧!你要绝食随你的便。”庄客说完径直去了。

周海江气恼不过,肚中又饥,吃了两个馒头,喝了粥,倒在床上睡觉。

在这密室里根本就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时辰,周海江也懒得去管,索性只睡觉,醒了就看看桌子上的书。

“哈哈,好雅兴啊,还在看书!,贤侄,考虑得怎么样了?”王加龙走进密室,笑嘻嘻的问道。周海江只假装没看见,不理他,只是假装看书。

“好,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王加龙说话,右手一把按在周海江左边肩膀上:“你在不说我就捏碎你肩骨,贤侄,你可要想清楚啊,这一捏下去,你这条臂膀可就废了!”

周海江大惊,心说:“若是被他废了这条手臂,以后还怎么练功习武,但是就说出那封信的下落,只怕性命立刻就休了。”周海江脑海里飞快的想着如何对付这王加龙,突然心生一计,忙满面堆笑道:“叔父,看您至于嘛,先前都是小侄不识抬举,叔父既然要这封信,小侄怎敢不予,只是这封信,放在我一个极其要好的朋友处,若是不得我言语,他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

“哦,什么朋友,他在哪里,我派人去取!”王加龙见周海江此时服软了,便将手拿开。

“叔父我都说过了,这朋友是个生死之交,当时我把这信交给他保管,就嘱咐他这封信谁都不能给。只除非是我亲自去取。”

“他叫什么名字?你不会是在诓骗我吧!”王加龙满脸疑惑的看着周海江。

“叔父,小侄可无半句虚言,你要是不信,那你就一掌打死我罢了!小侄死而无怨!”

“好吧,我就暂且信你一次,你快说,这人叫什么名字,我派人去把他接来此地。”

“叔父,您这就说差了,我那朋友,必定将我交给他的信藏在极其隐秘之处,你若去把他接来,他定然不会把信带在身边,将他接来也是无益啊,而且这一去一来,又多招人眼目,倘若事情泄露出去,觊觎闯王宝藏的恐怕不止叔父一人吧!”

王加龙笑道:“你这臭小子,心思还挺缜密,确实不错,江湖上很多人都在寻找闯王宝藏的下落,更兼朝廷派了大内高手在四处寻访有关闯王宝藏的线索,你小子若不是我把你安在此处,要是落在那些朝廷鹰犬的手里,满清十大酷刑你可曾听说过?这些刑法往你身上招呼,你小子不死也成废人了,还怕你不如实招供!”

周海江笑嘻嘻的道:“多承叔父庇护,小侄感激不尽!”

“既然你如此说,那就等过几日,你三个师兄回来了,让他们三个陪你去走一遭,你要是敢耍花样,可别怪我不客气!”王加龙笑着说道。

“叔父,小侄就像一只蚂蚁,你要弄死我,还不是一个指头的事么,我敢跟你耍什么花样!”周海江装出一脸谄媚的笑。

“哈哈哈哈,知道就好,算你小子识相,只要我得到了闯王宝藏,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王加龙说完就转身要出去。周海江忙道:“叔父,既然我都这么配合了,您就放我出去吧!每天在这小屋子里闷得要死。”

王加龙冷笑道:“你这几天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免得再生事端,别动什么歪心思。”王加龙说完自出密室去了。

却说当日王蓉见周海江被两个庄客架走了,心里好不疑惑,可是也不好就问,及至大年初一,也没看见周海江出来,至等到大年初二,还是没看见周海江,心里更是疑窦丛生,到三更时分,王蓉径直往父亲卧室这边来,刚走到院子门口,早见两个庄客左右持刀而立,王蓉迈步上前抱拳笑道:“哥几个辛苦了,这么晚了还不睡呀。”

左边的庄客道:“不辛苦,我们都是轮流值守,再过一个时辰就换班了。二小姐不睡觉来此做什么?”

王蓉:“哈哈哈,我晚上失眠睡不着,来看看父亲睡了没有,想和他说几句!”

庄客道:“老爷想是睡了哟,你还是快回去吧!”

王蓉正在踌躇,把头往里张望,就听见王加龙在里边喊道:“蓉儿,半夜三更不睡觉,瞎转什么?来都来了,就进来吧!”

门外守卫的庄客听见屋里老爷吩咐叫王蓉进去,也就不再阻拦,王蓉迈步进来,左右四下东张西望,并未见周海江,心下更疑惑,王加龙从床上坐起早看见王蓉的举动,只是假装不知:“疯丫头,你东张西望干什么?”

“哦,没什么,哎,怎么这几天没看见周海江?”王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书中暗表,王加龙和夫人一向都是分房睡,所以王蓉进来并未见到母亲。

王加龙:“你说周海江啊,这几日我叫他出门去送信了,过几日才得回来呢。”

王蓉:“送信,送什么信?你怎么叫他送信呢,家里这么多庄客不可以送信吗?”

“当然是一封很重要的信,庄客送信,我不放心,所以才叫他去,再则,也是锻炼锻炼他,常言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你小孩子家懂什么,你来就是专门问周海江吗?”

王蓉忙遮掩道:“当然不是了,我几天没看见父亲你了,想来探望探望,这也是做女儿的一片孝心嘛。”

“行了,我知道了,你的孝心我心领了,快回去睡觉吧。不早了。”

王蓉从父亲房里出来,心里对于父亲说是叫周海江去送信的说法,显然很不相信,但是又没办法,只得回屋去睡觉,第二天,王蓉便留意,庄客的举动,发现庄客丁猴子,提了个篮子,篮子里放了几个馒头还有一碗粥,径直往父亲院子里去了,黄蓉自思:“这饭菜肯定不是给父亲送的,父亲的饭菜是李老头在送,而且先前已经送进去了,那这丁猴子送的饭进去是给谁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