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力出一孔，利出一孔”：聚焦战略

水和空气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东西，因此人们常常赞美水性、轻风。但大家又都知道，同样是温柔的东西，火箭是空气推动的，火箭燃烧后的高速气体，通过一个叫拉法尔喷管的小孔，扩散出来的气流，产生巨大的推力，可以把人类推向宇宙。像美人一样的水，一旦在高压下从一个小孔中喷出来，就可以用于切割钢板。可见力出一孔，其威力之大。15万人的能量如果在一个单孔里去努力，大家的利益都在这个单孔里去获取。如果华为能坚持“力出一孔，利出一孔”，下一个倒下的就不会是华为。

——华为创始人 任正非

“管仲陷阱”与 “利出一孔”

某日清晨，晨光透过鳞次栉比的玻璃墙，洒在华为科技城的每一个角落里。此刻，任正非透过历史的诸多变革来思索华为的发展。在任正非看来，不管是“华夏第一相”管仲，还是商鞅，这两位改革家都共同地提出了“利出一孔”，这让任正非有些欣喜。

在此基础之上，任正非形成了自己的管理方略——“力出一孔，利出一孔”。尽管他们都强调聚焦战略，但是却各有不同。

“利出一孔”出自春秋时期的齐相管仲的《管子·国蓄第七十三》一书中，在书中说道：“利出于一孔，其国无敌。出二孔者，其兵不诎，出三孔者，不可以举兵。出四孔者，其国必亡，先王知其然，故塞民之养，隘其利途；故予之在君，夺之在君，贫之在君，富之在君。故民之戴上如日月，亲君若父母。”

管仲撰写这段话的核心思想是“利出一孔”，学界称之为“管仲陷阱”。主要表达了管仲的国家治理政策，即国家采用政治经济法律手段，控制一切谋生渠道，同时垄断社会财富的分配，那么人民要想生存与发展，就必然要事事仰给于君主（国家）的恩赐，这样君主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奴役支配其治下的民众了。

在其后的战国时期，秦国改革家商鞅在《商君书》亦提出“利出一孔”的思想。这个唯一的孔道，就是“农战”。除此之处的商业、娱乐等事项，尽在禁除之列。《农战篇》曰：“圣人之治国，作壹抟之于农而已矣”。《农战篇》曰：“止浮学事淫之民壹之于农。”《农战篇》云：“是以明君修政作壹，去无用，止畜学事淫之民，壹之农，然后国家可富，而民力可抟也。”其例不胜枚举。

不管是管仲，还是商鞅，提出的“利出一孔”的思想其实在阐述一个问题，那就是集中所有力量来办同一件事情，一定能取得较好的业绩。由于管仲推行改革，齐国出现了民足国富、社会安定的繁荣局面。不仅如此，在管仲的建议下，周天子的代表召伯又以天子的名义，向齐桓公授予侯伯的头衔。从此齐桓公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霸主。

秦国的商鞅变法，按照“利出一孔”和“驱农归战”的核心思想，把秦国整个社会打造成了一个“农战”体制，全民为兵，为秦始皇统一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任正非看来，“利出一孔”的聚焦战略尽管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但是依然对华为的发展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在2013年轮值CEO的新年献词上，任正非发言说：“‘聚焦战略，简化管理，提高效益’，彰示了我们新一年的目标。我们就是要聚焦在自己的优势的地方，充分发挥组织的能力，以及在主航道上释放员工的主观能动性与创造力，从而产生较大的效益。”

在任正非看来，如果华为人能坚持“力出一孔，利出一孔”, “下一个倒下的就不会是华为”；如果我们发散了“力出一孔，利出一孔”的原则，“下一个倒下的也许可能就是华为”。历史上的大企业，一旦过了拐点，进入下滑通道，很少有回头重整成功的。因此，华为肯定不甘倒下，那么华为人就要克己复礼，团结一心，努力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