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年的上半年是世人最恐慌的一年,因为这一年出现了新的传染病叫做非典型性肺炎简称非典。是非常非常恐慌的一年,是最让人心慌的一年,是最年轻的我们,他们,八零后们经历的第一次考验。这非典性肺炎传染很快,很广泛,典型病但就是发热头疼,咳嗽,似乎一夜之间都非典了。本来两元一支的温度计卖到十元一支还买不到,几毛钱一个的口罩卖到好几元一个,市场上常见的消毒液抬了好几倍价钱,还是被抢售一空,有些人确实发了些横财,可是在庄严的生命面前每个人想到的都是生存。常见的预防感冒的冲剂在医院和药店都买不到了。打工的测了体温后被告派遣回家,学生都不许出校门,吃喝住必须在学校,外出必须请假还要量体温,在所有困难面前,中国人反而更团结了。大家的感情更深更浓厚了,我们始终坚信我们可以战胜一切困难。
星期六回家的路上,晓蕾感觉世界突然间安静了,很多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唯恐会非典上身。对非典莫名的恐慌,以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原本繁华,喧闹拥挤的街突然安静下来。空寂的让晓蕾有些不安,回到家只有妈妈王凤在家,老师这个职业还是非常好的,人类的工程师,辛勒的园丁,无私奉献的春蚕,除了受大家尊重和爱戴之外工作也很清闲还有双休最难得的是寒暑两次长假,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浓浓的中药,老远就能闻到。
晓蕾无精打采的说,妈,我回来了。
王凤在厨房说,回来了,把桌上的中药喝了,我们都喝了。
晓蕾最讨厌吃中药,那种味道以及苦都是晓蕾无法忍受的,晓蕾煞着眉头说,什么药,不喝可不可以,那么苦?
王凤说,预防非典的药,你叔在医院是院长才能给咱们些,别家再有钱都买不到。你也知道这是特别时期就别计较了。
晓蕾说,管用吗?我又没事,我从小就是个健康宝宝。
王凤说,谁知道,反正喝不死人,我熬了一上午,你可一定得喝。
晓蕾知道在这个恐慌中每个人都是拼命想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新闻里一天天有非典的介绍,什么什么成立了,什么什么破译了,哪哪又死人了,想到妈妈辛苦熬了一上午,晓蕾捏着鼻子端起碗灌了下去。放下碗晓蕾第一个想到的是孟姣,她家医院没人,喝不到这难喝的,没事,等她星期天上学来晓蕾家玩时可以喝到,然后晓蕾想到李皓,反正是邻居,晓蕾决定给李皓送一碗,都没想到阿布,不管阿布家离的远,不是晓蕾不想他。晓蕾去厨房盛了一碗给李皓送去。
晓蕾自从搬来就深受张爱云和李得胜喜欢,他们只有一个儿子是从心里喜欢晓蕾,把晓蕾当亲女儿待的,王长青家也是,可把晓蕾幸福死了,一下子多了好多人疼她宠她。
李皓一听是中药,闻了闻就皱着眉头说,恶心,黑乎乎的看着就喝不下去,你听谁说的这东西能预防非典,还不是折腾人发国难财吗?
晓蕾说,哥哥,我辛辛苦苦端来,说明想着你呢,你总得给个面子喝了,总不能再让我端回去吧,告诉你,这东西有钱都没地方买去,这是中药,黄金有价,中药无价,你可不能忘本啊,非常时期你就喝了吧,良药苦口。
李皓听到那句想着你呢,心里乐开了花,就是毒药,他也喝得下去,李皓端起来一个仰头就进了肚了,这药真的因为幸福而变甜了。
张爱云可是过来人,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儿子喜欢的那个姑娘就是晓蕾,以她看来,晓蕾对自家儿子也不是没有感情儿子也不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看来晓蕾是当不成女儿了,不过当儿媳更好。
无论是恐慌还是日日担忧,日子总要过,而非典也终于过去了,只是在那时候确实让世界都为之恐慌和震惊,可终究也过去了,只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并让我们坚信我们可以战胜一切困难。
这一年的八月,林晓月和李楠结婚了,把酒宴摆在了军亮大酒店,自家的酒店,而且是他们县最大的酒店,人只结一次婚,请原谅他们的奢侈。那时还实行给同学的姐姐上份子,因为孟姣家和晓蕾家关系很好,大人有随份子,李皓家和王长青家也有随份子,然后大家就说定放了学凑一桌子人去吃饭。晓蕾,孟姣,李皓,阿布,王长青,潘瑶,梁斌,岳琳,刘辉,大家九人凑了一桌子,去凑凑热闹结婚是喜庆的事,他们说不定都可以沾些喜气以后就万事顺利了。
那天晓月很美,怪不得都说新娘是最漂亮的女人,新郎很帅很帅,他们看上去是那么完美相衬的一对。晓月那天哭了,嫁出去就是别人的老婆,以后还会是别人的妈,就和以前在家做女儿时不一样了。王凤也哭了,只有晓蕾是高兴的,她们想有一天自己能穿上婚纱,成为世界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