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师震怒皇城恐

拂晓时分,金陵官道一骑风驰电掣奔向帝都。飞骑在距离护城河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忽地城楼上火光大起,一个雄壮声音响起,声音不大但却异常响亮:“来者何人,速报名来。”足见此君内力深厚,业已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吾乃锦衣卫四大护法之一的朱雀之徒谢混,跟随张二侠去凉州办差,现有要事禀报张天师。楼上可是洪将军,请开城门,让在下进城。”说罢亮出了锦衣卫的特制金牌。

洪将军借助火光,看到那块金光闪闪的令牌,不敢怠慢,马上吩咐守城军士打开了城门,飞骑电驰而入,穿门而去。

斜月如勾,挂在树梢。更夫一串梆子响过,四周旋即陷入寂静,只有远处传来零星的鸟鸣声。

天师府前的大街上空空荡荡,凄冷的残月斜斜地落在长街上,安静得让人不安。

突然间,马蹄声大作,谢混飞马赶到天师府门前。谢混身未离鞍,突然寒气逼人,抬头一看,两个奴仆打扮的黑衣人立在身前百尺之处,两柄长剑遥遥指向自己周身大穴。

谢混不敢大意,躬身道:“在下乃是跟随张二侠前往凉州的锦衣卫,奉张二侠之名,有要事禀报张天师,烦请两位大哥代为通传。”

两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冷冷道:“待在原地,别耍花样,否则小心项上狗头。”言毕,飞身跃入高墙。

谢混心道:“妈了个巴子的,狗帐人势。看你还能嚣张几天,魔教来犯时,就是你们这群狗奴才的死期。”想到这,谢混好似看到天师教上到张宇初、下到奴仆被魔教屠戮的情景。

突然,谢混耳膜传来一低沉但穿透了十足的威严声响:“明教的实力没你想象的那么强大,当年本座攻入光明顶,明教精英十之去之八九。现在一些余孽想要兴风作浪,何足道哉。吾弟之意,本座已明白。”言毕,一道灰影电射而去。

谢混此时全身冰凉,暗道:“原来江湖传言不假,张天师果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以后还是小心为好,免得做个冤死鬼。”

金陵城门六十余里的一荒凉山谷内,一大队人马刀枪出鞘、弯弓满张,严阵以待。阵中心处支起一个大帐,从大帐的华丽程度来看,帐内之人显赫的地位。帐外的众军士只觉得眼前一晃,似有一道人影掠过,定眼看时,空空如也。一军士小声嘀咕道:“莫不是见鬼了。”

帐内,张宇清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往昔犀利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惨白的脸色在灯光映射下显得愈发可怕。

人影晃动,一个头戴紫金冠、身披道袍的威武大汉立在床榻前,正是天师教教主、当今护国大法师张宇初。

张宇清低声道:“大哥,小弟无能,给天师教丢脸了。”张宇初道:“二弟此言差矣。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栽在张无忌传人手下,也不是丢脸之事。”

听到张宇初之言,张宇清显得愈发羞愧不已。看到张宇清的变化,张宇初道:“二弟,你伤到哪里?现在感觉如何?”

张宇清道:“左臂被九阴白骨爪划了一下,当时小弟认为只是皮外伤,无甚大碍。但现在浑身无力,丹田之内气息全无。”

张宇初闻言脸色一变,把脉后发现张宇清脉象混乱,丹田之内气息全无,苦练多年的真气竟被打散,分散于奇经八脉内。张宇初暗暗叹息:“想要恢复功力,除非用一阳指打通任督二脉,配合本教的镇教之宝天师还阳丹进行调理。当世除了羽弟精通一阳指外再无他法。可现在明教为复仇而来,羽弟恐怕首当其冲。假若施展一阳指来救二弟,五年之内在无动手可能,这该如何是好,一时心乱如麻。”

张宇清叹道:大哥,我恐怕成为废人一个了,以后天师教就靠你一人了。张宇初冷冷道:那小贼好手段,竟然用爪功破了你的护体真气,小小年纪恁地狠毒,需尽早除去,否则后患无穷。至于你伤势,为兄会尽力而为,不必担忧。现在当务之急是回京,向皇上禀告此事。说罢,吩咐侍卫马上拔营,连夜进京。

金陵帝都皇城金銮殿龙座之上,大明天子朱元璋眉头紧锁、脸色惨白,殿内众文武也都战战兢兢。

张宇初冷眼旁观众臣,不由暗自叹息:明朝立国根本乃是数十万明教教众,定都金陵后,朱元璋尽诛明教功臣,徐达、常遇春、汤和、刘基或死或废,明教头目身如今居高位的只有蓝玉健在,而皇上生平最怕之人当属张无忌,明教杨逍、范遥、韦一笑、五散人等对朱元璋恨之入骨,这次明教卷土重来,江湖、朝堂都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突听朱元璋冷声问道:“张真人,伤令弟之人真是张无忌之子吗?张宇初沉声道:“的确,与那少年同行的乃韦一笑,能让韦一笑贴身保护的必定不是常人,本座认为张无忌重出江湖已是板凳钉钉。”

听完张宇初回答,朱元璋反而变得镇定下来,淡淡道:“以张真人只见,该如何对付明教。”

张宇初心中暗赞:“朱元璋能从一名小小的教众成为九五之尊,绝对不是侥幸,其老辣、遇事不惊的作风就令人折服。

张宇初还未答,只听到一个雄壮声音响起:“陛下不必担忧,微臣请旨,愿领兵讨伐明教。”

朱元璋道:“蓝爱卿忠心可鉴,朕心甚慰。但卿家有镇守凉州、防患蒙古余孽与未然,责任重大,对付明教之事,就交于张真人来办。”

蓝玉心道:“朱重八你说的好听,还不是看老子是明教旧臣,不信任老子,老子总有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嘴上却道:“微臣领旨谢恩,皇上放心,由微臣镇守西北,管叫那蒙古鞑子有来无回。”

朱元璋淡淡道:“有劳凉国公。”说话,眼光射向了张宇初。张宇初道:“皇上,以本座看来,张无忌一向淡泊名利,此次重出江湖,绝不是与皇上争夺天下,多半是被其手下胁迫,向中原武林和段子羽复仇,以报十年前光明顶灭教之仇。”

朱元璋道:“明教为何诛杀凉王呢?”知道朱元璋在借自己之口昭示群臣:朕什么都知道,哪些明教遗老最好安守己。

张宇初微笑道:“明教之所以杀害凉王,是向皇上立威,暗示皇上最好不好偏袒中原武林。明教有能力杀凉王,也有能力刺杀皇上。以张无忌之盖世武功,进出戒备深严的大内皇宫犹如闲云散步一般。”

朱元璋冷声道:“这么说,凉王就白死了。”张宇初道:“非也。皇上不仅要全力协助中原武林对抗明教,还要下诏让云南王段子羽火速回京共商大计。本座十年前与张无忌一战,大战上千回合,始终落在下风。这些年本座武功虽大有进境,但是张无忌恐怕也是一日千里。本座看来,想要挫败张无忌非段子羽不可。”

朱元璋道:“就依张真人之意。阴无极传旨,昭告云南王进京。”

阴无极领旨正欲外出。

张宇初打断道:“皇上,本座与云南王久不见面,甚是想念我那妹子,借此机会亲自去趟大理,就不劳阴公公大驾。”

朱元璋道:“也罢,有劳真人,对付明教的事,朕就交于张真人。合云南王、天师府与中原武林之力务必铲除明教。必要时霸天可听从张真人调遣。”

待朱元璋离殿而去,张宇初长身而起,锦衣卫都指挥使霸天道:“张真人,我们锦衣卫虽然武功不济,但是情报网遍布全国。有用得着在下的请尽管吩咐,在下必定效犬马之劳。”

张宇初淡淡道:“霸指挥使客气。本座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话还没说话,身形微晃,在无踪迹。

霸天一张国字脸窘的通红,暗道:“天师府如此嚣张,今日之辱,本使定会讨回来。”

朱允炆忽然冷冷道:“张宇初目空一切,连皇祖父都礼让三分,莫说我们。此次明教倾巢而来,恐怕志在必得。让他们鹬蚌相争,霸指挥使就与本宫看好戏上演吧。”

霸天道:“主公所言极是,明教与天师教最好两败俱伤,否则日后主公荣登九五后,的确不好控制。”朱允炆冷笑一声:“嘿嘿,张宇初!!”说罢,转身而去,霸天亦跟着离去。

天师府后花园,张宇初一动不动地望着星空,只见紫微星已经失去了往日锋芒,变得有些暗淡,西北天狼星却变得异常的明亮。张宇初暗叹:“明室恐怕将面临一场战乱。”

正沉思间,只见张宇初大弟子沈玉阳快步走进花园,躬身道:“师傅,几位师伯已在大厅等候多时。”张宇初道:“为师随后就到”。沈玉阳一揖而退。

天师府大厅内,天师教上代天师张正常四大弟子正襟危坐,神情肃穆。张正常一生共收李天君、谢天仁、王天义、冯天德,还有一个有实无名的传人封无痕在天师教昆明分教坐镇辅佐张宇初弟子刘正武。这四人知道以张宇初秉性,除非遇到极其棘手的事,否则是不会急召四人齐赴天师府的。

一盏茶功夫,只见张宇初飘身而进。四人躬身道:“参见教主。”

张宇初回了一礼道:“此间并无外人,四位师兄不必如此拘礼,请坐。”

五人落座后,李天君道:“教主,不知急召吾等进京,所谓何事。”

张宇初道:“大师兄,最近在江湖上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李天君道:“前几日,听说凉王遇刺身亡,皇上派宇清师弟赴凉州调查此事,不知进展如何?”

张宇初道:“本座正是因此事,才请四位师兄来京的。”李天君四人闻言大惊。张宇初续道:“宇清在咸阳附近,被韦一笑和一名少年所袭,更是被此少年用破了护体真气,几成废人。”

四人听了目瞪口呆,张宇清武功修为他们素来知晓,风雷剑法和掌法俱臻化境,实想不到竟会伤在一个少年人手下,俱感匪夷所思,

谢天仁:“韦一笑自十年前光明顶后,在江湖中消失了踪影。不曾想到十年后又出来为非作恶,那少年想必是韦一笑入室弟子吧。”

张宇初道:“非也,宇清乃是伤在少年的九阴白骨爪下。”接着把张宇清受伤情形说了一翻。

李天君等四人愈听愈惊,张无忌享誉武林数十载,久居天下第一高手之美誉,即便张宇初亦无必胜之把握,若非段子羽练成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交汇而成的绝世神功,天下恐怕无人能与之匹敌。

厅内一时间鸦雀无声。李天君忽道:“张无忌此番重出江湖,怕是找朱元璋与中原武林的麻烦。朱元璋靠明教起家,称帝后大杀明教功臣,实乃心狠手辣之主。”

冯天德道:“小弟认为不会这么简单。十年前光明顶那场大战中,明教精英大多重创在我教与段师弟手中。张无忌虽号称谦谦君子,但是杨逍、韦一笑等人绝非善类,还是小心防备魔教突然袭击。”

张宇初忽道:“四师兄言之有理,此次本座准备让四位师兄镇守天师府,我带宇清去云南大理走一趟,和羽弟商议下医治宇清伤势之策,倘若能请得动羽弟来京,和皇上商量对付明教之事,则万事可定。”

李天君等四人起身答应。张宇初续道:“本座明日启程,京城就交于四位师兄了。”说罢,点头示意后飘身日内。李天君四人沉默良久,相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