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暗道侥幸,忽然感到后背一股杀气涌来,只听两男两女惊呼:“无忌哥哥小心、教主小心。”赫然是赵敏、周芷若与杨、韦四人,想要飞身来救依然不及,张无忌心道不好,千钧一发时刻,九阳真气凝于背部,同时施展乾坤大挪移中最精深的第七层功夫,硬生生地受了两掌。
九阳真气何其深厚,乾坤大挪移又是精妙绝伦,但这两掌乃是段子羽全力而发,可说是其武功之精粹,张无忌虽转移了大半力道,但还是被震飞,落地之时摇摇欲坠。
这几下兔起鹊落、犹如鬼魅,赵敏周芷若两人只感全身冰凉、心惊肉跳。赵敏长剑涮涮几剑,逼退司徒明月,几个起落来到张无忌面前,周芷若和小昭几乎同一时间电驰而至。
波斯教众虽然参战,但小昭生性善良,对攻过来的中原武林人士一闪避过,看到张无忌负伤亦是心神俱碎,忙不迭地赶来,杨逍、韦一笑等人亦齐齐赶来。
段子羽、张氏兄妹等人来到张宇初身边,查看其伤势。张宇真急急道:“大哥没事吧。”张宇初淡淡一笑道:“不碍事”。段子羽方欲运功助你疗伤,张宇初唯一摇头后,闭上眼睛运功调息。
张无忌气血翻腾不已,站起身后看着惊魂未定的三女子,心中一暖,淡淡一笑示一安慰后,凝神运气,九阳真气转了两周天,依然好转不少。
对阵双方两位核心人物在电光石火之间负伤,全场一时安静下来。段子羽心中震撼不已,心道:“中原武林以我为尊,此战下来,恐怕生还者寥寥无几。细想下来实属因为自己,中原武林才卷入了与明教争斗,一时间汗如雨下。”
张无忌调息了片刻,感觉五脏六腑疼痛感全无,朝周围一看,只见广场之中尸体遍布。张无忌宅心仁厚,见此心中颇为不是滋味,心中想道:“明教教众对自己敬若天人,事已至此为免除无谓伤亡,只有与段子羽决一生死。”
想到于此,抬头朝赵敏、周芷若和小昭看去,三人眼中泪珠滚动,显是猜中张无忌心意。但段子羽神功无敌,张无忌与其几次交手都略处下风,何况现在又受伤在身。
赵敏等三人齐声道:“我接下这一阵”张无忌断然道:“万万不可。”赵敏与周芷若虽苦练九阴真经多年,但功力与段子羽相差太远,而小昭的乾坤大挪移只练到第三层,更是绝无胜算。
张无忌提气喝道:“段盟主,中原武林与明教的过节,今日就做个了断。倘若段盟主胜了在下,本教自此偏居昆仑,再也不踏入中原半步。倘若在下侥幸获胜,请段盟主带领贵方人马回归中原。”
段子羽闻言沉思一会道:“一言为定,请张教主赐教。”众人均知此战关系甚重,气氛又变得凝重无比。
明教杨逍、韦一笑、掌旗使等首脑均知张无忌深意,俱都感动不已,纷纷请缨代替张无忌出战。张无忌摆了摆手,缓缓抽出屠龙宝刀,朝赵敏、周芷若、小昭等人看了一眼走将出去。
段子羽见张无忌手持屠龙宝刀,心中一禀,不敢怠慢,刷的一声,倚天剑依然出鞘。两柄绝世神兵利器在夕阳映射下,散发出凌厉光芒。
张无忌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持刀护住周身大穴,赫然是武当太极剑法,段子羽倚天剑遥指张无忌。二人均为当世最决定的高手,都明白后发制人的道路,是以对峙良久,欲等对方出手露出破绽。
张无忌苦练九阳真经多年,太极剑法又深得张三丰神髓,汇集阴阳两极之气,轻灵柔和,绵绵不断,重意不重力,招式绵绵无穷无尽。段子羽虽修习独孤九剑,又手持倚天宝剑,却也不敢先行抢攻。
对持良久,两人戒意更浓。突然段子羽一声清啸,身形一晃,长剑闪电般直取张无忌中宫。张无忌左手剑诀斜引,屠龙刀横过,画个半圆,平搭在倚天剑的剑脊之上,劲力传出,倚天剑登时一沉。
段子羽暗道:“好剑法”,豁然手腕一抖,倚天剑让上斜削,削向张无忌手臂,张无忌横刀格挡,刀剑相交,两人飞身而退。
两人一退即合,段子羽倚天剑展开独孤九剑,只见青光荡漾,剑气弥漫,张无忌以刀代剑,三环套月、燕子抄水等招式绵绵递出。
段子羽长剑大开大合、剑光闪烁,攻势凌厉无比。张无忌刀光霍霍,大圈、小圈、斜圈、正圈等各式各样的圆圈绵绵不绝。两人一攻一守,攻得凌厉之极,守得坚韧之至。张无忌以意驱剑,每一刀挥出,好似散出一个细丝,久而久之,段子羽每剑刺出,好似刺到一张用天蚕丝织成的墙壁一样。
两人转眼间已拆到千招,段子羽久战不下。豁然朗声长啸,脸上紫气大盛,倚天剑中宫疾进,做出乾坤一击。张无忌见来势凶猛,挥刀格挡的同时,运起乾坤大挪移心法,硬生生把段子羽长剑挪偏半尺。
段子羽身形豁然后退,还剑入鞘,双手连挥,剑气如潮水般勇来,赫然是段家嫡传的六脉神剑。张无忌遇惊不变,屠龙宝刀连挥,只听叮叮当当,交际之声络绎不绝。
段子羽六脉神剑一出,司徒明月等人众俱都欢呼不已。明教众人表情严峻,紧张盯着场中剧斗的两人。张无忌虽未露败象,但其腾挪跳跃大是费心力,久战下去,取胜不易。
张无忌一边抵挡段子羽的无形剑气,一边心念如电。忽然间,张无忌宝刀一掷,重达百斤的屠龙宝刀雷霆般冲向段子羽,张无忌紧随其后,如鬼魅般急速冲向段子羽。
段子羽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张无忌有此招数。六脉神剑虽厉,确不适合近身肉搏,不开屠龙宝刀后,再想欲飘身后退依然不及。段子羽张无忌爽掌威猛至极,全身都映照在其掌势之下,心中一横,舍弃六脉神剑,只听轰得一声,四只手掌牢牢黏在一起。
要知道这般比拼内力丝毫不能取巧,一方力竭即是分出胜负亦决生死。张无忌虽知段子羽内力之雄不在自己之下,但六脉神剑实在太过厉害,在未想去破解之法下,只有铤而走险内力相拼。
双掌相接之下,张无忌感段子羽霸道无比的内力如潮水般涌来,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把九阳神功提到极致。
杨逍、韦一笑两人见教主与段子羽内力相拼,心中大安。张无忌内力雄浑,且把乾坤大挪移练至第七层,可储存对方内力化为己用,这般相拼之下,必是稳超胜券。
杨逍转头看了一下赵敏、周芷若,见两人神情紧张,细想之下,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原来张无忌此次重摄明教,杨逍、韦一笑等人总觉得教主武功较之十年之前好似退步不少,但因尊卑有别,不敢冒然出言相询。
杨逍智谋兼顾,瞧见赵敏、周芷若表情,加以印证之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杨逍额头布满冷汗,双手不自禁地颤抖。韦一笑见此虽不明所以,但此等性命攸关时刻,不敢出声询问,以免引起教主分神。
残阳似血,夕阳把最后一丝温暖留给世人后陷入无边黑暗之中。张无忌与段子羽二人互拼内力已大半个时辰,两人头上都笼罩一层白雾,细看之下张无忌头顶白雾较之更浓一点。
张无忌连番剧斗,内力消耗颇大,又被段子羽偷袭从背后拍了两掌,此时伤势隐有发作之势,体内九阳真气渐有枯竭之感,但此番骑虎难下,亦只能苦苦支撑。
周芷若等人虽想上前帮助张无忌,但两人周身布满真气,方圆三丈之内气墙林立,根本不容他人靠近。赵敏、周芷若、小昭三人见此情状,泪眼婆娑却也无计可施。
突然间,只听山峰下面一声长啸犹如龙吟般地传来,听着好似数里开外,但啸声却清晰无比,随后一声苍老但却豪迈得笑声道:“各位英雄在此相聚,老道不请自来,还望勿怪。”话未说完,一身形高大、仙风道骨般的老道飘然来到场中,赫然是武当开山始祖张三丰。
明教众人自张无忌以下,各个欢雀不已。张无忌大喜之下,仿佛忘记正身处险境,高声叫道:“太师傅。”段子羽猛然一惊,见来人见满头白发、面色慈祥,虽过百岁但却精神抖擞,仿若天人一般,心中不禁充满崇拜之情。
张三丰环顾一周,见张无忌与段子羽二人正性命相搏,不及细想,衣袖微摆,已到两人身前,张、段二人周身的气墙仿若不存在似的。在场众人包括段子羽在内,俱都钦佩不已。张三丰哈哈一笑道:“段家后人,果然不凡。先听老道一言,暂且罢斗如何。”
段子羽、张无忌此时犹想罢斗,但两人已成水火之敌,惧怕对方趁自己手掌之时加以反击,听到张三丰之言后都不言语。张三丰见此哈哈一笑,不再说话,两手一展分搭在张无忌和段子羽两掌结合处,缓缓把两人掌力接了过来。
饶是张三丰功力达通神之境,亦被张段二人掌力带的全身微晃。旁观众人暗暗道:“当世也只有张真人有如此功力、如此气魄敢做此事。”张宇初此时亦行功完毕,见此亦暗自佩服,想到自己当年大闹武当,心中颇有不安之感。
张无忌、段子羽均知张三丰之意,缓缓回撤内力,三人一分分收回了内力,一盏茶功夫过后,三人身形豁然分开。明教众人见此长吁一口气,张无忌此时已是汗流浃背,颇感疲惫。
张三丰素来知晓张无忌之能,却不想不敌段子羽。张三丰暗道:“倘若老道晚来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张三丰素来疼爱张无忌,缓步来到张无忌身边拉起张无忌手掌,把自己修习百年的纯阳无极功输送过去。
张三丰一面输送功力,一面朝段子羽道:“当年华山之巅,老道曾与令祖一灯大师有一面之缘,段氏一脉威震天南数百年,果然不凡。”
段子羽躬身道:“张真人过奖,晚生久闻张真人大名,今日得见仙踪,实在大慰平生。”言辞措措,说得诚恳无比。
张三丰淡淡一笑道:“老道早已不管世俗之事,但江湖仇杀,生灵涂炭,却非老道愿见。”
段子羽道:“晚生实不想与魔教交恶,但魔教妄图吞并武林各派,意欲一统武林,晚辈虽然不肖,却也不能任由其为非作歹。”
张三丰笑道:“明教在世人眼中是十恶不赦的教派,但其兴兵反元,恢复汉家天下,乃是功不可没。所谓正邪,原本亦幻亦真,怎能严格区分,正派中人若是心术不正,滥杀无辜,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又怎称得上为恶人。”
段子羽闻言心头一阵惶恐,想到以前大肆屠杀明教教众,和明教中人又有何区别。段子羽想到此处,冷汗直流,躬身道:“真人金玉良言,令人茅舍顿开,晚生谨遵真人教诲。”
张三丰微微一笑,见张无忌面色红润,已无大碍,心中大慰,停止输送功力,继续道:“烦请张少天师转告皇帝,蒙古虽然退居漠北,但实力仍不容小觑,时刻有南下中原之可能,还请朱天子多行仁政,善待朝中幸存功臣名将。否则它日蒙元铁骑南下,受苦的又将是无辜百姓。”
明教覆亡在即,哪知张三丰一到,情势立时改变。张宇初虽心有不甘,但段子羽与中原武林已有言和之意,天师教此时损失惨重,独立面对明教实无胜算而言,不妨顺水推舟,卖给张三丰一个面子。张宇初道:“真人即有此意,在下自当准从。倘若明教从此安分守己,不在武林兴风作浪,晚辈自当罢兵言和。”
张无忌道:“只要朱元璋勤政爱民,不再滥杀我教教众,万事俱休。”段子羽与张宇初略一商议,都表示同意。
当下,在张三丰调停下,张无忌、段子羽、张宇初三人击掌盟誓。随后中原武林与天师教联袂下山而去。
待到段子羽等人离去后,明教自张无忌以下,黑压压地跪拜到:“多谢张真人大恩。”
张三丰扶起张无忌,缓缓道:“无忌孩儿,老道此次前来实为天下苍生而来,以后要约束明教部众,万勿再起战端。”
张无忌道:“孩儿谨遵太师傅之命。”张三丰大袖一摆道:“既然如此,老道去也。”
张无忌急忙叫道:“太师傅可否多留几日,让孩儿亲近亲近。”这时赵敏也劝道:“是呀,太师傅,你徒孙的儿子现在都七岁了,您老人家何妨多留几日,顺手指点指点他几招武功。”
张三丰欣然道:“一转眼翠山都有孙子,翠山夫妇倘若有知,当可含笑九泉了。”
张无忌见张三丰语气虽欢喜,但神色黯淡,知其又想起亡父,急忙道:“敏妹,还不快带若林过来拜见太师傅。”
赵敏应声而去,张无忌道:“芷若,带太师傅到内堂,我处理一下教中事务即来。”
周芷若点头答应,道:“太师傅请随我来。”张三丰点头而去。张无忌亲自收敛殷野王遗体,又安排杨逍等人为受伤教众疗伤,一番忙碌之后已是月满中天。
张无忌匆匆走入后堂,只见张三丰、赵敏和周芷若三人面色凝重,盯住在卧榻昏睡的张若林。张无忌大惊,问道:“太师傅、林儿怎么了?”
张三丰缓缓道:“这孩子所中蛇毒虽然歹毒,确无大碍。老道所忧者乃是其体内好似被一股意识控制,我刚刚运功进入忘我两忘境界试着与之交流,发现其对老道、你还有赵丫头、周丫头知之甚祥,更可虑者是这股意识好似通晓古今,老道活了一百多岁,此等奇事确是头遭遇到。”
张无忌深明医理,闻言也是目瞪口呆。赵敏忽道:“太师傅,林儿体内另一股潜意识只要对林儿没有危害,就毋庸为其劳神伤脑。”
张三丰道:“现在虽无大碍,但是体内两股意识并存,久而久之恐怕会不相容,到时若起冲突,这孩子恐怕性命难保。”
张无忌三人大惊,急忙道:“这可怎生是好。”张三丰一时间也是无计可施。杨逍、韦一笑等人忙完,担心教主伤势,顾不上休息,前来探视。
杨逍、韦一笑二人俱是智谋之士,闻言也感匪夷所思。张三丰突然道:“无忌,方才我渡送真气之时,发现你内息虽若涛涛大河流转顺畅,但细查之下感觉有一个微小缺口,老道苦思良久不得其解。”
张无忌、赵敏与周芷若闻言大震,对视一眼后,张无忌缓缓道:“太师傅真乃神人也。”言毕,把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张无忌与二女归隐冰火岛后,没事便精研武功。有一天,张无忌闲来无事,突然想起乾坤大挪移心法中尚有一十九句没有练成,仔细地把第七层心法看了几遍,尝试练成最后十九句,哪知修炼之下,顿感体内乾坤二气如出堤洪水一般不受控制,五脏六腑之间犹如刀割,在乾坤二气的猛烈冲击之下,九阳真气悴不及防竟被冲得七零八落。
张无忌忍着真气将要破体而出的煎熬,凝神引导四散的九阳真气。九阳真气遇到外敌入侵,立时反击,在张无忌引导之下,九阳真气越剧越强,堪堪抵住乾坤二气中的乾气,但坤气趁势在奇经八脉中到处乱窜,就在破体而出的霎那,张无忌突然感到两股阴寒但却浑厚的真气透体而入,把将要破体而出的坤气强行压了下去。原来是赵敏与周芷若二人赶来,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下张无忌。
三人合力之下,九阴九阳两股真气压制住张无忌体内的乾坤二气,慢慢引导着使其回归丹田之中。饶是如此,张无忌受此重创,九阳真气不能再向以往一样顺畅,乾坤大挪移的一些高深功夫再也不能施展。否则纵使段子羽、张宇初合力与张无忌比拼内力,想胜之却也千难万难。
当日情形凶险万状,赵敏、周芷若二人俱都亲见,此时听张无忌讲述,仍是心有余悸。张三丰百年修为心中虽感震惊,但脸色依然平和如初。杨逍、韦一笑二人只听得目瞪口呆,待张无忌说完,更是口呼明尊保佑。
张三丰沉吟一番,道:“若非你九阳神功练至最高境界,紧要关头护体自保,又有两位丫头及时助你引导不受控的内息,否则恐怕即使命保,一身武功已趋之东流。无忌,所谓物极必反,世上之事哪能尽如人意,不可一味追求完美。”
张无忌躬身道:“多谢太师傅,孩儿记下了。”张三丰微一颔首接着道:“从今日起,你随我找一个清静场所闭关半月,寻找修补九阳真气之方。至于林儿,现无大碍,以后如何则要看他造化。”
赵敏、周芷若两人虽非常担心张若林,但听到张三丰欲为张无忌疗伤,大喜道:“多谢太师傅。”张三丰笑而不语。
杨逍道:“教主,要找清静之所,光明顶上当属密道之内,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张无忌大喜道:“如此甚好,太师傅以为如何?”张三丰颇为踌躇。韦一笑见此道:“先不说其他,张真人今日救我明教上下万千教众,我教虽行为怪张,但却是知恩图报的好汉子,何况真人又是我教主师祖。”
张三丰本是豁达之人,闻言哈哈笑道:“那老道就暂借一下贵教圣地。”张无忌见张三丰应允,马上吩咐下去准备。
次日,两人用过早饭后,又看了下张若林,携手走进密道之中。赵敏、周芷若二人直送到密道口方回去。
在张三丰和张无忌闭关期间,张若林在这段时间已和明教中人打得火热,只是自己侵占张无忌之子肉身,其意识与自己对抗的越来越烈,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但自己也是无计可施,只有等张三丰和张无忌出关后在行定论。
转眼间半月已过,已到张三丰与张无忌二人出关之日,赵敏等众人早早就来等候,只见两人飘身而出,张无忌神采奕奕,双目明亮异常,显是功力更进一步。张三丰则面色略显憔悴,显是耗费巨大心力。张无忌道:“芷若,扶太师傅送客房中休息。”周芷若道:“是。”接着挽着张三丰之手离去。
众人七嘴八舌问张无忌情形如何。张无忌道:“全靠我太师傅,我现在真气运转自如,已如往昔。”众人大喜,杨逍道:“兄弟们,教主闭关半月,现在需要休息,我等还是先行退下。”众人闻言俱称是,躬身行礼后,一一离开。
张无忌和赵敏回到房中,不一会周芷若走了进来。张无忌道:“太师傅睡下了。”周芷若道:“恩”。张无忌道:“这次太师傅为帮我疗伤,极伤元气,这段时间内我们要好好孝敬他。”赵、周二人点头称是。
赵敏道:“无忌哥哥你也休息会吧。”张无忌唯一点头,慢慢闭上眼睛。忽然张无忌睁开眼睛道:“闭关期间,太师傅给我说了一些林儿的事。太师傅认为林儿是被某种神秘的意念附体,以至于现在体内两种意念相抗。太师傅言道,随着年纪增长,这两种意识冲突将会更加剧烈,到时非我等所能控制。”
赵、周二人大惊道:“那该如何是好?”张无忌道:“太师傅认为,趁现在外来意识较为软弱,可集合四位高手,两位内力走阴柔路数、两位阳刚路数,强行压制住林儿体内的外来意识。”
周芷若方欲言语,张无忌道:“我知道集合我三人和太师傅之力,当可办到。但太师傅年事已高,且这次为我疗伤已经大费真元,怎能为林儿让太师傅冒此等风险。”
三人在房间对话,被张若林听了个一清二楚。张若林对自己穿越后身体矮小、思维变慢等现象本来大费不解,现在心中已明了几分,心中暗道:“原来如此,张无忌等人若强行压制我的意识,老子岂不是要死翘翘了,趁现在他们还没行动,老子还是走为上策。”但转念一想,明教总坛戒备深严,想安然离开又谈何容易,好在自己知道光明顶密道,还是找机会溜之大吉,但哪里又是老子的藏身之地呢,想到这不仅暗叹一声。
房中三人俱都是绝顶高手,方圆百丈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他们眼睛。但现在为儿子事情忧愁,直到张若林叹气也发现。张无忌道:“是林儿吗?”
张若林道:“是孩儿。”说完心中暗道:“我真他妈是表演天才,不去拍电影真是亏大了。”
张无忌道:“进来吧。”张若林应了一声走进去。道:“爹爹妈妈。”
赵敏看张若林面如土灰,以为他是为伤势担忧,温言道:“你爹爹医术高明,又有你师祖张真人这个活神仙,肯定会把你医好。”
张若林急忙道:“不用不用,师祖为爹爹疗伤大伤元气,爹爹伤势刚痊愈,万不能在为孩儿劳心劳力。”
张无忌等三人闻言不禁一怔,相视一眼俱感欣慰。张无忌暗道:“林儿虽只有八岁,但却如此懂事,不枉我们三人一番教导。”赵敏柔声道:“乖孩儿,你先回去歇息,爹妈一定会为你排除体内异念。”
张若林虽有苦难言,但也不能明言相驳,只得悻悻退下,张无忌三人一时无话。
明教刚刚经历战乱,张无忌在处理繁忙教务之余,每天抽空探望张三丰,张若林期间虽存有逃离光明顶之心,但是赵敏与周芷若二人担心张若林身体,每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一日清晨,张若林刚迷迷糊糊地睡醒,忽然眼全身一麻,失去知觉。不一会,张若林只感体内同时涌近四股绵厚无比的力道,浑身轻松舒适无比。
张若林正准备放松身体享受之际,体内四股力道忽然乱串,张若林只感五脏六腑之间犹如刀割一般,张若林恼怒道:“老子不会就这么被封存了吧”。但张三丰四人全力施功之际谁也没有听到,张若林只感自己意识一点点淡化,最后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张若林意识才慢慢恢复过来,耳边听到几人在叫林儿林儿。张若林睁开眼睛,看见两个中年美妇焦急地看着自己。张若林道:“娘,我怎么了?”
听完张若林所言,赵敏与周芷若二人大喜,对视一眼,眼中透出喜悦的光芒。原来张三丰等四人强行用内力把张若林的意识封存,张若林此时才真真正正地被封存在张无忌之子体内。
张三丰等人听闻后,俱都欣慰不已。这日清晨,张无忌来到张三丰住处,叫了几声不见回应,轻轻推门进去,哪里还有张三丰的踪影。张无忌心中一阵惆怅,如失魂落魄般站立良久。
也不知站了多久,周芷若走了进来,见此情状道:“太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无忌哥哥也不必如此伤感。”张无忌道:“太师傅年事已高,此番离去,不知还能否再见。”言罢两人唏嘘不已。赵敏等人得知张三丰飘然而去后,也不仅一阵伤感。
张无忌把教中事务安排一番后,任命杨逍暂摄教主之位,与赵敏、周芷若母子四人及小昭再次远赴海外,明教众人直送到长江入海口方才作罢,泪洒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