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渡金枝:我成了皇商太子妃
- 桃兔宝宝
- 2040字
- 2025-05-04 15:05:37
老人不介意的摆摆手,嗓音沙哑,语气却温和。
“掌柜心善,我无以为报,你若不嫌弃我这粗拙技艺,我便给你画上一幅,顶了上次的酒钱。”
“老人家,上次您的酒钱,罗大人已经结了。”
姚甜楠微怔,随即笑道。
“况且,我虽不懂画,但瞧着这一手以酒画梅,当是技艺不凡。若您愿赠画一幅,小店求之不得。”
她顿了顿,又道。
“不过,您往后再来,不必再付银钱——权当您为小店指点这面行诗墙的报酬了。我姓姚,名甜楠,家中长辈都唤我一声甜丫头,就住在后头的小宅子。您若吃酒喝茶,便来直接寻我。”
老人闻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缓缓点头。
“好,好,好。”
连道三声好,老人抚掌,眼中笑意更盛。
“掌柜爽快,老汉也不推辞。我姓秦,我的年纪,你便唤我一声秦爷爷,应当也合适。”
陈希在一旁看的咂舌,小声嘀咕。
“这酒钱,都够去书坊买上多少幅画了……”
姚甜楠轻拍他一下,示意他别多嘴,转而温声对老人道。
“秦爷爷,既是赠画与我,我也得做些准备,但是我又不懂,您看需要准备些什么,我也好去买。”
她其实有些私心。
“秦爷爷,我虽是个生意人,但这酒肆迎来过往之人,也不乏文人墨客,耳濡目染之下,我也知道识文断字的重要。若您不嫌弃我愚钝,日后常来常往,也顺道教教我,我一定不给您添麻烦,只您有空闲,指导一二这其间的门道即可。”
说着,斟满一杯竹酒,双手奉到秦爷爷面前,态度诚恳。
秦爷爷眯眼瞧她片刻,突然朗声笑起来,枯瘦的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老汉我漂泊半生,如今落魄至此,难得遇到你,也不嫌弃老汉画技粗拙。只是——”
他拖长了调子。
“既是教导,便算作师长,这拜师礼,还是要行的。”
姚甜楠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本想着能得一二教导就好,没想到秦爷爷竟愿意收自己为学生,这性质可不一样,瞬间喜上眉梢,认真行了一个大礼。
“谢师父愿收下拙徒!”
她高兴的团团转,一会儿让陈希就把库里的一坛十年酿拿出来,一会儿又嘱咐梁婶子晚间留下,她做些好菜,大家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秦爷爷抚掌,嘴角噙笑,浑浊的眼都闪了两闪。
一下午姚甜楠喜不自胜,招待客人时,笑容都比往常更真诚了几分。
晚间,关了店门。
在梁婶子、陈希以及吴焕的见证下,姚甜楠行完拜师礼,秦爷爷喝了一口拜师茶,递给她一个锦盒。
“这笔是多年前一位贵人所赠,如今送给你,望你日后用心习画。”
姚甜楠跪谢,收下秦爷爷递过来的锦盒。
“打开看看,秦爷爷送了什么好东西。”
陈希在旁边直起哄。
打开锦盒,里边躺着一杆毛笔。
旁人不知这笔的珍贵,但吴焕确是一瞬间被震惊到了,不由自主的多看了秦爷爷两眼。
“这是金丝楠木狼毫。”
秦爷爷并未在意吴焕的反应,只简单为姚甜楠介绍这支笔,又顺便讲解一番毛笔都有哪些种类,笔杆由什么材质制成。
几人在酒肆前堂中央,围坐在一起,桌上是刚温好的茶酒,饭桌中央摆着姚甜楠做的几道好菜,并着几碟小菜。
边上是从后厨端来的炭炉,上面温着一大壶竹酒。
姚甜楠亲自为几人各斟了一杯酒,自己也端了一碗错认水慢慢喝着。
秦爷爷抿了一口酒,酒水下肚,回甘带着茶香在唇齿间荡漾开来。
目光却落在吴焕身上,笑呵呵道。
“听甜丫头说,你要去安源城读书?”
吴焕连忙放下筷子,恭敬道。
“回老夫子,正是如此。”
秦爷爷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安源城的书院可不是什么人都入得,你平日都读些什么书?”
吴焕略一思索,一一作答。
他读的书不拘于策论,天文地理,史籍传记,涉猎之广,令人惊讶。
秦爷爷点点头,便不自觉与吴焕开始论学。
姚甜楠听得入神,秦爷爷看她一脸认真求知的样,放缓了语速,还不时的将一些简单的基础,细细解释一番,看她的反应,若是她听懂了,再往下讲。
吴焕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钦佩。
虽说很多知识他早就学过了,但被秦爷爷一番细细讲解,有些见解非常独到,一晚上下来,也学到了不少。
陈希听不懂,就在一旁与梁婶子话家常,说些东阳县里的趣事。
却说到,去岁十月,东石城官员被革职了一批人,听说是永南郡王去办的。
姚甜楠隐约“永南”两字,支棱起耳朵,想听梁婶子继续说下去。
然,梁婶子只说,去岁冬日里,盐粮的价格,都比往常低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件事,便转了话头,说起粮铺掌柜因为粮价低不赚钱,缺斤少两被人打了的事。
姚甜楠细细思索起来,去岁谷雨时节第一次见那少年,后来再见是九月末霜降前,所以,自己应当没猜错,他真的是那人。
回过神来,秦爷爷与吴焕兴致正盛,画纸铺于桌案之上,吴焕磨墨,秦爷爷挥毫作画,陈希也拎着酒壶站在一旁看热闹,梁婶子也坐在凳子上翘首望着。
一副晚梅图便成了,一朵朵绛梅跃然纸上,疏落有致缀于梅枝之上,树干苍劲如虬龙盘曲,可见地上零星残梅,与泥土混做一团。
“寒梅傲雪,晚梅待春。春来到,绛梅落,化作春泥,开新芽。”
姚甜楠看着画,不禁将脑海中的画面念叨出口。
吴焕身子不自觉的往前,仿佛遇见了惊奇事,目光灼灼,嘴唇微张,屏息凝视着她。
他回过神来,铺就一张宣纸,执笔而立,倏然悬停,又蹙眉思索半晌。
忽又喜形于色,笔锋陡然落下,笔走龙游题下一诗:
梅事
寒梅傲雪立,晚萼待春深。
一夜东风至,绛霞委作尘。
香消融作尘,魂入养新茵。
莫叹芳菲尽,枝头绿已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