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贼来犯

屋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谈话声，透窗可见的火光，让叶青玄原本稍稍放松的精神再次紧绷。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这群该死的畜生，怎么又回来了？

陈默纵然正在恢复，但能否醒来尚属未知，自己手边却连个趁手的家伙都没有。

就算有趁手的武器，他又怎么可能应对的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山贼。

既然如此，唯有先拖住他们两个，等陈默苏醒了。

叶青玄缓缓站起身，佯装镇定，心中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

“咣当！”

原本就半挂在铰链上的门板再也承受不住二次伤害，轰然倒下，扬起大片尘土。

“大哥！不对！屋里有人！”

“什么人！”

出鞘的钢刀寒光闪闪，两个山贼狰狞的面孔在火光下愈发清晰起来。

前头是个满脸横肉的刀疤脸，后头跟着个歪嘴的瘦子。

“哟，这还有只漏网之鱼。”刀疤脸舔了舔刀刃，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看来值钱的都被兄弟们搬空了，你...”

“我想起来了，听附近的村民说起，这洞溪村里有两个穷郎中，老的死了，现在剩个小的，想必就是你了吧。”

“两位好汉！正是在下，别冲动，我手上没有家伙！”

叶青玄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之色，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大哥！快看！”歪嘴忽然发现叶青玄身旁倒着的躯体，“就是这家伙，那猎户家的老三，伤了咱们几个弟兄闯出去了，没想到躲在这里！”

“牛二麻子说他这么重的伤势，肯定早就咽气了。”

刀疤脸的目光也不由得移了过去。

叶青玄突然抓起药杵猛砸铜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吓得两个山贼一哆嗦，铜舀内调和好的药粉溅了他们一身。

他趁机赶紧挪步挡住身后的陈默。

“两位好汉，这人早就死透了，我正在给他净身...”

“净身？”刀疤脸冷笑一声，手中钢刀直指叶青玄咽喉。

“你当老子是猪？这厮胸口明明还在动！”

妈的，这山贼有脑子的！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叶青玄余光瞥见陈默右手食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灵机一动，他忽然抓起桌案上的黑灰——那是秘经残骸与师傅骨灰的混合物，猛地扬向二人。

“小心毒粉！”歪嘴慌忙向屋外退去，却不小心撞翻了旁边散落的药柜，十几个瓷瓶子噼里啪啦摔得粉碎。

刀疤脸挥刀乱劈，却根本砍不中早已退至桌后的叶青玄。

“此人染了尸瘟！你们没发现伤口在长绿毛吗？不给他净身，我们全都要死！”

刀疤脸闻言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去。

月光恰在此刻穿透云层，照见了那道狰狞的刀伤——符纸下的血肉似乎正在如同沸水般翻涌着，新生的肌理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颜色。

“大、大哥！这他妈不对劲！”歪嘴的刀尖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装神弄鬼！”刀疤脸眼中凶光毕露，钢刀携着破空声劈下，“老子先活劈了你这小子！”

叶青玄面如死灰，下意识地抬手挡去。

“咔嚓！”

陈默暴起的身影撞碎了月光与火光，一双常年捆扎兽筋的粗壮小臂从身后一把卡住刀疤脸的咽喉，双腿绞住对方腰腹顺势一拧——这是他跟父亲打猎多年对付野猪最常用的绞杀技，早已和他炼皮境的功夫融为一体。

伴随着清脆的颈椎断裂声，歪嘴吓的连刀都丢在地上，没命地朝着屋外跑去。

但他刚迈出两步，身后的陈默早已擎起地上的钢刀，刀尖从歪嘴后背瞬间穿入，破胸而出，陈默染血的五指扣住他的天灵盖，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掼向墙壁。

瞬息之间，两个山贼就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叶青玄怔怔地看着墙壁上绽开的血花，只觉得还有些恍惚。

陈默缓缓转身，月光照亮他身上些许尚未完全闭合的伤口，黄纸下的血肉似乎仍在涌动着。

“青玄，放心吧，没事了。”

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仿佛刚刚如同活阎王般虐杀两个山贼的，是什么其他人一样。

“还好你醒了，我还以为要没命了呢。”

叶青玄悬着的一颗心，此时此刻才终于算是落了地。

从编谎话吸引山贼注意力，到最后观察到陈默手指动静，扬起黑灰扰乱山贼视线，几乎全都是叶青玄急中生智。

但凡陈默再晚醒个几秒钟，叶青玄就只好到阎王殿那报道去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刚刚有什么感觉没有？”

缓过神来之后，叶青玄赶紧开始查看起陈默的身体状况。

黄纸上的符咒不知何时消失无踪，轻飘飘落在地上，纸下原本深可见骨伤口荡然无存，肌肤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用银针轻触愈合的皮肤，竟然传来正常的弹性触感。

叶青玄眯缝着眼睛，若有所思。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先是像是蚂蚁爬一般发痒，然后就是伤口发烫，像是有人拿着烙铁往我肉里摁一样。”

“这符是孙神医留给你的？他会方术？我那一身伤，自己都没觉得能挺过来，这才一刻钟的功夫，竟然全好了？”

陈默看着自己焕然如新的皮肤，伸展了一下臂膀，语气中难掩诧异。

“算是吧，主要还是你底子好。”

叶青玄自己都没有搞明白这符箓的作用，便想着岔开话题。

“我那两把刷子你还不知道？炼皮也就是比普通人稍稍结实点，能多挨上几刀罢了，如果我爹在这，十个山贼也不够他打的。”

“不过，要不是青玄你分散他们注意力，我还真没法这么轻松就弄死这两个贼人。”

“走吧，这里留不得了，跟我回村，有老爹在，村里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

陈默拾起地上的两柄钢刀，在山贼衣服上抹了把血，系在腰上。

叶青玄点了点头，迅速将师傅的骨灰盒收拢好，背了药匣跟在陈默身后，向着洞溪村内走去。

现在山贼遍布各处，跟着陈默回村是最好的选择，就算自己要走，也得等到白天再说。

现在已是戌时，青石板路上空无一人，没走两步，一阵眩晕感却忽然从叶青玄脑中传来，耳畔突然炸响尖锐的蜂鸣声，眼前的陈默瞬间分裂出三重残影。

“青玄，你怎么了？”

陈默虽然走在前头，但十步之内的动静他几乎都能清晰地感知到，叶青玄突然间踉跄的脚步自然也包括在内。

“不碍事，许是刚刚被之前的那些山贼推搡，磕到了脑袋。”

叶青玄挥了挥手，正欲继续向前赶路，却忽然感觉自己脑海中的《玄君七章秘经》好像起了些变化。

那【灵枢还经箓】几个字，是不是变得比刚刚，更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