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弑神刃

云昭蹲在乱葬岗啃冷馒头，腕上的青莲幼苗突然暴走，根须扎进墓碑吸食尸气。不过三日，这鬼东西已经啃秃了半座山头的怨灵。

“你当养狗呢？”萧珩拎着酒葫芦晃过来，傀儡丝爬满的右眼珠转了转，“仙帝的探子跟到三十里外了，说是要回收什么...弑神刃？”

话音未落，青莲根须突然卷着块棺材板砸来。萧珩闪身避开，板子上刻着血字：「弑天者云昭，携初代残魂叛逃，悬赏百万灵玉」。

“涨价了啊。”云昭舔掉嘴角的馒头渣，“上回才值十万。”

追兵来得比预想快。领头的紫袍修士手持「锁魂钟」，身后跟着十二个戴青铜面具的死士——那些玩意儿没有活人气，关节处镶着冰魄石，走起路来“咔咔”响。

“仙帝的新玩具。”谢无咎踏冰而来，剑尖挑开死士的面具。底下是张腐烂的兽人脸，嘴里叼着块玉牌：「弑神刃柒号，材料：云昭克隆体+雷蛟骨」。

云昭的青莲根须刚缠上死士，突然触电般缩回——那些冰魄石里封着的，竟是萧珩去年自爆时散落的雷火灵力！

混战中锁魂钟炸开音波，云昭被拖进段陌生记忆：

三百年前的炼器坊里，云青璃正往把匕首上刻符咒。匕首突然暴起扎进她掌心，吸饱血的刃身浮出「弑神刃」三字。坊外传来仙帝的笑声：“好刀！正配得上剿灭初代余孽。”

谢无咎的冰棱劈碎幻象：“别看！那是仙帝篡改的记忆！”

可云昭已经摸到后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刀柄缠着云青璃生前最爱的青丝绦。

弑神刃出鞘的刹那，整座乱葬岗的怨灵尖啸着涌入刀身。云昭的右眼变成初代的赤金色，刀尖所指处，十二个死士突然调头扑向仙帝追兵。

“原来如此...”她看着掌心浮现的操控符印，“我娘造的从来不是兵器，是能反噬仙帝的活人蛊！”

萧珩的雷火枪却在这时捅穿她左肩：“对不住，老子脑仁里的傀儡丝说该动手了。”枪尖挑出的不是血，而是缕泛着金光的青莲根须。

血战正酣时，天边砸下柄百丈巨剑。剑身上蹲着个独眼老妪，手里烟杆敲了敲剑刃：“断刃盟收人，包吃住，管杀仙帝。”

老妪身后跳出个少年，徒手捏碎弑神刃柒号的冰魄石：“这傀儡术缺德啊！拿活人抽魂塞妖兽...”他突然盯住云昭的匕首，“咦？你这把刃上刻的可是初代血咒？”

谢无咎的冰棱悄无声息抵住少年咽喉：“说清楚，血咒怎解？”

少年嬉笑着吐出根银针：“解法嘛...得拿仙帝的裤腰带换！”

断刃盟的老巢藏在鬼市地底，入口是家当铺的茅坑。云昭捏着鼻子跳下去时，差点被满墙的断剑扎成筛子——那些剑身上刻着名字：有的锈成渣，有的滴着血，最新那柄刻着「云青璃」。

独眼老妪的烟杆敲了敲剑架：“断刃盟只收两种人，要么被仙帝坑过祖坟，要么被天道捅过刀子。”她掀开眼罩，黑洞洞的眼眶里爬出条青莲根须，“丫头，你两样都占全了。”

少年突然窜出来，银针扎进云昭右眼：“初代老鬼别装死！这丫头的神魂我要了！”赤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云昭脑子里炸起初代的咆哮：「蝼蚁！本尊捏死你比碾臭虫还容易！」

断刃盟的试炼场是口青铜巨鼎，里头煮着三百具无头尸。

“这是你娘的手笔。”老妪烟杆指向鼎身符咒，“当年她偷走青莲前，用仙帝亲兵的尸首炼了把钥匙——”

鼎中突然伸出只白骨手，攥着块刻满妖族古文的玉牌。云昭碰到玉牌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二十年前雷雨夜，云青璃抱着婴儿跪在鼎前，剜出心头血浇灌玉牌：“昭儿，娘给你留条弑神的路...”

谢无咎的冰棱突然劈碎幻象：“玉牌是初代的命门！仙帝用它在三界布了噬魂阵！”

他剑尖挑开的玉牌背面，赫然刻着「谢七」的生辰八字。

签血契时，独眼老妪的烟灰洒在云昭手背：“断刃盟三条铁律：一不救该死之人，二不杀无辜之魂，三不跪天地神仙。”

少年嬉笑着添了句：“第四条是我加的——见着仙帝的狗，先阉后杀！”

血契纹路成型的刹那，云昭右眼的赤金色褪去三分。弑神刃却突然暴走，裹着她捅穿老妪心口——

“早料到了。”老妪攥住滴血的刀刃，胸腔里跳动的竟是半颗青莲心，“你娘当年剖心救我，等的就是今日。”她烟杆敲地，鼎中尸骸突然爬起，摆出个上古杀阵。

萧珩杀到时，傀儡丝已爬满整张脸。他雷火枪指着云昭，枪尖却不住颤抖：“仙帝说我弟的魂魄锁在弑神刃里...交出刀，换他活！”

谢无咎的冰棱抵住萧珩后心：“你弟三年前就魂飞魄散，那魂魄是仙帝用冰魄石仿的赝品。”

“赝品老子也要！”萧珩嘶吼着扣动扳机，雷火却拐弯轰向自己天灵盖，“这身子不要了！老子做鬼也要咬下仙帝一块肉！”

云昭的弑神刃突然脱手，刀刃扎进萧珩眉心挑出团金丝——丝线上缠着个三寸小人，模样与萧珩弟弟一模一样。

断刃盟的青铜鼎炸成碎片，露出底下万丈深渊。渊底竖着柄锈迹斑斑的巨剑，剑身缠着八十一道锁链，每道链子都拴着具仙帝分身的尸骸。

“这才是真正的弑神刃。”老妪把烟杆插进剑柄裂缝，“你娘用三百年阳寿磨的刀，专剐神仙皮肉。”

云昭握剑的瞬间，初代残魂突然惨叫：“云青璃！你算计本尊三千年！”巨剑纹路亮起，剑脊浮现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初代亲笔写的《弑天诀》，而落款时间是云青璃死后的第七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