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朱高煦被那狠狠的一脚踹得狼狈不堪，直接翻倒在地后，他索性就这样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

此刻的他，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不再伪装，不再掩饰，只想彻底地释放自己的情绪。

“不装了！我摊牌了！爱咋咋地吧！老子就是要去云南就藩！”他扯着嗓子大声吼道，那声音中充满了倔强与决绝。

朱棣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混账东西。在那一瞬间，他心中真的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提剑将其就地正法。

这对父子，一个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冰冷的地上，低垂着脑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另一个则是怒发冲冠，双手叉腰，气得胡须都根根直立，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不知过了多久，朱棣忽然仰天一阵狂笑。那笑声穿透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一丝喜悦，满满的都是冰冷与嘲讽。

“混账东西，抬起头来！”朱棣的声音犹如惊雷，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朱高煦听到这声怒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随后猛地抬起头。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朱棣手中那闪烁着寒芒的天子剑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万分，嘴里随即发出一连串的怪叫。

“不是啊……爹啊，多大点事，真不至于……杀人了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只见朱棣提着天子剑，步伐坚定而沉重，一步一步地朝着朱高煦逼近。那沉重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朱高煦的心上，让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朱高煦被吓得连连后退，一边怪叫着，一边拼命地想要拉开与朱棣之间的距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子朱高炽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一进来就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死死地抱住朱棣的腿，泪水夺眶而出，声嘶力竭地哭诉道：“爹你息怒啊爹，老二你快跪下认错啊！”

原来，是小鼻涕预感到情况不妙，当机立断，急忙命人去东宫给太子通风报信。他深知，皇上在暴怒之下，倘若真的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那整个大明必将陷入一片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朱高煦听到大胖胖的呼喊，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地跪下。相反，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撒腿就小跑着躲到了一边。

“跪下？傻子现在才跪下！万一他一剑剁了我，老子上哪儿说理去！”他嘴里嘟囔着，眼神中满是惊慌失措。

朱高煦躲在远处的角落里，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全感。他的目光始终警惕地盯着朱棣，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朱棣被三百斤重的大胖子朱高炽紧紧抱住，双腿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般，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看到朱高煦那副贪生怕死、狼狈逃窜的下贱模样，朱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怒喝道：“你这畜生，给朕滚过来，朕不杀你！”

太子朱高炽也在一旁焦急地帮腔道：“老二，还不滚过来！”

朱高煦听到他们的呼喊，心中快速地盘算着。他想到大胖胖在场，朱棣应该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对自己痛下杀手。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终于决定老老实实地上前，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可他万万没想到，下一秒，迎接他的又是狠狠的一脚，直接将他再次踹翻在地。他的脸上又增添了新的鞋印，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太子朱高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再次呜咽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爹啊……您难道非要打死老二才消气吗？”

朱棣听到他的话，身体微微一怔，随后扭过头，看向这个胖乎乎的大儿子。在他那满是怒容的脸上，竟然难得地闪过了一丝欣慰的神情。

“饶了他？你可知道这混账东西干了什么事儿吗？前几日的刺杀，就是这畜生一手策划的！”朱棣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他竟然勾结靖难遗孤，策划刺王杀驾，其目的就是为了给你这个监国太子爷泼脏水，好为自己谋取利益！”朱棣越说越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这次都敢如此胆大妄为，如果还有下次，那你太子爷的这颗脑袋，就会被高高地挂在城门之上，成为众人的笑柄！”朱棣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忧虑和恐惧。

听到这些话，太子朱高炽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朱高煦，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急切地问道：“老二，真是你做的？你糊涂啊你！”

朱高煦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面对这位一直重视亲情的好大哥，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朱高炽向来重视兄弟之间的情义，哪怕两蟒多次对他进行恶意的诬蔑和阴险的构陷，他也总是选择宽容和原谅，多次出面维护他们。这一佳话在后世广为流传，成为了人们口中称赞的美德。

此刻，朱高煦对上太子那充满失望和痛心的目光，心中一阵刺痛，不禁惭愧地低下了头。

虽然，这件事情好像真的不是他这个朱高煦所为。

朱棣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直接将手中的天子剑扔到朱高煦的身前，“哐当”一声，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惊得朱高煦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当太子吗？那你现在就把这剑拿起来，一剑砍了你眼前的太子爷，朕立刻就让你坐上这太子之位！”朱棣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的感情。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朱高炽更是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他那胖乎乎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惧和恐慌。

朱高煦听到朱棣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瞬间明白了朱棣的真正意图，这是在对他进行一场残酷的试探。

朱棣心中最大的隐忧，除了下落不明的建文之外，便是皇室内部的兄弟相残、同室操戈。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胆敢伸手去触碰这把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天子剑，哪怕只是有一丝一毫想要挥剑杀向太子的举动，只怕朱老四会毫不犹豫地下令，让禁军将士立刻将自己乱刀砍死。

想到这里，朱高煦明智地选择了一动不动，就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朱棣看到他的表现，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这个老二刚才胆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废掉他。

他绝对不能容忍，在自己的身边留下一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儿子。否则，等到自己百年之后，这个儿子必定会祸乱朝纲，毁掉自己辛辛苦苦缔造的永乐盛世。

好在，朱高煦没有让他失望。

朱高炽看到这一幕，也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心想，这个老二，心中终究还是顾念着兄弟之间的亲情，还不是一个彻头彻尾、丧心病狂的畜生。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场风波即将平息的时候，朱棣却突然扭过头，看向太子朱高炽，面无表情地喝道：“太子爷，把剑拿起来。”

大胖胖听到父亲的命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对这个亲爹，向来是又惧又怕。但此刻，他也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只好下意识地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剑柄。

就在他刚刚握住剑柄的瞬间，朱棣一声暴喝传来：“砍！”

“砍了他！”

这两声怒喝如同晴天霹雳，在宫殿中炸响。

朱高煦瞬间傻眼，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朱高炽则是彻底懵逼，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哎哎……爹……”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一剑砍下去，老二的脑袋就会搬家，再也无法接上了。”朱棣瞪着眼睛，脸上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就没人跟你争夺皇位了，我也不用天天听你们在我耳边争吵不休，耳根子总算能清净了。”朱棣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

“砍吧！砍！”

太子朱高炽被吓得浑身直哆嗦，手中的天子剑仿佛有千斤重，他已经快要拿不稳了。

朱棣双手叉腰，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好，好啊！有了谋逆的爹，就有谋逆的儿子，将来那些史官们，肯定会在我朱棣的身上大书特书，把我描绘成一个昏庸无能、教子无方的皇帝。”

“砍！砍！砍！”

一连三个“砍”字，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地砸在太子朱高炽的心上。

吓得太子朱高炽手一松，直接将天子剑扔在了地上，整个人瘫倒在地，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就在众人都被这紧张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朱高煦心中暗叹了一声。

随后，在朱棣和朱高炽震惊的目光中，他缓缓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天子剑的剑身。

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了他粗糙的手掌，鲜血如泉涌般喷出，顺着胳膊迅速染红了衣袖。

“老二！”

大胖胖惊叫一声，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他手忙脚乱地想要呼喊太医前来，却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语无伦次。

朱棣则是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朱高煦，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动容，仿佛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爹，儿子真的知错了。”朱高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朱棣怒骂道：“你错在哪儿了？给朕说清楚！”

朱高煦咬了咬牙，强忍着那钻心刺骨的疼痛，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儿子不该觊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立嫡立长，自古皆然。更何况大哥监国有功，为朝廷尽心尽力，儿子实在不该有非分之想。”

“儿子更不该与那些居心叵测的靖难遗孤勾结。这些人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儿子愚蠢地想要掌控他们，却没想到最终被他们所利用，害人害己。”

听了朱高煦的这番话，朱棣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欣慰之色。但他的脸上依旧怒容未消，显然还没有完全消气。

这个一向鲁莽冲动的蠢儿子，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明白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这实在是不容易啊！

然而，正当朱棣的心中刚刚升起一丝感怀的时候，朱高煦却又开始不安分了。

“爹，儿子自感罪孽深重，实在不配再侍奉在您的身前。请爹恩准儿子明日离京，前往云南就藩。”

“政务有大哥帮着爹处理，打仗也有老三从旁护佑，儿子也就放心了。希望爹能够恩准。”朱高煦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恳和决绝。

朱棣听到他的话，气得浑身发颤，眼睛死死地盯着朱高煦，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个混账东西，现在怎么就一门心思地想要去就藩？

难道说他真的幡然悔悟了？

呵，怎么可能？

苦肉计是吧？

以退为进是吧？

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滚去宫门口跪着！”朱棣怒吼道，声音震耳欲聋。

朱高煦一愣，心中暗自叫苦：老子还流着血呢！

大胖胖朱高炽见状，实在是于心不忍，硬着头皮说道：“爹啊，老二还在流血……”

“你也滚去跪着！”朱棣毫不留情地喝道。

“哎哎……”朱高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乖乖地跟着朱高煦一起，朝着宫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