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神

一声惨叫回荡在青砖瓦屋内，响彻田野。

这着实给熟睡的陈凡吓了一跳，弹起之后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力气了。

他抬头看向声音出现的地方，一个老农哆哆嗦嗦，连锄头都不顾，慌张的向外跑去。

陈凡来不及阻止，不过他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起身跟了出去。

“陈凡！”

一个裹着棉衣，看起来浑身脏兮兮的年轻人笑着走过来，看起来颇为熟络。

“老弟你怎么在这？”陈凡迅速做出回应，勾住年轻人。

“你受伤了，我当然要经常来看看啊。”

年轻人笑着解释，忽然脸色一凝。

“我咋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哈哈，没啥，就是屋里死了个人。”

“哦，我还以为啥呢。什，什么！”

年轻人反应过来，一脸惧色。

“你杀人了？”

“不是我。”陈凡一脸无奈。

“我昨天还下不来床，是怪物杀了魏蛮子。”

“怪物！”年轻人听见此话，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害怕了。

“我们村好久没有人被怪物杀死了，这一定是山神的警告！”

“山神，怎么回事？”陈凡问道。

“你不记得了？”

“哎，你也知道我是撞到脑袋，有些事情忘记了。”

年轻人狐疑的点点头，但还是开始讲述。

“就在7、8年前吧，村长开始带领村民上山祭祀山神，为了让山神庇佑村民。”

“等等，不是十几年前我爹妈来到村子，村民的安全从此得到了保障吗？”

陈凡一脸疑惑，这和魏蛮子说的不一样啊。

年轻人一脸尴尬：“我们绝对不会忘记伯父伯母的恩情，但是祭祀一事是村长一手操办，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陈凡明悟，这个村长觉得自己父母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开始弄了个山神出来，想要抢占人心。

“那警告是怎么一回事。”

年轻人小心的环顾四周，随后凑近，压低声音。

“就在几天前，山神庙的油灯自己亮了！”

陈凡震惊，难道真的存在山神。

“村长大喜，不顾祭司的劝阻，执意要上山祭祀，结果...”年轻人声音更低了。

“有一道声音出现，要求村长上贡一个活人当作祭品，期限就在明天了！”

陈凡点了点头，继续发问，他想在父母回来前尽可能多了解点东西。

“魏淑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连这都不记得了？”年轻人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难道这就是老王说的情伤？”年轻人嘀咕，然后仿佛下定决心般。

“你不记得了也好，作为兄弟有些话我就实话实说了。”

“魏淑真不是个东西，小时候村长为了巴结你父母，给你们定了娃娃亲，那娘们看你长得秀气，天天缠着你。”

年轻人顿了顿，打量了眼陈凡，摇了摇头。

“虽说凡哥长开后胖了点，不中看了点，但没想到魏淑那家伙竟然一边受着你家的好，一边和青牛村村长的儿子勾搭到了一起，这次说什么是去经商，分明私会去了！”

陈凡终于明白年轻人那一眼是什么意思，顿时悲愤起来。

然而年轻人话还没有说完，他继续絮叨。

“也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懂事了，村子里从小就你没挨过打，那魏淑这么对你，在村子外死了就死了。你竟然受村长挑拨，硬要你父母去救魏淑。干的是人事，村子里以后谁看得起你？”

“兄弟。”陈凡抱住年轻人，感动道：“有你这话就够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傻了。”

“你能明白就好，话说你还记得我是谁吧？”

气氛顿时僵住，陈凡额头滚落豆大的汗珠，不知所措。

“兄弟你听我说。”

“狗日的，看我一个抱摔！”

“欸，我才刚好啊。”

陈凡家很快就有大批村民聚集，人们围在门口，对着尸体议论纷纷，脸色很是难看。

陈凡捧着魏庄从家里带来的水煮大白菜，吃的狼吞虎咽。

“兄弟，这不顶饱啊。”

“少废话，有的吃就不错了，要是偷馍我娘能抽死我。”

“各位乡亲借个道。”

数个庄稼汉走进屋内，开始收拾魏蛮子的尸体。

后头一个老汉吧嗒着旱烟，慢悠悠的走过来。

“村长！”

众人仿佛瞧见了主心骨，围了上去，叽叽喳喳。

老头左右环顾，瞧见了陈凡。

“凡伢子，过来！”

陈凡撇了撇嘴，走过去。

“给大家伙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陈凡点头，添油加醋，语气森然，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吓得众人汗毛竖立。

老头猛地吸了口旱烟，闷声道：“看来只能上贡了。”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炸了起来，毕竟谁都不想成为祭品，平日里有矛盾的更是差点要打了起来。

“魏蛮子死了，家里不就只剩一个老母和媳妇，我看就将他老母供上去算了。”

说话的人躲在人群里，不敢露面。

“去把魏蛮子家的媳妇叫过来，让她别哭了。”

村长喊道。

良久，一个中年妇女慢悠悠的走过来，脸色不是很好。

村长刚说没两句，妇女立马嚎啕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骂：“天杀的，我家男人刚死，你们就想着吃绝户了，等我小叔回来扒了你们的皮！”

“两袋白面外加五斤干肉，怎么样？”

“再加两袋！”

“好。”

那妇女起身，又抹眼泪走远了，诉说自己多不容易。

“村长！”

一男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

“小姐回来了！”

老头这下也无法保持淡定，丢下拐杖朝村头走去。

陈凡也顾不得手里的白菜，拉着魏庄跟了上去。

半道就遇上了魏淑等人，陈凡扫视，魏淑身后只跟着两个年轻男人，衣衫破烂，其中一个手臂负伤。

村长抹着眼泪，不断重复回来就好。

陈凡挤了上去，“魏淑，我父母呢？”

魏淑脸色一僵，淡淡道：“我没看见。”

“哦，照你的意思你们三个凡人冲出了怪物的包围，两个人都安然无恙？”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次回来多亏了李哥。”

魏淑语气忽然温柔，将那个未受伤的男人拉至身前，向众人介绍：“这是青牛村村长的儿子，是他救了我。”

男人得体的回应众人的询问，瞧起来风度翩翩。

魏淑身后的男人和旁人交谈了两句，突然暴怒，大吼：“陈凡你害死了我哥哥，现在又想献祭我母亲！”

他冲了上来，想要动手，却又被拉住。

陈凡讥讽：“你哥哥凛然大义，牺牲自己救了我，怎么能说是我害死的呢？”

“不能牺牲魏歌的母亲！”魏淑急道，“反正陈凡的父母死了，不如就献祭陈凡吧!”

“你刚刚还说没见过我父母，怎么又说他们死了！”

魏淑一怔，显然没想到陈凡会朝自己发火。

旋即她开始恼怒，干脆摊牌：“是你父母救我们出来的，不过那又怎样？你母亲居然说回去要让李哥好看，我就在他们对付怪物时，使了个绊子，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众人哗然，看向魏淑的眼神变了味道。

魏淑又气又恼，不过此时她顾不得这么多，上前拉住村长的手。

“爹！你不是一直忌惮他们吗，现在好了，只要将陈凡送上山，外来人就彻底从我们村赶走了！”

“我父母是外来人，那这个姓李的是什么。”

“他会成为我的丈夫，成为魏家庄的一员。”

魏淑语气冷漠，眼中带着鄙夷。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我小叔！”

魏蛮子的媳妇冲了上来，死死咬住拦着魏歌的人的手臂。

那人吃痛放开，魏歌趁机冲了上来，一拳挥在陈凡后脑。

陈凡脑中嗡鸣大作，直直倒地，只隐约瞧见村长点了点头，随后几人上前将自己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