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汐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桌上的那幅油画。
画中的门依旧是那副模样——虚掩着,透出模糊的光晕。整个画布看似普通,但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却好像多了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她捏了捏手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绪却一片混乱。
“是谁把它放在这里的?是周院长?还是那个患者?”
她走过去,试图将画翻过来,看看是否有任何标记。然而,画布背后干净得一尘不染,连一丝涂抹的痕迹都没有。
“这座疗养院,到底在隐藏什么?”
苏芷汐将画塞进了柜子里,不再去看,然而那扇门的模样却仿佛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时,苏芷汐几乎没有睡好。她起床洗漱,换上一套整洁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不管怎样,她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一楼的餐厅里,早餐简单而清淡,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忙碌。苏芷汐看到周院长正坐在餐桌的一角,微笑着朝她招手。
“苏医生,昨晚休息得如何?”
“还……可以。”苏芷汐勉强笑了笑,坐到他的对面,犹豫片刻后开口问道,“周院长,昨晚……有没有人进入我的房间?”
周院长的表情依旧平静,微微一笑:“您的房间外有保安巡逻,绝不会有人擅自进入。”
“那……那幅油画是怎么回事?”苏芷汐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周院长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疑惑的神色:“油画?什么油画?”
“没什么。”苏芷汐看着他,心中暗自揣测他的反应,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
早餐过后,苏芷汐来到第二号房间前。
门外依旧安静,门把手上挂着一串钥匙,与昨日的一号房间一样。
“第二位患者,会是谁?”
她握紧钥匙,轻轻拧开门锁。
房间的陈设与一号房间几乎相同:一张床、一扇窗户、一张摆着水杯和药瓶的小桌子。然而,这间房里的气味却让苏芷汐微微皱眉。
一股淡淡的霉味混杂着药物的味道,空气中似乎还漂浮着一种腐烂的气息。
床上坐着一位女人,头发凌乱地垂在脸侧。她穿着病号服,双手紧紧抱着一个布娃娃,目光呆滞地盯着墙角,嘴里念念有词。
“您好,我是苏医生。”苏芷汐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朝她走过去。
女人没有反应,仍旧低声呢喃着,声音很小,听不清楚。
苏芷汐站在她面前,试图看清她的脸。女人的面容苍白憔悴,眼神空洞,仿佛她的灵魂早已被什么东西掏空。
“您在说什么?”苏芷汐蹲下身,将耳朵凑近了一些。
这一次,她听清了。
女人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它会回来的……它会回来的……门关不上……门关不上……”
苏芷汐的心猛然一沉。
“什么会回来?门关不上是什么意思?”她试图与女人建立交流,但女人的情绪却在这一刻突然崩溃。
女人抱着布娃娃,忽然疯狂地摇晃着身体,声音也变得尖锐而歇斯底里:“它会回来的!它就在门后!你听到了吗?它要出来了!啊啊啊啊——”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血红,盯着苏芷汐,像是一头陷入绝境的野兽。
苏芷汐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后退一步:“冷静!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
女人的手指忽然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像是试图自我伤害:“不要让它出来!门!门!门——”
苏芷汐见状,立刻冲上去抓住她的手:“停下来!放手!”
她拼尽全力将女人的双手掰开,女人的力道之大,几乎不像是正常人能有的。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几名工作人员迅速冲了进来,将女人按在床上。
“快给她镇静剂!”其中一人喊道。
工作人员熟练地为女人注射了镇静剂,不一会儿,女人的挣扎逐渐平息,瘫倒在床上。
苏芷汐喘着气,捂着胸口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其中一名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每天都会这样,发病时总是提到门。”
苏芷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房间的角落里,试图找到女人崩溃的原因。很快,她注意到墙角有一处异常。
那里摆着一块小小的黑色木板,像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的。她将木板翻开,看到上面刻着一幅简陋的图案——
那扇门。
和邀请函上的符号,和那幅油画上的门,一模一样。
苏芷汐觉得后背一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苏芷汐将今天的记录写入了笔记本:
二号患者:女性,年龄约30岁,精神严重失常,多次提到“门”与“它”。症状与一号患者存在相似性,需进一步调查。
她放下笔,揉了揉额头,感到疲惫不堪。
“他们口中的‘门’,到底是什么?”
她隐隐觉得,这扇门并非只是患者们的幻象,而是真正存在的某种东西。
夜幕再次降临,整个疗养院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苏芷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试图入睡。然而,那扇门的画面却始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像是一道无法摆脱的阴影。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凌晨时分,她忽然听见了什么声音。
吱呀——
那是一扇门缓缓打开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房间内空无一人,但她却清晰地听见,走廊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在走动。
她屏住呼吸,慢慢下了床,走到门口,轻轻地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走廊的尽头,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盯着她。
而在那道人影的身后,苏芷汐看见了一扇虚掩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