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源境与凡人最大的区别在于,你可以通过源力,淬炼身体,剔除体内杂质。”
他抬起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掌,缓缓握紧拳头,隐隐可以看到,他的手臂微微鼓起,肌肉纹理像是被某种能量充盈,散发出淡淡的压迫感。
“看好了。”余老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种威严,随即猛然挥出一拳,拳风呼啸,将木桌的一角直接震裂开来,木屑飞溅。这一拳看似简单,却透着一股实质的力量,让陈敞感到心惊。
“这便是‘引力’——引源境修士最基本的能力。通过源力强化筋骨,提升力量和速度,虽然远不及凝元境那般可以外放源力,但在近身战中,你却有机会与那些凝元境一搏。”余老缓缓收回拳头,目光冷静。
陈敞听得若有所思,随即问道:“那我该如何做到?”
余老冷哼一声:“引源境修士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对源力的控制力不足。你现在体内的源力只是散乱地流动,需要你通过‘意念’和‘呼吸’的配合,将它集中到你的四肢,让它成为你的一部分。”
“集中源力到四肢?”陈敞喃喃重复了一遍,随后按照余老的指示,闭上双眼,尝试将体内的源力引导至手臂。
他感到胸口那股暖流缓缓流动,但每当试图让它进入手臂时,便会像一股泥沙一样溃散开来。
余老此时注意到,陈敝肩膀处的伤口,在源力的不断滋润下,竟然在快速愈合。
“好小子!不愧是陈家之子!”
然而余老脱口而出的依旧是:“蠢!别用力过猛,源力是流动的,你越是强迫它,它越是反抗,放松心神,想象它是水,你是水渠,顺势而为。”
陈敞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比刚才更加自然,那股源力在他的引导下,终于缓缓进入了手臂。他感到手臂逐渐变得炙热,仿佛注入了一股全新的力量。
陈敞握紧拳头,隐约感到自己的手掌似乎比平时更有力。他一咬牙,猛地挥拳砸向木桌。只听“砰”的一声,木桌晃动了一下,桌面竟然被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虽然比起余老的那一拳还有明显差距,但对刚刚踏入引源境的陈敞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不错。”余老微微点头,语气中少了一丝嘲讽,“你天资不算太差,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引力的初步运用。不过,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你需要学会如何用源力提升速度,否则,面对凝元境的敌人,你连靠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陈敞点了点头,然而木屋外的低语声与脚步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压抑的喘息,显然那些追杀余老的人并未离去。
“废话少说,快把消息传回去。这老东西是个隐患,必须除掉!”脚步声稍远,但仍有两人守在附近,随时观察木屋的动静。
屋内的陈敞听得一阵心惊,下意识地看向余老:“前辈,他们还没走,这阵法……还能撑多久?”
余老睁开眼,冷冷一笑:“别担心,那些人不敢贸然进来。”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们的援兵若真是凝元境的高手,那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杀意弥漫开来。
“源力外露,是凝元境!”门外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
“别慌,挡住他!我们人多——”
话音未落,一声金属划破空气的尖啸响起。紧接着,一道惨叫声划破了夜空。门外的脚步声瞬间慌乱起来。
“该死的!撤开,别硬碰!”一人喊道,但很快又是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第二声惨叫随之传来。
木屋内,陈敞紧张地注视着木门,而余老却不慌不忙地冷笑了一声:“呵,看来今晚你我都能活下去了。”
陈敞站在门口,微微喘息,指关节仍因方才的紧张而僵硬。先前环伺的敌人已然尽数倒下,而那出手救场的神秘高手,此刻已不在原地。
陈敞看着遍地尸体回过神来,脑中充满疑问:这个突然出手的强者是何来历?他为何出手相救?
陈敞欲言又止,只见余老抬眼,目光淡漠,一如当初指点他运转源力时那般冷然。他似乎不愿提及任何往事,也不解释先前那场血战背后的势力纠葛。陈敞只能从余老略微放缓的呼吸中判断,他暂时安全了。
当夜无话。翌日清晨,雾气尚未散尽,余老便不见了踪影。木屋内仅剩陈敞一人,他检查屋内四周,除了简单的用品和干硬的干粮外,并无多余线索。只有桌上的一张破烂不堪的布条,上面依稀写道:
“小子,莫要追我,活下去便是你现阶段最大的任务。慎之又慎!”
无奈之下,陈敞重新整理思路:独臂老者传授于感应源力的方法,余老的出现,这一切皆指向某个更大的局面,这位强者又是谁?会不会先前在巷内助自己脱离柳家打手的青年?
陈家没落多年,这块玉佩却似乎是风暴中心。随即他收好玉佩,发誓不再随意示于人,带上面纱,走进清晨的源灵坊。
此刻坊中零星有些行商在摆摊,有旅人低声交换情报。陈敞站在一处杂货摊前,佯装挑选干粮,却听身侧两名粗汉低声闲谈
“听说柳家最近动作不小,派了好些凝元境强者赶往矿区那边,似乎要将那里彻底掌控。”
“似乎表面是矿区,说是矿脉深处藏有奇物,柳家家主对其志在必得。前些日子已驱散了附近小股散修和匪徒,就等新的布置了。”
“快走,军老爷来了!”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嘶吼,街上的人群顿时如同蔽日的蚂蚁疯狂散开,让出了一道宽阔的大道。
陈敝闻此,内心诧异道:军阀为何敢大张旗鼓的出现在源灵坊?难道他们还想控制源灵坊不成?
来的人不多,寥寥数人,皆穿着整齐的军甲,佩戴制式刀剑,目光冷漠,气势逼人,源力外放的他们,实力居然是清一色的凝元境。
坊内的人群被军阀的到来惊得噤若寒蝉,纷纷低头躲避,唯恐招惹到这些煞星。
陈敞站在人群的外围,藏在阴影中观察着这一切。这似乎就是昨夜追赶余老的那一伙人。他原本打算远远避开,直到他在人群中央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昨日指导过他的独臂老人。
独臂老人被五花大绑,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地跪在街中心。他的独臂上还滴着鲜血,另一只残缺袖管被风吹得摇摆不定,但那双苍老的眼睛却依旧透着倔强与锋锐。
从军甲上来看,这支军阀势力隶属于青州镇武军,是青州地区最强的军阀之一。押送他的队伍中,除了军阀青州镇武军的士兵,还站着一名身着紫袍、神态阴鸷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柳家的客卿之一,柳相桐。他乃柳家长老的远亲,修为已达凝元境后期,是柳家派驻协助军阀行动的重要人物。柳相桐一身紫袍之上绣着柳家的标志,一柄青铜长剑悬于腰间,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剑气若隐若现。
押送队伍的最前方,青州镇武军的少主沈昊元骑在高头大马上,白袍飘扬,面容英俊,却冷漠得如同一块寒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