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发飙

“哗啦啦~”

水缸中,一条尺许长的乌金色鲈鱼正在水中嬉戏。

它的鳞片暗沉中带着一抹金属特有的哑光,好似真的用乌金铸造,已然具有几分神异。

水缸底部,铺了一层暗灰色的鱼鳞。

这是它昨夜脱落下来的旧鳞。

“比那条大青鱼蜕变得还要慢,应该是它本身的宝鱼血脉过于稀薄。”

赵牧完成今天的偿还任务,趴在水缸边上,仔细打量水中的鲈鱼,若有所思。

这两天他将铜盏灵液都倒入水缸中,打算让这条四鳃鲈蜕变成宝鱼,但效果不如预期。

毕竟,生灵每日吸收的灵液有限,其体内的血脉若是过于稀薄,要想激活返祖,需要更长的时间。

按照他的估计,这条鲈鱼要蜕变成宝鱼乌金鲈,至少还要八九天。

期间可以一边偿还“飞枪大师”,一边做些准备。

这两日,虽然不知西门家为何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屋子附近,还是出现了一些疑似混江帮喽啰的陌生面孔。

显然,那位梁爷一直惦记着他,可能是被别的事情耽误了,暂时腾不出手来计较。

一旦等他腾出手来,赵牧和筠姐儿就危险了。

更重要的是,在拒绝了几个上门借钱的邻居后,赵牧与周围邻里关系开始急剧恶化。

各种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短短两天,他们两个在乡邻口中就成了“忘恩负义”“吝啬抠搜”。

可谓是群情汹汹,把原本想替赵牧他们说话的吴六婶几家都吓住了。

“哎…”

赵牧叹了口气,盖上缸盖,打算等会就去镇上的渔市看看,能不能买到宝鱼。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嗓音传了过来:

“牧哥儿,牧哥儿,救命呐!”

赵牧眉头一皱,顺手抄起搁在旁边的一杆镖枪,转身看向来人。

沐贵,原身一个快出五服的表兄,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成天与陈癞子厮混。

原身之前卖了宝鱼后,之所以会结识陈癞子,又染上赌瘾,此人居功至伟。

赵牧穿越过来之前,他据说就拿了一笔银子跑去县里花天酒地了。

现在想来,他那笔银子的来历,颇耐人寻味。

此时在沐贵身后,还跟着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泼皮。

“外面说。”

赵牧手腕一抖,镖枪“呼”的一下抬起,枪尖就差一寸,顶在了沐贵的脑门上。

“呃…牧哥儿,表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沐贵吞了口唾沫,觉得赵牧在吓唬自己,习惯性地大声干嚎。

他知道自己这个小表弟最爱面子,往日只要自己不要脸的折腾,他就会妥协。

“小时候,你娘没有奶,是我娘分了一半奶把你养大的,你不能没良心——啊!”

只是,他才嚎了一半,脑门上传来的冰凉,刺得他皮肤生疼,让他把剩下的半截都咽了回去。

“滚吧。”

赵牧移开镖枪,指了指外面:

“我不计较你之前对我做的事,你以后也不要再来烦我。”

“表弟,我…”

沐贵眼瞳一缩,想要辩解,可对上赵牧的目光,心里一虚,讪讪不语。

“咳咳,这位赵小兄弟!”

这时候,沐贵身后的那群泼皮中走出一人,貌似是领头的,他扬了扬手里一张借条:

“你表哥找我们借了十两银,九出十三归,如今到期不还,你作为他的表弟,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说法?你找他要就是,他借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牧不耐烦的挥了挥镖枪,枪身划破空气,“呜呜”作响。

泼皮头子脸色一变,硬着头皮说道:

“你们是表亲,是一家人,他欠了我们钱不还,你多少总得帮他还一些吧?”

说完,他朝四周听到动静赶来看热闹的邻里大声道:

“各位乡亲,你们说是不是?”

围过来的一众邻近来与赵牧关系恶化,闻言纷纷开口,指桑骂槐,阴阳怪气:

“这个…虽然阿贵做得不对,但是牧哥儿作为他的亲人,的确该帮一把。”

“对呀,这人不能总掉在钱眼里,人总得有些人味才是!”

“牧哥儿,你卖鱼赚了三十几两银,我们这些乡邻不帮就算了,你自己的表哥,总得帮一下吧?当年你可是吃过你姨的奶!”

泼皮头子见状,登时有了底气,伸手拉过沐贵,笑道:

“哎呀,乡亲们都是懂道理的呀,牧哥儿,你怎么说?”

“关我屁事,他人就在这里,欠债不还,按你们的规矩来就是,该剁手就剁手,该断腿就断腿…”

赵牧冷笑一声,目光掠过他身后的那些乡邻,幽幽道:

“你若是不解气,把他绑了石头沉到水里都行。”

“嘶—!”

这话一出,不仅是这群泼皮,就连四周那些邻里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牧哥儿,真是个狠人呐!

泼皮头子更是哭笑不得,他们只是想弄点钱花花,赵牧却教唆他们杀人!

到底谁是坏人,谁是反派!

眼见赵牧油盐不进,泼皮头子朝身旁使了个眼色。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来教你规矩!”

下一刻,一名高大的泼皮抢身而出,一巴掌朝赵牧扇了过来。

这人身强体壮,大冷天就一身短打,现出一身腱子肉,很是吓人。

赵牧目光一冷,不闪不避,手中的镖枪一抖,就扫了出去。

手短枪长,这高大泼皮巴掌刚伸到一半,就被扫来的镖枪打飞出去。

要知道,赵牧服用铜盏灵液十来天,体质每日增长,双膀之力不下八九百斤,说一句天生神力都不为过。

这一枪砸来,虽没用全力,却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也就是他心善,不想乱杀人,否则早已满地血腥了。

“你…敢动手?都给我上!”

泼皮头子色厉内荏的喊了一声,自己却是不动声色的向后退走。

作为在县城里厮混多年的闲汉,他的眼光是经过考验的,在明白今天踢到铁板后,当即就准备撤退。

只是,既然已经动了手,该怎么结束,就由不得他。

“老子只想过点安稳日子,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要来招惹我,是欺负我不会动手吗?”

赵牧心里有气,趁机发泄到这些泼皮身上,手中镖枪挥出了残影,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只恨爹娘少生了一条腿。

“要钱就自己去挣,谁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凭什么帮你们?”

“让你嘴碎,喜欢骂人是吧,再骂呀!”

赵牧一边打一边骂,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停下手。

等这群泼皮一瘸一拐地相携离去,周围邻里再看向赵牧的目光里,就只剩下敬畏和讨好。

人,要善于表达自己的愤怒。

而破坏力,则是维持和谐稳定的基础。

不过,哪怕已经震慑住了周围的邻里,赵牧也没心思在湖东镇继续呆下去了。

望着一众乡邻沉默离去的背影,赵牧目光幽幽。

若是渔市上买不到宝鱼,其实还有个地方,可能会有宝鱼。

只是,会比较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