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女情窦初开时

“宋少侠！”洪亮的声音传来时，殷野王已经自日光中走了过来，他手持一个长条包袱。

“殷堂主！”慕容复思绪回笼，招呼一声。

“水寨粮食、钱银都已经分发完毕，宋少侠往后又何筹算？”

“到太湖！”

“我恰好也要南下，一道如何。”

“贵教事务众多，便不打搅殷堂主。”

慕容复的拒绝在殷野王意料之中，他不以为意，感慨一声：“无忌要是活着，比宋少侠差不了多少岁。”

慕容复对张无忌的感官很模糊，但自脑海里面的讯息中，知道张三丰很钟爱对方，他便心道：“我如若找到张无忌，带他回武当，太师父他们定会欣喜，又能积攒不少本源之力。”

“殷堂主可知我无忌师弟下落？”

殷野王怅然，“天鹰教也曾寻找过，但都没有下文。”

“一点音讯都没有？”

“倒也有一些，当年无忌被送到了皖蝴蝶谷，胡青牛夫妇罹难之后，明教弟子徐达、汤和等人曾遭遇过无忌，他带着一女孩北上要去昆仑山。”

“这是为何？”

“那女孩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之女，他受女孩母亲所托，万里寻父。”殷野王唏嘘一声：“无忌是个一诺千斤重的人，那时小小年纪便义无反顾，走上了寻常练家子都不敢走的凶险路。”

慕容复心道：“张无忌确实重情重义，要是活着，可深交，等我去了太湖，便北上昆仑。”

殷野王面色一正，对慕容复说道：“我和宋少侠一见如故，往后如若遭遇棘手又不方便出手的事情，尽可找天鹰教各地分舵弟子，只需报上名字便可。”

“好！多谢！”

“生性果断，一点都没有所谓名门正派弟子爱惜名声的矫揉造作！”殷野王欣赏慕容复性格，更加觉得可以深交，他打开包袱，一般剑鞘古朴的长剑呈现在慕容复视眼中。

“此剑名为‘白虹’，虽然不如灭绝师太手中的倚天剑锋利，但也是江湖罕见利器！”殷野王手指扣剑，剑身弯曲随即弹直，发出持续不断的清越剑鸣声。

“宋少侠的宝剑因救白坛主而折断，此剑赠送与你，莫要推辞！”

“多谢殷坛主，我便以这剑多杀几个十恶不赦之人！”

“痛快，下次相逢，定和宋少侠不醉不归！”

“好！”

猛地慕容复脑海中的通天神树树叶沙沙摇晃了起来，又有六道本源之力被神树汲取。

……

殷野王到码头乘船离去。

慕容复欲找灭绝师太辞行，一叶轻舟从宁静无波、清澄透澈的湖面上划了过来。

“宋师兄，上来呀！”

慕容复脚尖点地，轻轻一跃，身如鸿毛般落在舟上。

“周师妹这是做什么？”

此时日影已经偏移，周芷若置身在船舷一侧，乌黑柔顺的青丝不受拘束地流泻下来。肌肤在阳光照射下亮着月华般的淡彩，红唇透着剔透艳丽的釉色，吹弹可破。她脸上神态淡雅娇慵，眼眸明澈，仿佛深邃夜空明亮的星辰，美的脱俗出尘。

“宋师兄是不是要走了？”周芷若凝望慕容复，轻声说道。

“嗯！”

“这鄱阳湖的鱼儿肥硕肉鲜，我下网打鱼，给宋师兄饯行。”

慕容复倒也好奇：“你会下网？”

“我本就是汉水河上的渔家女。”周芷若笑着解释，轻轻撑着竹篙，小舟漂行时，舟身平稳不见半分摇晃，竹篙破水声极尽轻柔。

慕容复思绪情不自禁就被带到了太湖期间，自己偶尔和阿朱、阿碧、表妹游湖的一幕，可那是都是心不在焉，想着复国的事情。

轻舟穿过碧荷，周芷若道：“可惜现在才是晚春时节，要是到了秋季，菱角成熟，甚是味美。”

慕容复脸上的神情柔和了起来，他何尝不知。

神情恍惚间，周芷若起身，伸手一抛，渔网刷的投了出去，在空中拉出一道优美弧线落入水中。

周芷若复又坐在船舷，并腿斜坐，轻声说道：“宋师兄将要去何处？”

慕容复坐在船头，剑鞘古朴的白虹剑横置在膝上，“寻我那无忌师弟。”

“啊，是这样呀！”周芷若脸上有回忆的色彩，“当年我就是在汉水遇到张真人和无忌师兄！”

“那时候无忌师弟怎样？”

周芷若说道：“很可怜，我记得吃饭时候，无忌师兄说他没有几天饭可以吃，当时张真人都偷偷的抹眼泪。他身中玄冥神掌，寒气侵体，疼的死去活来，可即便那样，都不肯出声，很坚强。”

周芷若轻微摇头，将脑海里面不好的这些画面驱散开来，转了个话题又说道：“张真人还说我良心甚好，盼日后走上正途，千万别陷入邪魔才好。”

“是呀！”

“自然了，张真人的那些话至今历历在目。”

慕容复笑道：“太师父就是这样的人，我在武当的时候，也时常如此叮嘱，周师妹现在做的很好！”

“真的么？”

“嗯！”

周芷若脸上的神情瞬间灵动明媚了起来。

“往后宋师兄有何筹算？”

“找无忌师弟，游历江湖，打磨心境，丰富阅历。”

“再往后呢？”

慕容复面色庄重了起来：“一路南下，才知元庭腐败，鞑子残暴，应该会做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周芷若开口：“当时在汉水，张真人也是遇到过鞑子，他也说鞑子残暴，一生痛恨。张真人和师父是一样的人。”

“你师父也是？”

“嗯，师父有两个心愿，第一就是推翻元廷，光复汉家山河。第二是……”

灭绝师太的第二个愿望是峨眉派武功领袖群伦，周芷若聪慧绝顶，但才跟着师父下山游历，经验欠缺，一颗玲珑心。眼前又是自己钦仰之人，便毫无心机的说了出来，可话到一半，觉得师父第二个心愿就这样被说出来极为不妥。

她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襟。

“第二个心愿是称霸武林！”

“也不是啦，就是将峨眉派发扬光大，师父这些年除了闭关修行，都在为推翻元庭，光复汉家河山在奔波。”

慕容复倒也有点钦佩灭绝师太，他心道：“某种层面，我和灭绝师太倒是同类人。”

“宋师兄！”周芷若抿唇，但语态坚决地说道：“你和师父心愿如出一辙，我虽然武功浅薄，但也会不遗余力帮助师兄。”

慕容复就当周芷若、灭绝师太同心，他便安慰说道：“我如你这般年级，其实修为也不算高深，只是修行了纯阳无极功之后功法适才突飞猛进。你天资聪明，未来可期！”

“真的么？”

“嗯！”

“我会努力！”

慕容复笑了笑，视线看向湖面：“再不收网，鱼都要漏网而逃了！”

“哎呀，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