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安家有几个脑袋?

“你到底是……”安应淮越来越迷茫,在他的印象中,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可是裴允能身披蟒袍,那就证明……

“裴允?”樊太妃急着冲上前去,喜极而泣的失声问道:“你是裴家小子!?”

裴允抿了抿唇,先扯下披风盖在安与时身上,才冲樊太妃拱了拱手:“侄孙裴允,参见樊太妃!”

这一声话落,现场哗然一片。

居然是裴允!

大赫王朝多年动荡,内乱四起,直到几年前,流落在外的新帝揭竿而起,才终于平定了这岌岌可危的朝廷。

裴允,便是新帝身边最得力的武将!

短短三年,裴允以一己之身,熟练运用各种莫测兵法战术,便能让战火俩年的边关连线彻底消停,还令敌军节节败退。

单是这样难以想象的军功,就能证明裴允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强悍。

这样的人,整个大赫王朝,都没人能惹得起!

“你果真是裴家小子!”樊太妃又哭又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裴家也好,孟家也罢,总算都还有骨血留存在这世间!”

众人齐齐惊呆。

是了,裴家!

裴家与孟家有着姻亲之好,而樊太妃当年不就是裴家的养女么?

这裴允的生母,正是安与时的亲姨母啊!

裴允皱眉,淡漠地冲樊太妃点了下头,转头吩咐:“还不传女医?”

而后,裴允的视线,准确落在目瞪口呆的安家众人身上。

不必说话,束鲁已然搬了椅子过来,就放在院子的正中央。

前面裴允才刚落座,后面又有人进来,拿屏风把安与时好生围住,让军医就在此处为安与时诊治。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咂舌,真是好大的阵仗!

偏裴允也不说话,就这么干坐着。

他的那些红甲卫更是肃穆森严,就这么饱含杀意的盯着所有人,令人脖子上一阵阵发寒。

此情此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更连大气也不敢喘。

好不容易等到女医出来,垂首禀告:“将军,表小姐被杖责后腰,皮肉绽开,经脉寸裂!”

裴允终于开了口,冷气森森:“何人掌刑?”

安应淮都傻了,这是什么意思?

“此事是……”

“将军,是他!”束鲁扯过安应淮那个亲信,一脚踹在地上,‘铮’的一声直接拔剑,架在亲信脖子上。

分明也没见裴允发话,只是几不可见的一个颔首,束鲁立即动手,一剑封喉!

“你在做什么!?”安老夫人惊叫出声。

裴允瞥了她一眼,她一口气还没发出来,直接梗在喉咙口。

女医面不改色,接着道:“表小姐后脑有摔伤的痕迹,脚踝扭伤。”

“何故?”裴允挑眉,自问自答:“是在城外摔伤的?”

束鲁盯上缩着脖子装鹌鹑的周婧芙,冷笑一声:“属下已经盘问过了,表小姐之所以摔伤,是因周家女娘在灵前不敬,激怒表小姐,由此在半路争执所致。”

“罚。”裴允言简意赅。

“裴将军!”周婧芙大惊失色,“我,我……我没有,没有!”

她冲过去抱住安老夫人的胳膊,这回才是真哭出来了,瑟瑟发抖的道:“外祖母,我没有,真的没有!”

安景川挡在周婧芙跟前,怒道:“裴将军,你我两家好歹有亲,你才刚回京就在我家闹上这么一场,究竟意欲何为?”

裴允不耐皱眉。

“将军,表小姐被人掌掴,肩上也有伤,是功力深厚之人所为。”女医又道。

“功力深厚?”裴允扫视众人,目光忽的一定:“安应淮?”

安应淮脸都绿了,按照辈分,裴允该称他一声姨父!

可再看看周围把安家内院围到水泄不通,且虎视眈眈的红甲卫们,他也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这丫头胡言乱语,惊扰贵客,老夫是她父亲,难道不该教训?”

他就不信了,裴允还敢当中对他动手?

下一秒——

裴允漠然启唇:“安应淮身为人父,为老不尊,降职一等!”

安应淮瞬时怒火冲天:“裴允,你不过是个年轻小将,竟敢……”

“护国大将军?呵。”裴允以绝对压制性的气场,单露出一个冷笑,便让安应淮的怒火戛然而止。

“动手!”束鲁忽然下令。

两个红甲卫骤然飞扑上去,一个按住安应淮的双肩,另一个直出拳头当场砸碎安应淮头顶的束发玉冠!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裴允竟如此猖狂,敢代替皇命,褫夺安应淮‘护国大将军’的封号么!?

“裴允!”安景州青筋暴起,不顾一切的往前冲过来,可是才刚动弹就又被红甲卫按住。

一旁的安景川见状,手脚并用的冲回去扶住安应淮。

“爹!”

眼看安老夫人竟被气到要晕倒,又手忙脚乱地转身:“祖母!”

安景川两眼猩红的爆喝:“裴允,你简直胆大包天!”

“你,你……”安老夫人几近晕倒,看到安应淮披头散发呆愣的模样,又不敢彻底晕死过去。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气若游丝地怒指着裴允:“你这目无君王法纪的混账,你,你等着……我,我要去圣上面前参你!”

裴允不屑一顾,漠然起身,冷道:“周婧芙,押往紫光寺罚跪,安景川和安景州抛下亲妹,无情无义,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你……裴允,难道你当自己是皇帝?”安应淮喘了几口气,疯了般的质问道。

“裴允,你别太过分!”

“你这个无君无父的混账,凭什么在我安家这般撒野!?”

安家众人全体青筋暴起,却没有一个人敢真冲上前。

“孟氏遗孤,本将亲眷。”裴允嗤笑出声:“你安家有几个脑袋,敢如此待她?”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瞬时了然。

裴允,压根就是为了给安与时撑腰才来的!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裴允走进屏风后,合着披风拦腰抱起安与时,在诸多红甲卫的跟随之下扬长而去。

可是,红甲卫并未全然离开……

束鲁冷哼,看安景川和安景州已经被士兵按住,周婧芙也在惊叫之下被拖走,不顾安家满地兵荒马乱,扬声大喝:“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