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血肉被切割的声音响彻,沉重的巨斧在重力的加持下,如同割豆腐一般畅通无阻,轻而易举地从克里芬的肩膀切入,最终落在了地上。
喷涌的血液向四周飞溅而去,温热的液体和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旁观的众人,只有节奏明快,情绪激昂的音乐,一直在酒馆中回响。
“愣着干什么!快解决他!!”
还得是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荏妮,率先从惊愕状态中反应了过来,急忙往前一步抓着围栏,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荏妮的命令打破了有些凝固的气氛,帮派打手们一个个顿时反应了过来,虽然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得不轻,但他们毕竟都是底城摸爬滚打过的老油子,纷纷拿起武器围了上去。
“一起上!他就一个人!”
动感的音乐依旧在持续,电吉他特有的重金属韵味,让托尔血脉喷张,身体微微颤抖。
他从已经两半的尸体中抽出巨斧,横在了身前,利刃面对着扑来的敌人。
“来!”
托尔腰部发力,沉重的战斧再次如风般划过,溅起一片猩红的热浪,肉体被切开,骨头被划断,鲜血四溅,哀嚎四起。
“围住他!”
这群打手经验很丰富,想要充分的发挥人数优势,从托尔的四周突袭他,如同一群鬣狗一般,想要给托尔慢慢地放血,消磨他的体力。
然而托尔年纪轻轻就能闯出名堂,自然不是浪得虚名,而他凶残的战斗方式,也让这群人有些胆寒畏缩。
沉重的铸铁战斧在托尔的手上仿佛轻若无物,肆意地收割着生命,重量和速度的碾压,让他在酒吧的座椅板凳之间肆意闪转腾挪,每一击都是血腥弥漫,非死即伤。
噗嗤!
不记得多少次挥斧后,托尔感觉背后一疼,低头一看,一截沾满鲜血的利刃,从自己的侧腹探了出来。
毕竟是人多势众,托尔也体力有限,长此以往之下,也难保出现失误。
托尔丝毫没有犹豫,连看都不看一眼,一斧头劈向身后,又是一具身体被砍成残躯。
剧痛产生的这一霎那的分神,打手们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秃鹫一般,托尔就再度遭到了围攻,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托尔就感觉身上多了好几道口子,俨然已经变成了血人。
“该死!”
托尔见势不妙,很干脆地双手发力,将战斧抡圆了,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瞬间便席卷了四周。
这凶猛的一击顿时将周围的人全部逼退出去,而没来得及退开的,也都瞬间被拦腰劈开。
托尔一圈转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背后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一个体型肥胖的大汉,手持着一柄巨大的炼金竖锯,向着托尔疯狂冲来。
托尔旧力未卸,新力未生,甚至都来不及喘口气,只来得及急忙用斧柄抵住竖锯的切割,但是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托尔顶倒,狠狠地撞在了桌子上。
嗡嗡嗡……
大汉奋力地向下按压着竖锯,想要借此给托尔开瓢,虽然托尔用尽全力抵抗,竖锯锋利的链条依旧距离他的脑袋越来越近。
随着一片血肉横飞,咆哮的竖锯深深地嵌入了托尔的眉骨。
剧烈的疼痛让托尔感觉身上血液一阵,顿时爆发出了更强大的力量,奋力将斧柄往侧边倾斜,竖锯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劈进了桌子里。
而托尔也抓住这个机会,一记重拳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大汉的面门上,强横的蛮力,让这个看起来十分壮实的大汉瞬间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呼……呼……”
托尔将斧头重重地杵在地上,眉头上流出的鲜血糊住了一只眼睛,他抱着斧柄,疼痛和疲惫让他沉重地喘着粗气。
“呵……我……我把新斧头,造的……太重了!”
说罢,托尔一咬牙,再次高高举起战斧,斧面重重落下,将面前跪着的壮汉拍得血肉模糊。
随后,他瞪着仅剩的独眼,死死地盯向了二楼的荏妮。
看来想要更快地解决,只能擒贼先擒王了。
被托尔那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看着,荏妮不禁感觉内心一突,转身就想要先离开,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托尔当然不想看着荏妮逃走。
托尔拖着斧头,冲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一路上阻挡的人都被他砍倒,油灯也被顺手打落,瞬间点燃了酒馆中被打翻的酒水,裹挟了一路火焰。
“我的儿子!”
荏妮止住脚步看向楼梯,她的儿子此时正呆呆地站在楼梯上,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完全吓傻了。
荏妮急忙推开眼前的众人,向着楼梯冲去。
此时的托尔,也已经冲到了楼梯上,锋利的斧刃划过钢铁铸造的楼梯,扬起了一路火花,托尔从小男孩身旁飞速掠过,快速接近了荏妮。
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突然开始逆行而来,但送上门的机会,托尔没有放过的道理。
“喝啊!”
托尔挥舞起斧头,在众人震惊地目光中,在荏妮惊恐的眼神中,重重砸下。
噗嗤!
温热的鲜血喷到托尔的脸上,血腥的味道疯狂地想要钻进他的鼻孔中,这股呛人的气息,让托尔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一时间,四周再次沉寂,只有重金属音乐激昂的节拍还在不断地响彻着。
“结束了吗……”
“杀了他!”
随着荏妮的身死,不少人已经悄悄开始逃走,但这里毕竟是荏妮的老巢,她还有不少得力的心腹,愿意为她复仇。
“呵呵……”
托尔冷笑一声,从疲惫的身躯中再次榨出几分气力,奋力地挥动起了战斧。
旋律在跳动,节奏在进行,鲜血在铺撒,人心在颤动。
肆虐的火光似乎点燃了酒馆中的存货,原本的小火苗成长成了漫天的大火。
在明艳的火光中,托尔依旧在厮杀着,唯一能睁开的眼睛也被烟雾呛入,不停地流着眼泪。
不时传来肉体被划开的声音,但此时的托尔,已经分不清这是自己在砍别人,还是别人在砍自己。
疲惫和伤痛,让托尔几乎快要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只能凭借意志力和本能,将靠近自己的人统统斩断。
哧——
斧刃划过空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战斧艰难而平稳地停在了托尔面前之人的脖颈处。
托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猩红的独眼开始清明,只见模模糊糊间,一个幼小的身影怔怔地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