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小悠纤细的手指在厚厚的账册上翻飞,眼神锐利得像鹰隼。
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听到心跳声。
李师爷和几个伙计缩在角落里,像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出。
他们偷偷摸摸地交换眼神,暗地里使绊子,一会儿说找不到账本,一会儿说墨汁用完了,简直把拖延时间发挥到了极致。
贺家众人也没闲着,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账房门口,窃窃私语,等着看滕小悠的笑话。
贺大少更是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已经看到滕小悠灰头土脸地出来求饶的样子。
贺三姨太则掩着嘴偷笑,时不时地扇着团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啧啧啧,这小妈也太不自量力了,真以为能查出什么?”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跟大少爷叫板。”
这些风凉话一句句飘进滕小悠的耳朵里,但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她知道,这些人都在等着看她出丑,等着看她被赶出贺家。
但她滕小悠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她继续在账房里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突然,她目光一凝,落在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木柜上。
这个木柜看起来普普通通,和其他家具没什么两样,但滕小悠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走到木柜前,仔细地观察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板,听着回声。
“咚咚咚……”
声音有些空洞,像是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滕小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伸手在木柜的底部摸索着,突然,指尖触碰到一个隐藏的机关。
“咔哒”一声轻响,木柜的底部弹开,露出一个暗格。
滕小悠眼神一亮,这暗格,之前竟然没有人发现!
她伸手进去,摸索着……
“等等!”李师爷突然大喊一声,脸色煞白,“那里面……那里面……”
滕小悠从暗格里掏出一本薄薄的账册,上面赫然写着“秘密账本”四个字。
这几个字仿佛带着魔力,瞬间让账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李师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指着滕小悠的手颤抖不已,“那、那里面……是老夫的……私、私房钱……”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滕小悠的眼睛。
“私房钱?”滕小悠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翻开账本,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内容,“啧啧啧,李师爷真是好大的手笔啊,这私房钱都够买下半个贺家了吧?”
账本上清楚地记录着李师爷这些年贪污的每一笔款项,数额之大令人咋舌。
更令人震惊的是,账本上还记录了李师爷与贺大少勾结,共同侵吞贺家财产的证据。
滕小悠拿着账本走出账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走到贺大少面前,将账本扔到他脚下,“大少爷,您也看看,这可是李师爷的‘私房钱’哦。”
贺大少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地盯着滕小悠,“你……你这是伪造的!想陷害我?”
滕小悠轻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伪造?大少爷,您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再说,这账本可是从李师爷的‘私密’暗格里找到的,可不是我凭空变出来的。”她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贺大少,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还是说,大少爷您早就知道这账本的存在,所以才这么紧张?”
贺大少被滕小悠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滕小悠运用她能看透人心的能力,早已洞悉贺大少内心的慌乱和心虚。
“你……你胡说!”贺大少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滕小悠环视众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账本上的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少爷和李师爷的勾当,也昭然若揭。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师爷瘫软在地贺大少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滕小悠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只是个开始……
她转头看向贺老太爷,缓缓开口:“老爷子……”
滕小悠拿着账本,当着贺家众人的面,缓缓开口:“老爷子,这账本上的内容,想必您老人家一看便知。李师爷监守自盗,贪墨贺家财产,数额巨大,罪无可恕。至于大少爷……”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贺大少铁青的脸,“大少爷年轻气盛,一时糊涂,被小人蒙蔽,也是情有可原。”
贺老太爷接过账本,戴上老花镜,仔细翻阅起来。
随着他一页页地翻看,脸色也越来越阴沉,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落针可闻。
贺三姨太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偷笑,贺管家则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小红躲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
看完账本,贺老太爷猛地将账本摔在桌上,“啪”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他怒目圆睁,指着李师爷,厉声喝道:“好你个李师爷,老夫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贪墨贺家财产!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李师爷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老爷子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哼,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贺老太爷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两个家丁上前,将李师爷拖了下去。
随后,贺老太爷看向贺大少,语气虽然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一丝严厉:“凛儿,你身为贺家长子,更应该以身作则,洁身自好。这次的事情,就当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切不可再犯!”
贺大少低着头,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地应道:“是,爷爷,孙儿记住了。”
滕小悠看着这一切,心中暗爽。
她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彻底在贺家立威了。
她转头看向贺凛,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
赞赏?
滕小悠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
“老爷子,”滕小悠再次开口,语气平静,“事情的真相虽然已经大白,但是……”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这其中还有一些细节,我需要向大家解释清楚。”
她扬了扬手中的账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关于我是如何被陷害的……”
滕小悠拿着账本,轻轻敲了敲桌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账本啊,它可不仅仅是记录金钱的流水账,它还是一面镜子,照出人心里的魑魅魍魉。”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有些人呐,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她慢条斯理地翻开账本,指着其中一处用特殊墨水做的标记,解释道:“这李师爷啊,惯用这种隐形墨水做假账,若非我略通岐黄之术,还真被他蒙混过关了。这墨水遇热才会显形,而我恰好随身带着特制的药粉,轻轻一洒,嘿嘿,这不就原形毕露了吗?”她耸了耸肩,一副“不巧,我就是这么牛”的表情。
接着,她又指着另一处记录,语气变得犀利起来:“至于大少爷,您这栽赃嫁祸的手段,未免也太过拙劣。你说我贪墨了这笔银两,可这账目上明明写着,这笔钱是用来采买药材的。敢问大少爷,我一个弱女子,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莫非是想炼制长生不老丹,好…羽化登仙?”她故意把“羽化登仙”四个字咬得极重,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贺大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力反驳。
贺三姨太则在一旁小声嘀咕:“狐媚子,就会耍花招!”滕小悠听到了,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理会。
“老爷子,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您老人家现在也清楚了。”滕小悠将账本合上,语气恢复了平静,“我初来乍到,就遇到这种糟心事,实在是…让人心累啊。”她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贺老太爷看着滕小悠,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缜密,而且胆识过人,是个可塑之才。
“小悠啊,”贺老太爷语气温和了许多,“你受委屈了。以后在贺家,谁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谢谢老爷子!”滕小悠甜甜一笑,心中却暗道: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啊!
她转头看向贺凛,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
欣赏?
滕小悠的心跳微微加快,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
“好了,都散了吧。”贺老太爷挥了挥手,众人纷纷退下。
滕小悠也准备离开,却被贺凛叫住了。
“小悠,”贺凛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很厉害。”
滕小悠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贺老太爷面前,语气急促:“老爷!不好了!祠堂…祠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