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滕小悠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贺家这潭水,她要好好搅一搅了!
用过早膳后,滕小悠便带着丫鬟小红来到了账房。
刚踏进门槛,一股浓重的墨香味扑面而来,账房李师爷早已等候多时,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少夫人,您可来了,快请坐。”
滕小悠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眼账房内忙碌的伙计们。
这些人表面上恭敬,眼神却闪烁不定,一看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李师爷,账本都准备好了吗?”滕小悠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是自然,少夫人请过目。”李师爷说着,便命人抬上来一摞摞厚厚的账本,堆积如山,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
滕小悠随意翻了翻,发现这些账本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厨房采买的菜钱、马厩的草料费等等,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
她心里冷笑,这老狐狸,果然是想用这些琐碎的账目来糊弄她。
“李师爷,这就是你说的全部账本?”滕小悠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少夫人说笑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他的账目还在整理中。”李师爷依旧笑眯眯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哦?是吗?”滕小悠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吩咐道,“那就先把这些账本的明细给我看看。”
李师爷眼珠子一转,立刻吩咐几个伙计去取明细。
趁着这个空档,他凑到滕小悠身边,故作关切地说道:“少夫人,这账目繁琐,您初来乍到,不如先休息几日,等老朽整理好了再给您过目,如何?”
滕小悠心中冷笑,这老家伙分明是想拖延时间,等她放松警惕后再动手脚。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师爷,语气意味深长:“李师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李师爷被滕小悠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讪讪地退了回去。
这时,伙计们也拿来了明细,滕小悠仔细地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明细虽然详细,但却杂乱无章,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很难从中找出问题。
“李师爷,你这账目做得可真是…别具一格啊。”滕小悠放下手中的明细,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李师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强装镇定地说道:“少夫人,这账目都是按照老规矩做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是吗?”滕小悠冷笑一声,突然指着其中一笔账目问道,“那这笔‘采买香料’的银子,为何比以往多了三倍?”
李师爷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滕小悠步步紧逼,“还有这笔‘修缮花园’的费用,怎么也比去年多了这么多?”
李师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滕小悠对视。
滕小悠站起身,走到李师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李师爷,你最好老实交代,这些银子都去了哪里!”
李师爷吓得浑身一哆嗦,刚想开口,门外却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哟,妹妹这是在审问犯人呢?”
滕小悠转头一看,只见贺三姨太扭着腰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挑衅的笑容……
贺三姨太扭着水蛇腰,一步三摇地进了账房,满屋的墨香似乎都被她身上的脂粉味盖了过去。
她掩着嘴,假意惊讶道:“哎哟,妹妹这是在审问犯人呢?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贺家出了什么大盗呢!”她斜睨着滕小悠,阴阳怪气地继续说道:“妹妹也是的,这管家理事的,哪是我们女人家该操心的?这账目繁琐,妹妹又不懂,万一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不如交给李师爷,让他慢慢整理,妹妹也好落个清闲自在,岂不美哉?”
滕小悠一眼就看穿了这三姨太的心思,不就是怕她查出什么猫腻来吗?
她才不会让她如愿!
滕小悠干脆放下手中的账册,径直走到了三姨太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三姐这话说的,我不过是例行审查一下账目,怎么就成审问犯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姐是做贼心虚呢!”
“你!”三姨太被滕小悠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滕小悠却没再理会她,转身又回到了座位上,拿起账册继续翻看起来。
她一目十行地扫视着,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飞速运转。
有些账目上的数字,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李师爷,开启了她的金手指——读心术。
只见李师爷此刻内心慌乱如麻,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断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要露馅了……”
果然有问题!
滕小悠不动声色地将有问题的账目都记在了心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合上账册,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抬起头,看向门口,淡淡地说了一句:“看来,今天这账房,还真是热闹啊……”
贺大少晃着肥胖的身躯,迈着八字步进了账房,身后跟着一溜的小厮,活像一只领着一群小鸡的老母鸡。
他皮笑肉不笑地朝滕小悠拱了拱手:“哟,这不是小妈嘛,怎么有空来这账房查账啊?这俗物,哪用得着您亲自操劳,交给下人办就是了。”他说着,眼神瞟向李师爷,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李师爷,可得好好‘招待’小妈,别怠慢了。”这“招待”二字,咬得格外重,屋里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
滕小悠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机锋?
不就是想联合李师爷给她下绊子嘛!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眯眯地回道:“大少爷客气了,我初来乍到,对贺家的事务还不熟悉,正好借此机会学习学习,也好为贺家分忧解难。”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更何况,这账房里的事,可都是关系到贺家未来的大事,我自然要多上点心。”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屋里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就在这时,贺凛再次出现在账房门口。
他身形挺拔,如同一棵青松般伫立在那里,目光落在滕小悠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
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关切。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无声地支持着她。
滕小悠感觉到贺凛的目光,心中莫名地安定下来。
她迎着贺凛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贺大少眼里,却如同挑衅一般,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盛。
李师爷额头上冷汗涔涔,他偷偷地看了贺大少一眼,又看了看贺凛,内心纠结万分。
就在这时,滕小悠突然开口道:“李师爷,麻烦你把去年上半年的账册拿给我看看。”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师爷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对上滕小悠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他竟莫名地感到一阵胆寒。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存放账册的书架。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滕小悠的眼神微微一眯……
“等等,”她突然出声,“小红,你去帮李师爷一起拿吧。”
李师爷脚步一顿,额角的汗珠更密集了。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使不得,使不得,小红粗手笨脚的,万一弄坏了账册可就不好了。”
滕小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轻飘飘的:“李师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小红是我的贴身丫鬟,做事一向稳妥,这点小事还能出错不成?还是说……李师爷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李师爷脸色一僵,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贺大少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妈,您这也太谨慎了吧?李师爷在贺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还能有什么猫腻不成?您这不明摆着信不过他嘛!”
滕小悠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大少爷此言差矣,我不过是谨慎起见,毕竟这账房里的每一笔账,都关系到贺家的未来。再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要查账,自然要做到公平公正,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她说着,朝小红使了个眼色。
小红连忙走到书架旁,帮着李师爷一起搬账册。
李师爷见状,知道自己再阻拦也无济于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配合着。
趁着众人不注意,李师爷偷偷将一本账册塞进了袖子里。
他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料到这一切都被滕小悠尽收眼底。
等李师爷将账册搬到桌子上后,滕小悠漫不经心地说道:“李师爷,麻烦你把刚才你袖子里藏的那本账册也拿出来吧。”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李师爷脸色瞬间惨白,像见了鬼似的瞪着滕小悠。
他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掏出账册,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这……这是老账册,我……我忘了……”
“哦?是吗?”滕小悠接过账册,随意翻了几页,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账册上的墨迹还没干透,看起来可不像是老账册啊。李师爷,你这是想糊弄谁呢?”
李师爷顿时哑口无言,冷汗如雨下。
贺大少见状,连忙打圆场:“小妈,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误会?”滕小悠冷笑一声,“我看不是误会,是有人故意想要做假账吧?”
她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最终落在了贺大少身上:“大少爷,你说呢?”
贺大少脸色铁青,强压着怒火说道:“小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滕小悠轻笑一声,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贺凛:“凛儿,你觉得呢?”
贺凛深深地看了滕小悠一眼,沉声道:“我相信小妈。”
滕小悠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李师爷,眼神冰冷:“李师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师爷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
滕小悠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却并没有丝毫的轻松,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这账本……”滕小悠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幽深,“似乎,还藏着更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