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棂，刺在夏亚的眼睛上。
被强化的感官放大了这种刺痛的感觉，让夏亚忍不住皱起眉头，挣扎着张开眼睛，注视那带着些霉菌的天花板发呆。
他总感觉昨天离开147的身体后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哦，对，还有147来着。
有些发昏的大脑转了好几圈才想起直接被丢在地下室里的倒霉蛋，随后就是一种难言的不快感。
他讨厌147这个名字。
“是因为这种名字不像个人吗？”
夏亚感受着契约那头死寂一片的反应，眉头又皱了几分。
他感觉他想要给147换名字的原因不是他说的这种，因为在感受到那片死寂的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居然是“一个被用过的道具终于坏了吗？”
他似乎对147有种占有欲与掌控欲，就好像他讨厌的不是147这个名字，而是147这个编号不是他起的。
“怎么可能。”夏亚把这种想法甩出脑袋，“我又不是什么控制狂……算了，既然想都想到了，就给他换个名字吧。”
夏亚抬手拉出牌桌，循着模糊感觉到的本能，按住147的卡牌，借助契约，一边开口，一边修改牌上的内容。
“147这个名字太像一个代号了，你是人不是一个物品，我给你重新起个名字吧，安库·菲尼克斯怎么样？意思是重生的不死鸟。”
这可是夏亚最满意的名字了，虽然这个世界的语言体系中，不死鸟和重生都不是这个说法。
但骗个文盲足够了。
【从者：安库（灰）】
【属相：无】
【侍奉：夏亚】
【火焰被灰烬覆盖，生命被死寂吞没，心死的鸟儿活着，是不死还是未死】
什么恶俗的冷笑话。
夏亚翻个白眼，把安库的人物牌丢到一边，开始清点今日的赠品和昨天的收获。
牌桌每日送的牌依旧很垃圾，完全没有因为夏亚踏入超凡而有所优待。
不过这也说不准，就和某些抽卡游戏一样，有些时候等级提升了只是给你在原有卡池里添了些东西，而不是给你换个更高级的卡池。
“一面镜子，唔，只有一张吗？所以昨天是意外，还是时间没到？”
夏亚嘀咕一声，搓搓手，将目光投到战利品上。
7张【余烬】和一张【素材：食忆鬼之牙】
素材卡没什么好细说的，白卡，还和夏亚的邪蛛器官不匹配。
虽然一个是眼，一个是牙，但天知道明悟者阶段能不能移植不同异种的器官。
至于【余烬】……
“怎么还比那只蜘蛛少，这尸鬼可比蜘蛛难打多了……好吧，有了奇物以后难度都不是很高。”
没办法，数据跟上以后打这些没脑子的东西真的和玩一样。
“说起来，契约安库的时候我也得了一份余烬，为什么呢？”
夏亚拉了张【余烬】到【灵魂疤】上，看着余烬牌化为火焰的特效，默默思索。
“那个时候的我和牌桌好像都提到过清算……所以余烬是罪业的具象化？这么算的话，神父加上6个人格，还真能算七个，哈。”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夏亚就有些想笑。
寂静会那个据点都失火了，难不成就因为可能是神父放的火，所以这些罪业都不归结到尸鬼身上？
“那这个世界的罪业计算方式还真是漏洞满满。”
夏亚随意把手往右一摆，却突然感觉手臂好像碰到了什么肉嘟嘟的玩意。
什么东西？
抱着疑惑，夏亚又重复了几遍把手臂抬起，又放下的动作。
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是肉，且还是个活物的肉……
活物……
这间旅馆貌似除了他就一个家伙是活的……
“我昨天，到底做什么了。”
模模糊糊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闪烁，夏亚闭上眼睛，完全不敢直视这份残酷的现实。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心理安慰，因为他的感知视角一直都开着，之所以先前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个人形的玩意，纯粹是因为刚刚睡醒，脑子有限的算力还没来得及处理周围的信息，就被拉去进行思考。
现在清醒了，夏亚却宁愿他还在睡觉。
因为他俩都没穿衣服。
甚至地板上歌蒂莉娅的那件蚕丝吊带睡衣还被撕开了条口子。
‘我艹，这不对吧，我到底干嘛了，等等，夏亚，好好想想……’
发疯时的记忆对理智时的他来说一直是种模模糊糊的东西，虽然不至于像喝断片了一样完全记不起来，但却也不可能做到像正常记忆那样，甚至能在脑海中回忆出当时的画面。
‘我先是想挑衅歌蒂莉娅，然后我恼了，我咬了她，然后她咬了我，然后……然后……’
完全记不起来！
关于衣服的事情倒还有些印象，因为夏亚只是咬人，而歌蒂莉娅则是在吃人，所以在肩膀被撕了一块肉后，夏亚就果断吃了口歌蒂莉娅的蚕丝睡衣……就是仅剩的记忆里，他完全没发动法术就是了。
但这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俩现在头是一个朝向的啊！
他断片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唔……”
身边的家伙发出一声闷哼，吓得夏亚把眼睛又闭紧了几分，只求个心理安慰。
道德底线有很多种方面，杀不杀人是一种、报不报恩是一种，而当不当渣男又是一种。
夏亚只是对杀人这种事情无所谓了而已，至于感情方面……他还打算有点底线。
这个时代花柳病还是挺多的，特别是德文郡这种商业郡，哪个中上层阶级开的聚会没生命的大交响，那就会被其他人看不起。
所以这方面夏亚真不太敢乱来。
所以到底做没做？
靠床单是肯定看不出什么的，昨天他俩都奔着咬出血去的，夏亚倒还好，靠着不知道啥时候发动的【蜕变喰宴】把自己治好了，但歌蒂莉娅就不一样了，她肩膀和手臂上到现在都有不少牙印。
所以床单上几乎都是血迹，啥都分不出来。
黑白色的感知视角里，歌蒂莉娅张开眼睛，虽然看不清眼神，但看那个面朝天花板的时间，估计和夏亚一样也在迷茫现在的情况。
但在经过了几秒之后，歌蒂莉娅却做出了和夏亚完全不同的行动。
她把脸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