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免费药剂,满意吗?”
“嗯……勉强可以,”吴中故作无所谓,心里乐开了花。
“还有一个问题,”吴中难得的神色严肃一些,“你们为什么不去救人,对于你们来讲,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第一,我们救人兴师动众,影响大不易善后,此事涉及两国政治问题必需保密,第二,分属不同部门,此事不是我管辖范围之内,第三,办这种事我们确实不如你专业,张处长是我同事,帮忙而已,回见吧吴中。”罗头带着年轻小伙转身离去。
“罗头,具记载这个吴中是非常冷酷的一个人,我怎么发现他说话啰里啰嗦,婆婆妈妈的,怎么看也不像个武林高手的样子,不会是你记错人了吧?”
“你要是结了婚,有了个宝贝女儿,和他一样啰嗦。”
“结婚真可怕,结婚的男人真可怜。”
“我听得到!说别人坏话,能不能小声点,”吴中大吼。
吃过早饭,吴中送走小悦悦和母亲,开始做工作准备。
司青,身份不详,五日前押送入城,半路遭遇截囚,押解人员七人,队长两名,队员五名都是警队精英。
对方人员数量约6-8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携有枪械,格斗技巧高超,身份不详,查不到入境资料。
押解人员当场死了四个,两人重伤,一人轻伤。
对方显然已经计划多时,选的动手地点是繁华的地段,匪徒装扮成普通路人,制造车祸现场,截停押解车辆,引来路人围观。
藏在人群中的犯罪分子,迅速控制车辆,杀死杀伤警员,抢走犯人,并制造一起小范围的爆炸事故,路人纷纷逃跑,犯罪分子则随着混乱的人流不知所踪。
有关部门立即展开行动,封锁了出城的道路,展开盘查,数日来并无匪徒出城的消息。
通过对整个城区的调查搜索,犯罪分子很有可能躲避在城区西部的工业区附近,此处地形复杂,工业区,厂区,物流园,产业园一座挨着一座,厂房库房一间挨着一间,若是有心隐藏几个人,根本查不出来,但是经过两轮的排查,都没有结果。
由于封锁城市给民众造成的恐慌情绪影响面太广,上面的领导下了死命令,三天时间破案救人。
文件末尾列出十几个重点怀疑对象。
而且重点标明,对方是亡命之徒,司青要活的,其余生死兀论。
西部城区范围太广,靠吴中一个人去一家一家的摸底排查,即使对方完全配合,三天也做不完呢。
要想办法缩小目标范围,还不能打草惊蛇,找到犯罪分子的窝点,实施精准打击,将犯罪分子一举成擒。
后一部分好办,吴中对能力掌握的越来越熟练,只要找到人,出其不意的治服几个小杂兵,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难的是如何确定目标,能躲过警方两轮筛查,藏身如此隐秘,要么是本地人,对环境异常熟悉,要么就是有本地人包庇。
犯罪分子既然是非法入境,自然不适合第一条,那么就是有本地人给他们打掩护,提供藏身之地,找出这个人,事情就解决大半了。
计划简单操作起来难。
怎么办呢,吴中用两个手指敲打着额头。
良久之后,“就他了。”
刘三金,名字后面备注的是地头蛇三字。
“吴老弟呀,你这大忙人怎么想起我来了,”蹩脚的普通话,听口音似乎是江浙一带的人。
“你是地头蛇?”吴中有些讶异。
“什么地头蛇呀,老弟呀,还不是你到处乱说的呀,有了这个名号,弄的我很难过的呀。”
堂堂一个北方大城市,竟让一个外地人当地头蛇,而且还是我给冠名的,真是奇怪,不过吴中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这些。
“既然你是地头蛇,给我打听点事,而且是大事……”
张平,外号小平头,在城西这一片是小有名气的破烂王,干这一行二十几年,最近几年靠这个生意赚下了不少财富,在老家县城买了两套房子。
十年以前,张平还在走街串巷收纸壳子酒瓶子等生活垃圾旧物,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对付着生活,反正也没别的手艺,干着呗。
后来工业园项目发展迅速,西部城区迅速的建起大片大片的厂房,每年都有大量土地被征用建厂,新建的生产线和工厂或企业一家挨着一家。
有先见之明的同行,立即把重心转到这里,这些厂家,每家每户每次处理工业垃圾废料少则几百斤,多则几吨,这可是大买卖,有能力的同行都拉关系走后门赚大钱去了。
张平干着急没办法,谁让家里一个有用的亲戚都没有,这时候刘三金这个大救星出现了。
刘三金初来这个城市时,也是毫无根基,两眼一抹黑,租的房子正在张平对门。
年少的张平曾经也是个有爱心的人,没少照顾无亲无故的刘三金,两人称兄道弟一起赚钱喝酒泡妞。后来刘三金做生意有了起色,搬离了大院,三五年后也就失去了联系。
再次遇见的时候,刘三金已经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交游广阔,俨然已是一个大老板。
刘三金是个非常念旧的人,见昔日的兄弟还是如此落魄,就想着要带一带他。
问张平你能干什么,张平说,我啥也不会,这几十年只会收破烂。
那好吧,刘三金结结实实的给张平介绍了几个在这一片颇有影响力的大老板,自此以后张平在这一片混的风生水起。
张平这两天有些魂不守舍,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事情还要从一周前说起。
张平是个男人,所以有个小爱好,就是女人,没事的时候喜欢去那种有美女陪伴的歌厅或是卡拉OK,喝点小酒在嚎两嗓子,醉翁之意当然也不在酒。
这天张平收到一笔拖欠许久的货款,有了钱不花出一些心里着实刺痒,于是来到常去的迎春歌厅,要了个包厢找老相好约会。
正巧老相好受了外地人的欺负,挨了打,遇见张平一顿哭诉。
这还了得,如今张平在这一带也是小有名气,我罩着的女人你也敢欺负,胆子不小啊。而且对方还没走,还在包房里继续喝酒泡妞。
喝了二两酒的张平,一个电话招来几个兄弟,找上门去“讲理”。
当时包房里有七八个人,看长相打扮,基本都是外地人,叫了许多美女在房间里又扭又唱,根本没把打人的事当回事。仅有的一个本地人张平也认识,后街街口橡胶制品厂的老板温德。
张平上前理论,三说两说话不投机就动了手。结果可想而知,这些外地人都是狠茬子,没见怎么费力,就把张平几个人打的哭爹喊娘,领着脖子扔出了歌厅。
张平不但丢尽了脸,更是给兄弟们‘补贴’了大笔的医药费。
本来这事过去也就算了,三天前的一个夜晚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张平喝醉酒回来,路过温德的厂子大门口,时间是夜里十二点左右。
张平有些尿意,就在温德厂子大门柱旁边畅快的解决一下,也算报复报复这个姓温的。
厂房的小门稀里哗啦的一阵响动,张平事情还没解决完,吓得憋回了一大半。
一个女孩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路灯离得远,光线昏暗,张平看不清女孩的面貌,似乎年岁不大。
没过几秒钟,蹭蹭蹭的又窜出几条人影,向女孩的方向追去。
几分钟后,女孩被抓回来,女孩子年纪不大倒是硬气,又踢又咬的不安分。
张平紧紧的缩在柱子的阴影里,大气也不敢喘。
正要进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谁,”有人一声低喝。
一个人影在大门另一侧站出来,“你们在干什么,贩卖人口吗,好啊,姓温的我可逮住你了,你说这件事怎么办才好呢。”
张平听着耳熟,仔细一看,也是在这一片混的同行赵四兴,本地人,但无亲无故还是独身。
这小子正经生意不爱做,最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进过几次看守所,由于情节不严重,关几天也就放了,出来后依然继续重操旧业。
看这样今夜是惦记上了温德这里,恰巧遇上此事。
赵四兴围着几个人转了转,恰好站到了张平的前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今天这事我遇见了可不能不管,温老大,什么年代了,你还敢拐卖人口,啊,这事可大可小,我要是报警,你这一大家子,可就完了。”
赵四兴抓住了温德的“把柄”,以为是奇货可居,要讹一笔银子。
张平倒是暗暗替他担忧,眼前的几人正是歌厅那几人,绝非什么善类,夜里瞧着更像凶神恶煞,赵四兴别再偷鸡不成蚀把米。
温德上前两步摆了摆手,似乎要说话。另一边一个外乡人偷偷走到赵四兴身后,伸手抓住胳膊向后一扭,赵四兴吃痛要叫,嘴也被那人另一只手捂住。
有人拿过绳子把赵四兴双手捆上。
赵四兴终于害怕了,面对张平的方向呜呜呜的求救,他来的早些,看到张平躲在这放水,以为有目击者,方才才敢有恃无恐。
张平哪敢出来,拼命的摇头。
几个外乡人打个招呼,就要把小女孩和赵四兴拖走。
赵四兴这下真急了,使尽全力咬在外乡人的手上,外乡人吃痛松了手。
“救……”赵四兴只喊出半个字。
寒光闪过,赵四兴脖子上多了一道口子,鲜血喷出老远,也溅在张平脸上,赵四兴楞楞的看着张平的方向,一点点的瘫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温德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几个人拖着赵四兴的尸体退入大门,自始至终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张平腿都吓软了,剩下的一半尿意也都尿到了裤子上。
等门里面的脚步声走远,张平撒腿就跑,由于腿软,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跟头。
张平连续两天躲在家里没出门,闭上眼,赵四行濒死的面容就出现在眼前,直勾勾的看着他,有时候睡着了也被噩梦吓醒,总觉着拿刀的外乡人在暗处盯着他,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给他一刀。
两天下来,张平瘦了好几斤。
好在这两天里听新闻看报纸,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条小巷张平常来常往,并没有监控,这样看来没人知道自己在那里出现过。
不能在憋在家里了,没吓死也闷死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张平声音颤抖。
“三老板找你去一趟。”
“刘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