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绵宝宝里面有句话这样说:
一个人是干净或肮脏并不重要,因为没有肮脏就不会有干净存在,不曾干净过就不知道什么是肮脏,我们不能重演历史错误,造成了分裂,而是要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任何人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无时无刻都在说我肮脏龌蹉,说我道德败坏。它逼我走向这条路,而你们却口口声声说别让我想不开。
如果我真的想不开,又怎么会活到现在,想死很容易,但死很难。你若能承受整晚的失眠,却在白天昏沉不醒,都不肯明白我的折磨。
莫冰。
我好朋友莫冰的网名,他改网名那天我问他,这网名挺潇洒啊,但你这酒量也不是不行,干嘛起个这个网名?
他故作高深的对我笑了笑,我也没再问。
后来,莫冰碰到了他的姑娘。自那以后,每次喝酒,白的一杯,啤的一杯,直到桌子上摆着的酒,每样喝一杯。喝完后再劝也不动酒杯。
他的姑娘我见过,很漂亮的一个南方女孩,眼睛很大,一笑起来就成了一条缝。
他俩在一起不到一年就结了婚。正当我们感慨莫冰人生圆满的时候,他却在单身派对上哭得不省人事。
那天晚上,莫冰把他一年没喝的酒都补了回来。他拉着我说:“老鹤,我终于把她娶回家了,终于娶回家了,终于……娶回家了……”
等派对结束后,我开车准备把他送回家,但拗不住他的性子,把他载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下车后,直勾勾地站在车前,面对着车,缓缓地抬起手指向前面那空无一物的远方。
“老鹤!老子这辈子能娶到初清,值了!”说罢,就拿着酒瓶子猛灌,我看着那酒从头顶流到眼睛再到嘴里,最后落在地上,我不知道那是酒,还是泪。
莫冰从那件事后再也没这么放得开过,那件事对初清的伤害很大,也让莫冰陷入了无尽黑暗的时光。
若是人性能散发光芒,那绝对是欲望。
初清刚来到南城的时候,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一个普通的装修公司实习。遇到我们也是碰巧,当时我们的书店正在装修,而选的装修公司正是初清所在的公司。
莫冰在初次到装修公司的时候,就指定让初清来做设计。当时我就知道,这家伙本性暴露了。本以为就是简单的撩妹泡妞,这次我没猜到,莫冰来真的。
装修进行了四个月,本来一个月就可以完成的,硬是被莫冰拖了那么久。结果却是,装修完了,初清也走了。
他不死心,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去初清的公司应聘,丢下我一个人打理书店。
就在我每日除了书店打卡,就幻想着他俩的进展时,一个短信,把这一切美好都敲的粉碎。
那天半夜,莫冰把我从公寓拉出来,到大排档上来就连点五瓶白的。我连忙上前拉住,我说,你疯了?不要命了?!等他转过头我才注意到,他的眼睛血红,嘴唇干裂。
等听完整件事后,不禁也破口大骂,记得那天晚上,三瓶五十二度的小烧,莫冰喝了两瓶半。
和初清谈了两年的男的,因为毕业和初清家里的原因而分手,一气之下就p许多初清劈腿的照片和印了许多黄色小卡片,发给初清身边关系好的人,肮脏诋毁她,甚至对外说初清是婊子。而初清来到南城也是为了躲他这个前男友。可没想到这混蛋还是不肯罢休,硬是追到这里。
莫冰本来不知情的,但是谁知道那个男的怎么找到初清的公司,大闹了一场后,莫冰忍不了那男的脏话连天,拳打脚踢的把他打进了医院,初清和莫冰被勒令停职。
他第二天找到了那个男的,让他对外澄清事实,那男的架不住莫冰的体格,表面答应,却偷偷地变相造谣,顺带着一张偷拍莫冰的照片发到了网上,说这就是奸夫!
经过网络的快速传播,初清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婊子,莫冰也扛不住这么大的阵势成了夜夜醉。
站在舆论道德最高点的人,指向谁,谁就必须是错误。
我去看了初清的微博,她的下面全是键盘手的字条,千篇一律的说初清的出轨的不是。更可气的,我看到她的下面有人说亲眼看过初清的出轨视频。我忍不住给那条微博回复了一句:
拿着飘香口臭的嘴巴,以正义的名义,放你妈的胡诌狗屁。
但是我也没想到,如今的网络,成了人们畸形道德寄生的地方。
可想而知,我的微博也沦陷了。
没几天,初清从公司离职,没留下一点消息,那条短讯,莫冰也收到了。那成了唯一和初清有联系的东西。
莫冰从公司要来初清以前的住址,就在初清离开的第三天,开始了他的寻找。
初清没有回到老家,也没有出国。谁都不知道她的动态,所有的社交账号停用了,我唯一知道初清的进展,还是从莫冰那里。
联系不断,但再见已是一年多后。莫冰还是带着初清回来了,住在离书店很近的一个公寓里。我去过几次,但是初清很怕人而且屋里特别阴暗。仔细闻还能闻到丝丝的腥味。
莫冰告诉我,初清受不了一次一次的刺激,现在整个人都抑郁。
“呲~”
开酒瓶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说:
你知道当时我在哪里找到初清的吗?
哪里?
南城,她就没离开过南城。
他说,自从那件事情后,初清就患了重度抑郁,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去了所有初清可能去的地方。最终,是初清的爸爸和妈妈商讨下,因为看不了自己的女儿承受如此大的精神折磨,还是决定将初清的情况偷偷告诉这个,一直在寻找初清的男孩。
莫冰得到初清就在南城的消息后,当即订了最近的一班机票,赶到了初清的住所,看到了和妈妈一起生活的初清。
“她的样子……你知道吗?”莫冰喝口酒呜咽着说“两眼无神,衣服松散着,你不问她的话她不会说一句话,笑也不会笑……像个假人一样,我亲眼看着她拿起尖锐的物体,向着自己的手腕一下一下地划着。”
“哇~”莫冰忍不住吐了起来。我上前拍他方使他好些。
他坐在地上靠着车头,眼泪不停地掉。
“我当时就抱着她哭啊,她妈妈就一旁看着掉眼泪,你知道吗?”莫冰抹了下眼泪,继续说:“当我看到喜欢的女孩变成了这副样子,初清还问我,‘诶,你怎么来了?我给你去倒水’。我说,‘你别去!你别去!让我抱抱你就好,你别动!’”
“从那以后,我就在她们家附近租了一个小房间,就那样过了一年半,我边找零工,一边带着初清到各个医院看诊。”
“一年半!整整一年半!”莫冰朝我比划着,“一年半,初清终于走出来了。我的姑娘,终于回来了!”
一阵手机响,我看到是初清打来的。
“你们在哪?”
“媳妇儿!媳妇儿!”莫冰听到初清的声音,就挥舞着手冲我伸来。
“嘿嘿,媳妇儿,我在外面呢!”莫冰抢过我手机说到。
“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现在就回!昂!现在就回……”
说罢,他就朝着我喊:“老鹤!老鹤!咱们回家!我要回去见媳妇儿!我想我媳妇了!回家!回家……”
一路上,他都嘟囔着让我开快点,仿佛我开的慢一点,他就与幸福擦肩即逝。
我问他,初清是不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说,是啊~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废话,我当然不相信,这年头了还用这些老套的撩妹情节,你是不几年没泡妞就不会说话了?
他没理会我,继续说,我当初见到她,就感觉她不是那种人群里一眼就看到的女孩,也不是花里胡哨的拜金女。接触久了,就慢慢发现她与众不同,即便你们看起来她很一般,或许加上那件事情的影响有些偏见。可我无所谓,我知道她,我理解,她不是那样的女孩子,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想保护她,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家。
我继续问,那你是可怜她了?
听到这句,他突然清醒般的看了我一眼,这深沉的一眼反而看的我心发慌。
你不会懂的。我不是神仙也不是佛,我没有可怜人的心,我只想保护我爱的人。知道我为什么叫一碗醉吗,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酒水万般,我只拿一碗醉。
等我把莫冰送到家,我见到了初清,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次她的身上多了一种感觉,那是家给的舒适与安稳。初清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我现在开始理解那个造谣的混蛋为什么不肯放过初清了。
他俩结婚的第二年,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娃子。初清成了全职太太,没有出过太多的远门,最常去的是我的书店和茉茉的花店,书店内部一直是初清喜欢的日本杂货铺的设计的风格。
初清喜欢向日葵,所以莫冰就去茉茉的花店搬来了几棵向日葵放在店里,没有很大,就放书桌旁,没有很香,因为书的味道就很好闻。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有你时,你是太阳我目不转睛,无你时,我低下头谁也不见。
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