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辅机不敢细想下去,妹妹美若天仙,怎会便宜了这孙子?真是苍天无眼。
再一想,李绍恭治理政务的能力,的确世所罕见,来此汇报政务,悄然间,演变成他每日最重要的课题。
若能从他这里多学一些,有百益而无一害,想到这里,忍不住心痒难耐。
要不......
就委屈一下妹妹?
长孙辅机使劲摇头,不行不行,怎能让妹妹平白无故蒙受不白之冤?她的名誉重过一切。
可是,李绍恭的治国良策,诱惑太大,味道太香。
正在他踟蹰之际,脑海灵光一闪,对了,刚才他在信中称呼对方萧殊函?这个名字似乎非常熟悉,略一思忖,顿时恍然大悟。
萧殊函,不正是妹妹的闺中密友么?
长孙辅机抚挲下颚,若对方是妹妹闺蜜,那便是自己人,调笑几句,似乎也无伤大雅。
李绍恭再次诱惑:“知道为何非要让你来主笔么?”
长孙辅机白了一眼:不就是想踩着老子吹牛逼么!不信你还能说出花来。
“你已知晓我被人强迫,这才发配洛口,可你知道为何如此?”
长孙辅机冷哼一声:“这还用想,无非是性格太强,为人张扬,一上山便得罪众人,他们表面阿谀奉承,背地里早已将你恨之入骨。”
有机会当面吐槽,长孙辅机脸色稍霁,心情舒畅,不再像方才那般难看。
“目光短浅!”
吐槽初毕,心中微爽,却不想李绍恭立即反唇相讥,将其痛斥一顿。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瓦岗亦是如此,你虽才华横溢,却只能偏安一隅,知道这是为何?”
听说哥哥过来,观音婢本想沏壶好茶送来品尝,却不想将李绍恭自冀州南下,意气风发的经历,听了个彻底。
索性不再着急,站在一边安心听墙角,少年将自己与哥哥贬的一文不值,嘟着嘴不爽,狠狠跺脚,暗骂狗男人不是好人。
再想到对方为了讨好心上人,将自己毫无保留的说给对方听,顿时愁结百肠,闷闷不乐。
原来,李绍恭喜欢的一直都是别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让他这么死心塌地。
自己被世人称之为中原美色一绝,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刹那间,好胜心开始作祟,强烈的斗志,犹如火山喷发。
茶水已凉,本想转身离去,继而又听李绍恭将哥哥一顿斥责,捂嘴轻笑,心下好奇,想再听听对方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瓦岗乃翟司马创建,能发展到如今实力,他的身边自然会有一批心腹,今年四月,他将头领之位禅让魏公,其一为公,其二为私,这个你可明白?”
长孙辅机蓦然点头。
“目前,瓦岗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第三股势力,便是归附而来的一众将领;
这批人对魏公和司马的争斗不感兴趣,瓦岗寨只不过是他们暂时的落脚之处,待日后乱局渐明,他们自会转头离去;
而我,则像一个异类,翟司马一系认为我前途无量,魏公一系却将我视作威胁,我被恳切邀请上山,在归附而来的将领眼中,成为一个异类;
人性往往如此,你不能比对方弱,弱小就要受欺,却也不能比对方强,强大则会遭忌,不强不弱,平分秋色,最能让同僚接受;
世事如此,做人之道亦是如此,你可明白?”
长孙辅机陷入深思,久久不能自拔。
他自小聪明,深得父亲喜爱,加之舅舅也在朝中为官,整个长孙家族无人敢撄他的锋芒,可是自从父亲长逝后,嫡长兄便迫不及待将自己赶出家门。
在此之前,他只是认为嫡长兄度量狭小,容不下自己,只是害怕他将来与之争夺家产,如今听了李绍恭一席话,顿时醍醐灌顶。
长孙辅机双手作揖,深深一礼。
“想不想学更多?”
长孙辅机再也没了刚才的傲气,一脸讨好谄笑:“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李绍恭撇撇嘴,手指来回指着桌案方向。
长孙辅机立即明白,忙不迭回到桌前落座,内心再也没了任何不适。
李绍恭说自己有宰相之度量,他又怎好为了鸡零狗碎的事而斤斤计较?羞辱就羞辱吧!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毕竟,没什么比少年的知识更香。
妹妹与萧殊函乃闺中密友,调侃几句无伤大雅,想到这里,脑海豁然通达,不禁庆幸自己机智。
门外的观音婢还在愣神,许久之后,才从沉思中抽神,透过缝隙偷瞄,发现哥哥正一脸虔诚,专心写信,登时羞恼。
书案前的那个人,再也不是自己所敬重的哥哥,为了知识,竟然连自家妹妹都能出卖。
愤懑转身,跺脚离去。
从伊阳来时,以为此行前途未知,所以,观音婢将侍女仆从遣散,只身涉险。
前两日,衣衫褴褛的少女寻到洛口,正是跟随自己数年之久的侍女,得到李绍恭同意,她便留了下来。
回到闺房,观音婢还在生兄长的气,侍女轻击房门:“小姐,萧小姐来信了。”
观音婢霎时阳光明媚,开门取过信笺,迫不及待打开阅读,只是须臾之后,情绪再次沉入谷底。
这小妮子真过分,刚才还想与之较量一番,转眼又被对方狂虐,强行喂了满嘴狗粮。
拍着胸脯深呼吸,自我安慰: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伤身,都是自家姐妹,还是原谅她一次吧!
片刻后,没忍住拿起信笺往下看去,怒气再次上涌。
小妮子真心不做好人,自己写信抱怨被人掳掠,她的回信非但不安慰,反而强行撒了一波狗粮,真想飞去濮阳,将其狠狠臭骂一顿。
不过......
小妮子的心上人,似乎真是个才华横溢的妙人,转身来到书案前,铺开宣纸书写。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原来,不能常相厮守也能如此浪漫,少女怀春,心思飘远,幻想中的白马王子,正风度翩翩朝自己走来,手中吟诵情诗,缓缓伸出手臂。
观音婢不由自主与对方十指紧扣,微微抬头,这才看清对方的脸庞,登时吓得亡魂皆冒。
一张贱兮兮的脸,击碎她的所有幻想,轻拍胸脯,心中暗骂:狗男人真是阴魂不散,无处不在。
北风呼啸,朔风砭骨。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便到十月。
张赫在李绍恭的悉心教导下,已然成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继而培养出一支侦察部队。
这些时日,率领斥候在洛河西岸伪装隐藏,不断将最新情报送回洛口。
这日,张赫差人送回情报,王世充率军从洛阳出发,向东而来。
李绍恭知道,真正的大战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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