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人，炼皮！

“幽冥之土，封尔魂灵~”

低沉沙哑的吟唱响起，灰蒙蒙的天空，再次出现在眼前。

方青禹有些不解，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梦到？

按理说喝完营养液，是人最精神的时候。

练着练着，突然极度犯困这种营养液并发症，方青禹不仅没见过，也没听过。

这让他不禁有些着急和心疼。

着急的是等下还得去考核武馆，秋海还在那等着他。

而心疼的则是，老妈买的这瓶营养液...该不会是假货吧？因为当时拿出来时，确实没有外包装什么的。

种种因素让方青禹现在只想尽快走完流程。

流程是什么来着？

对，挣扎...窒息濒死状态下的绝望挣扎。

而这次，当方青禹再次看到那熟悉的天空时，虽然身体动不了，但却直接开始挣扎起来。

手不断向两边拨动着土层，想要支撑着自己的身躯站起来。

结果这次...

真站起来了。

方青禹的神情有些错愕，第一时间抹开脸上的黑土，看向周围。

一直念叨着“幽冥之土，封尔魂灵~”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六，上半身用黑色皮毛包裹着...头发乱糟糟的一个人。

而他的腿上...竟然只有骇然的白骨，没有一丝筋肉。

但却能诡异地支撑住他的身体。

周围的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一个手中拿着的是木杖，其他人手中拿的是小铲子模样。

把方青禹埋了无数次的黑土，就是用这些工具挖的。

此刻，他们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方青禹已经站起身来，口中还在念个不停，两边的人也依然还在乐此不疲地埋土。

方青禹的头皮...有些发麻。

但不管自己为什么突然能动了，也不管这里是哪，这些人是谁，先从坑里爬出来再说。

不过当方青禹将手...放在上面的土层边缘时，两边的人和类似祭祀模样的人，眼神全变了。

全都直愣愣地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方青禹。

方青禹在这种极度诡异的情况下...不自觉地松开双手。

紧接着几人又重新恢复到之前的动作，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饶是当下这副情形，都差点把方青禹给气笑了。

合着...能活埋就好好说话。

不能活埋，就直接变脸是吧。

想到这里是梦境，方青禹也没再管他们的眼神，一手撑着边缘，轻松地从坑里跳了出来。

结果还没得站起身来回头看，后脑勺背后就传来一道风声。

以老师教导了无数次的经验，这是一柄重器，并且双手紧握，要对自己一击毙命！

方青禹直接下意识地侧身一滚，当再次抬起头。

这些人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

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眼里带着些许愤怒，愤怒方青禹为什么要从土坑里出来。

两边的人，手中拖着铲子慢慢走向方青禹。

这种情况下，正常人的选择，就是转头就跑。

毕竟两根白骨支撑着的人身，怎么看都不太像是正常人，更别说之前他们的行为是在活埋自己。

就是这个梦...未免也有些太真实了吧？？

脚上传来强烈的麻痹感，这是血路太久没活动的原因，而刚刚能从坑里跳出来，却没有感觉，是因为那时候的血路还没有开始流通。

蹲厕所的人，懂的都懂。

保持住原来的姿势，啥事没有，但只要一站起来，立刻哀嚎。

方青禹现在就是这样，转身刚想跑，腿上就传来一阵疲软，导致整个身形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上。

不过...方青禹的脸上也没太多表情。

只不过在体验了无数次被活埋死之后，看来要体验一次被活活砸死了。

铲子从头顶拍下。

也不知为何，方青禹的脑海中自动想起了老师之前说过的话。

当你倒在地上被拿着器械群殴的时候，立刻抱住自己的头，防止受到致命的伤害，接着用膝盖顶地，找机会先抬起一只脚，然后是第二只脚，成功站起来后，跑！

方青禹照做了，背后拍下来的这些铲子，很痛，但却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两年义务教育怎么挨打，可不是白挨的。

此刻也顾忌不上为什么会有痛感，之前第一次被活埋的那种窒息感，让方青禹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结果，第二天还是照样生龙活虎。

不过...方青禹，可没打算跑。原因很简单，之前被活埋是无法动弹，现在能动弹了，难不成在梦里还要被这群鬼东西欺负了不成？

在站起身后，趁着机会，一把抓住拍下来的铲子，双手紧握铲柄，浑然不顾旁边砸过来的铲子。

这时候，就得实行老师的第二课了。

如果站起来后跑不了，那就抓住其中一个人，狠狠揍，揍到他哭，揍到他求饶，揍到旁边的人看着都怕！

方青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这人虽然两根腿骨行走跟正常人一样，但是身体的平衡支撑力却是远远不如自己。

争夺了一会，便被方青禹推倒在地上。

方青禹直接一个骑脸，坐到他身上，顺便把他的双手也压住，手中的铲子不断往对方的头上砸去。

这时候方青禹自己也没有护着头了，旁边那些人也会挑，专门逮着他的脑袋敲。

比的就是一个谁更耐揍。

结果嘛...

当然是两败俱伤。

等身下的人没有反应的时候，方青禹也差不多了。

躺在地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天空。

除了痛苦以外，还有着一丝释然，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惊奇。

剩下的那些人，则是丝毫没有管自己同伴的死活，在看到方青禹没有任何反抗后，又欢天喜地的将方青禹重新扔进土坑里。

从头到尾，没有挪动过脚步的祭祀...也恢复正常，继续开始着吟唱。

“幽冥之土，封尔魂灵~”

黑点再次遮住了方青禹的双眼。

同样都是被活埋，但是这次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流，就算在这种濒死状态下，也依然在滋润着自身。

呼呼呼——

椅子上的方青禹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

这是每次被活埋，都会出现的症状。

渴望着空气，渴望着呼吸。

但方青禹的眼神里，却满是兴奋。

“青子，你没事吧？”

不过旁边的老大爷突然担心问道。

方青禹在小区里一直被称作青子，这得益于小时候，方奚娴带着方青禹刚搬到这小区时，那成年人的心智，让方青禹在这些长辈的眼里成为了懂事的孩子。

学习成绩在这个时代，并不是衡量的唯一。

在这种老旧小区里...有时候，懂事比成绩更让人喜欢。

“没...没事...”

方青禹收敛了一下脸上的兴奋，对着老大爷点头微笑，练着练着突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换谁看了都得问一嘴。

“陈大爷，我睡了多久？”

陈大爷脸色一愣，好奇道：“什么睡着，我就是看你刚摆个起手式，就坐在这闭着眼睛。”

方青禹的心脏...在这一刻开始狂跳。

没顾旁边陈大爷的反应，拿起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8点30分...

在准备练武前，方青禹把手机放在一边椅子上，瞅了一眼，8点29分。

也就是说刚刚做的那个梦...只是眨眼一瞬间？

否则刚刚方青禹不论是从坑里爬出来，或者打斗的时间，都远远不止这么一分钟。

而且...这并不是唯一的收获。

“没事，陈大爷，我刚刚就是有点贫血，我先去武馆了啊。”方青禹现在的心情...很好，笑着对旁边的老人解释了一句，就背起背包走人了。

“嘿，这小子。”

陈大爷见方青禹没事，也乐了，看着周围的老人笑骂了一句：“这小子竟然笑了。”

平常懂事归懂事，但方青禹只有见到他们时会礼貌性地笑一下。

否则平时在小区里练武时，都是一个人一丝不苟的。

他们还私底下问过方奚娴，方青禹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会不会在学校里被欺负了什么的。

结果自然被方青禹老妈辟谣了。

方青禹来到小区门口，等了两分钟，老旧的磁悬浮公交缓缓驶来。

“嘀~”

“学生卡~”

今天是武馆考核的日子，车上有不少跟方青禹一样的年轻人。

见着没位置了，方青禹便随便找了个拉环站着。

眼神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轻轻握了握，越发感到不可思议。

武道分三重。

炼皮，炼肉，炼筋。

达到炼皮，就可以被称为一声武者。

在杀死拿铲子的那骷髅腿人之后，方青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除了受伤的原因，主要的还有体内的那股暖流。

类似于...营养液那样，但比它效果更强。

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血肉，筋脉，骨头，都在迫不及待地吸收这股暖流。

换句话说。

方青禹变强了，虽然不是很多，但手上传来的那力道，体内气血的那运转速度，以及...刚刚在车站悄悄地拿起针扎了一下却没破皮。

都在说明一件事情。

方青禹离炼皮，更进了一大步。

而一切的一切...

都是从梦里自己杀了一个人之后，才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