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鸡屁股银行

刚才田方林在楼顶跳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人看。刚开始跳的还规规矩矩,接下来越来越放飞自我,实在是有点妖娆。

刘小翠见田方林看到了自己,急忙朝着平房上挥了挥手,双手推开大队部的大门,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田方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平房旁边没有台阶,想上来全靠架在墙角的梯子。

踩着下去的时候,梯子吱炄吱炄的,梯子也随着田方林的动作微微抖动。这把梯子看起来岁数非常大了,通身漆黑,有的地方还坑坑洼洼,有木块掉落的痕迹。

刘小翠见状,急忙小跑过来帮田方林给扶稳了梯子,生怕梯子脚一不小心滑了,正在下梯子的田方林直接摔倒下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田方林看向刘小翠问道:“小翠,你这么早来寻我干什么?”

“方林哥,我刚好来的,准备去学校,路过大队部我顺便来看看你,这是我刚刚煮好的鸡蛋,你拿着吃。”说完,从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里面鼓鼓囊囊,打开手帕,里面包裹着两颗鸡蛋,田小翠笑着塞到了田方林的手里。

鸡蛋此时还带着温热,是刘小翠刚煮好没多久,鸡蛋在凉水里泡了一小会,拿出来把上面的水擦干净,包好后就赶紧过来了。

“小翠,你这是干嘛,有鸡蛋你跟小军吃就好了,你拿回去吧!”说着田方林就要把鸡蛋给塞回去,却被刘小翠给躲开了。

“方林哥,我跟小军都吃过了,我家养的鸡最近下的蛋多,你就吃着吧。”

70年代国家鼓励发展农林牧渔等副业,农民可以在家里养鸡鸭鹅猪,刘小翠家里养了两只,这是所能养的上限了。

养鸡不是为了吃肉,主要是为了鸡蛋。鸡蛋平时可以自己煮着吃,算是偶尔犒劳自己一顿。另外多余的鸡蛋可以拿出去换点零花钱,这叫“鸡屁股里开银行”。

这个时代养狗的是算是少数,真正多的还是养鸡的,毕竟鸡蛋可以拿去换点零花钱补贴家用。

田方林看着刘小翠,大概率是小军吃了鸡蛋,而她没有吃,而是给田方林拿了过来。

“小翠,这我不能要,你要是实在要给的话,我只能拿钱买了。”田方林严肃地说道,说着便要从口袋里掏钱出来。

刘小翠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语气带着几分生气,但更多的是委屈:“方林哥,你给我说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这次为啥要这样对我,还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还拿钱买鸡蛋,就你有钱是吧!”

田方林看着如此模样的刘小翠,急忙安抚道:“小翠,你没有惹我生气,你是个好姑娘。前几天我忽然觉得我以前太混蛋了,我现在想重新做一个好人。”

听完田方林的话,刘小翠没有吭声,直直的盯着他看,仿佛是在看田方林是在说假话,还是在说真话。

见田方林不像是说假话,扑哧一笑,表情转怒为喜,她在为田方林的转变而开心。这个大眼睛豫省农村姑娘,打心底里开心。

“方林哥,你没心上人就行。以前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以后我更喜欢你。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我迟早会让你喜欢上我。只要你没心上人,我就不会放弃。”

刘小翠像是在说自己的爱情宣言,刚开始的时候声音还有点小,等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掷地有声。

“小翠,你...”

田方林刚想说话,就被刘小翠给打断了,伸出手掌笑着说道:“方林哥,一个鸡蛋三分钱,两个就是六分钱,你给我。”

刘小翠因为教书经常拿粉笔的缘故,手指上还带着一些粉笔末。

田方林摸不清楚刘小翠的脑回路,想赶紧结束这尴尬的场景,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一毛的纸票,递给了刘小翠。

刘小翠没有接,而是从挎包里翻找了起来,拿出四个一分钱的硬币递给了田方林:“方林哥,这是找你的钱,另外你这个钱给我,我给你存着,等你娶我的时候我给你,就当彩礼。”

接过钱,刘小翠面色通红,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大队部,朝着学校跑去。刘庙大队的学校就在不远处的坡下面,离大队部往公社的路不远。

田方林手里拿着鸡蛋,看着刘小翠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带着三分无奈,七分的心暖。

昨晚上忙了几个小时,到现在确实有点饿了。拿出鸡蛋,走到墙角,对着墙轻轻一磕,鸡蛋壳和墙撞击的地方,裂开几道缝。

轻轻一剥,鸡蛋皮慢慢落下,白胖胖的鸡蛋便出现了在了手心里,两口下去,鸡蛋就入了太田方林的肚子里。

刚想再剥一个,又想到了大鼻涕,忍了忍口水,把鸡蛋放到了床边。大鼻涕睡得还很死,进去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把他吵醒的迹象。

“方林哥,方林哥,起来了吗?起来了吗?”大队部的外面响起了刘小军急促的声音,随后伴随着自行车的响动声,人便到了院子里。

看他急匆匆的样子,田方林纳闷地抬头问道:“小军怎么了?着急忙慌的,慢点说。”

大早上的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方林哥,刚才支书给我说,今年我们大队到供销社统购的肥料到了,供销社的司机卸完货还会去公社,到时候可以拉着你们一起回公社,这比牛车快多了。支书让我给你说下,尽量先收拾好东西。”

刘小军说的很急,不过明白意思倒是不难,坐供销社的车回去,确实要比坐牛车要好的多,关键是快。

县里面供销社本来是将化肥直接送到公社上的供销社,但是为了不误农时,公社跟他们沟通了一下,司机拿着货单直接挨个给下面的大队送。

“行,我知道了,来的司机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打麦场那边卸肥料,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我现在帮你去看看。”说完刘小军就要骑着车去打麦场。

“不用了,不用,我跟大鼻涕在大队部门口等着就行,你告诉司机,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