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心怀悲怆,虽素闻吕布的寡情背义,然亲历其境,始深觉愤懑填膺,莫可遏止,犹深感世态炎凉,人情薄如蝉翼。
“多谢吕将军慷慨赐五百精兵,愿将军善自珍重,我等就此告辞。”关羽怫然而言,不顾吕布反应,拂袖而去,率性而为。
望着关羽的愤然离去,吕布面露不屑,而陈宫则满面忧容,旁侧张辽,亦怅然若失,若有所思。
“主公,今时不宜与刘备构隙。汝南西峙颍川刘琛、南接扬州袁术、北邻陈国袁嗣、兖州曹操,唯刘备于东侧略表亲睦,然其势孤危,不得不助矣。”陈宫惴惴劝言,汝南孤悬敌境,切不可轻忽盟友,自断援路,以免短视之失,致孤城无援。
“哼,那刘琛兵甲犀利,据平舆而自固,若假手于刘备,或可诱其与袁术相争,两败俱伤,我等则坐享其成。”吕布悻然以言,对刘琛大军稳踞汝南郡治平舆,颇为不满。
“主公,南阳军有益州为强援,万不可轻易为敌。宜速定汝南,乘刘备与袁术鏖战,袭取陈、梁二国,以为根本,继而北图兖州。”陈宫疾言相劝,于刘琛多有忌惮,而对兖州仍野心难泯。
“好,悉听公台之策,即命高顺统陷阵营,往平郡内黄巾余孽。文远,你领锐卒五百,赴徐州以助刘备。”吕布欣然而应,于陈宫言听计从,果决部署当前要务。
“喏。”
张辽受命而退,书房内唯余吕布、陈宫二人,己则径直奔往追关羽一行,共趋徐州。
关羽自县署愤然而出,面色阴沉,顾盼简雍,愁绪满怀,欲言又止。念及吕布薄情寡义,心内对于平舆刘琛之念,愈益迷惘。乃回首顾邓芝,沉吟有顷,乃怅然而言:“伯苗,我等将赴平舆,望于刘太守前,多加美言,以纾徐州急困。”
“关将军且宽心,我主明大义,知荣辱,必遣兵以助。”邓芝泰然应言,于刘琛的诚信,深信不疑。
“好,唯刘太守可依矣。”关羽慨然而语,瞩望前方,愁容满面。
三人辞别安城未远,倏忽间,闻背后张辽引军骤至,遂合兵一处,共赴平舆而去。
至平舆郡治,刘琛与陈到连日筹划骑兵之建,因战马难得,故将张任麾下千骑尽付陈到,精挑细选,方得千人千骑之众,欲以此为本,重塑铁骑之威。
其所驭者,皆为益州滇马,其长在于耐力运输,然腿短力弱,短程冲刺非其所长,故非冲锋陷阵的上选。然时势所迫,权且以此为基,先立精锐骑兵的雏形,俟日后得良驹骏马,再图精进,以完善骑兵的建制矣。
陈到练兵却有一套,骑术之训,常行繁练,于坦原疾驰,以就骑与马之协契,速力与平衡兼修。如长时耐力驰骋,骑手终日马背,越诸般遥距。亦涉险地练骑,若山陵、林莽、浅濑之属。骑兵须驭马行于岖径,逾溪涧沟壑,穿林避木,诸碍皆克。
兵器操习,器备精良,有长戟、长矛诸类。士卒屡习马上长兵刺击之术,务使力劲且击之精准。亦娴于弓弩,马背施射。骑士驭马稳持之际,矢发无差,凭气息、身姿、发力之巧,增其准度与射程。
团队协练,以小队摹战,骑手相济,结阵各异。锥形阵者,利于突袭;方阵者,用以守御。演练之际,能据战势之变,迅疾而整然易阵。且行模拟实战较竞,诸小队相抗,砥砺士卒临阵之反应、应变之策与协作之德。
刘琛与法正、张任三人紧随骑兵身后,观数日的操练,皆叹服陈到的才智,对将来的精锐骑兵,信心倍增。
“公义,陈到练兵,你用兵,务使兵将合一,紧密无间。今战马未善,且作此安排。日后,我欲增千骑,皆配骏马。其一,千骑为轻骑,择捷马,披皮甲,执弯刀、短剑诸近战之器,类于匈奴骑,司侦察袭扰,游击作战。”
“其二,千骑为重骑,选健马,人马俱披厚甲,持长枪、长戟等长杆兵器,类似魏武卒,主冲锋陷阵,侧翼包抄。”刘琛沉声而语,思及曹操后创的虎豹骑,拟稍变之,练就一支真王牌铁骑。
“喏,我与叔至誓必不负主公厚望。”张任肃然而应,脑海中憧憬刘琛的想法,心驰神往于刘琛的奇思,不禁深感钦佩。
“主公,至于战马之事,实属棘手。益州虽产马匹,然若战场冲锋,犹嫌不足。唯有速取关中,方能于凉州购得良驹,骑兵之愿,方有望达成。”法正忧色而语,其策虽善,然实施之难,犹如登天。
“嗯,是以关中之地,我志在必得。”刘琛语意坚决,自古骑兵,皆为军中翘楚,面对攻城略地,无所不胜。
翌日晡时,刘琛与法正犹于书房中与陈到论及骑军之要。忽而张任来禀,言邓芝引领关羽诸人莅临。闻此,众人皆心生疑窦。然邓芝之归,实为众心所慰,况得见威名赫赫的关羽,愈增众人的喜悦,遂亟出屋以迎。
见刘琛躬身亲迎于门外,关羽心怀感念,趋步向前,双手合揖,语态谦恭:“刘徐州麾下关羽,见过刘太守。”
“云长,久闻玄德公桃园誓盟,得二虎将辅佐左右,今朝幸得亲睹将军威仪,诚羡玄德公慧眼识英,哈哈。”刘琛含笑而言,亟邀关羽入内室,憩息共叙。
及至众人分列宾主,依次就座,关羽忽而起身,神色仓皇,疾言厉色:“刘太守,徐州遭袁术兴兵犯境,情势危急,恳请太守施以援手。”
闻此言,刘琛容色稍变,默然而不语,旋即便侧首顾盼邓芝,似欲听其见解。
邓芝见状,急忙离案趋前,语带沉重:“主公,关将军所言非虚,实有其事。昔日,我与简主薄共赴下邳,时刘徐州已移兵屯驻眙盱。”
“为盟约落定,我二人继往眙盱,亲睹袁术麾下雄兵万余,挥师北上,而刘徐州麾下,唯精兵五千,浴血奋战,终因陶谦旧部许眈反叛,大败而退守于徐县。今袁术大军已破淮水之险,其北进之势,如破竹不可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