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亲赴襄阳

伊籍轻车简从,造访宛城,径趋郡守府邸。府门巍峨,气象庄严,与襄阳州府相比,亦不稍逊,令其赞叹不已,心生敬畏。既而,轻扣铜环,其声悠扬,声传深宅。

未几,门扉轻启,府内仆侍而出,见伊籍通名,闻其自荆州远道而来,侍者言语间尽显恭敬,遂趋步疾入,相告法正。

听闻伊籍之名,刘琛仰慕已久,知其才德兼备,名重遐迩,虽为荆州使者,然礼不可废。乃与法正并肩而出,迓于堂前。但见一中年文士,温文尔雅,眉宇间流露书卷之气,静立门楣之外,以待主人延请。

刘琛笑容满面,拱手相迎,欢然而语:“伊公远道自荆州而来,风尘仆仆,必有要事相告,我等已盼候多时。”

伊籍回礼,温文尔雅,目蕴诚恳,徐言其来意:“我受刘荆州所托,特来传达和谈之意,望能化干戈为玉帛,共图天下安宁。”

刘琛闻言,眉头舒展,眼中流露赞许,慨然而言:“琛亦怀此愿,欲亲赴襄阳,面晤刘荆州,共商盟约,以固荆益二州盟谊,俾百姓免罹战祸,安居乐业。”

伊籍闻其言,大喜过望,容颜欣慰,含笑而言:“若真如此,则荆益二州之好,可保长久,实乃大幸也!

刘琛敛衽而前,温言相邀:“伊公,府邸之内已备下清茶淡香。愿屈尊移步,共赴雅室,细述此事,意下如何?”

伊籍颔首而许,尾随刘琛步入府闾,及至清雅之室,与刘琛、法正共坐案前。侍婢环列,清茶盈盏,茶香袅袅,弥满室宇,一路鞍马劳顿,尽随茶香而消。

留宛城累日,其间,伊籍屡促刘琛速赴襄阳。及至五日限满,刘琛方毕琐事,以宛城委之法正,虑及己身安危,遂携孟达单骑,从伊籍同乘马车,而赴襄阳。

一路南下,循淯水而抵新野,刘琛复携魏延同行,越樊城而直指襄阳。历旬有半,始达襄阳城域,莅荆州牧刘表之的强盛地界。

襄阳之城,果不愧为重镇之名,累世经营,城防日固,壁垒高耸,森严可畏。刘琛视之,觉非众兵所能骤破,固若金城汤池,实令人叹服。

刘琛瞩目襄阳城,思及刘表旧事。其年少时,单骑入荆,取以为基,殚精而治,于乱世创太平,诚为奇迹。然后期为政过慎,鲜出兵攻伐,常守势中立。军事不善,缺进取战略,且宠蔡夫人,偏袒幼子,误信蔡瑁,致蔡氏专权。

曹操有言“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荆州要地,处四战之要冲,后辈庸碌,无守成之能,遂失基业。时也,命也,虽荆州终易主,然刘表确为治世能臣,能保民安乐。今襄阳较成都愈盛,此亦时运,然刘表之功不可否。

及暮,刘琛、伊籍诸人始至襄阳城门,即见军师蔡瑁、主簿蒯越奉刘表命令,于城下恭迎良久。刘琛心中遽生暖意,此来造访,刘表诚挚相待,颇觉欣然。

“刘太守,远道而来,辛劳甚矣。”蔡瑁率先启口,语调温婉,顷刻间使彼此益亲。

刘琛颜容悦豫,仪态端凝,莞尔应言:“蔡军师、蒯主簿,襄阳城名不虚传,我等此来,请多关照。”

蒯越微微颔首,以示敬意,未曾言语,默默跟随蔡瑁身后,甘愿居于辅佐陪衬。

随众徐入城中,襄阳盛景,渐次展于目前。市井之间,街衢阡陌纵横,百业昌隆,肆廛栉比,人语喧阗,且闻丝竹之声,窈然自高楼幽巷出,清婉而有欢愉之态。道侧酒楼茶舍,青旆高张,酒香与茶香相糅,醺人欲醉。行者或衣锦绣,或披葛麻,皆面带笑容,步趋轻盈,尽呈太平之象。

城中乔木参霄,绿阴若盖,径达州牧府前,愈显其庄严。府门洞开,门楣之上,金匾高悬,“荆州牧府”四字,笔势龙蛇飞动,气象雄豪。院宇连属,栏楯雕饰嵯峨,益增其势。

既入府内,见庭院幽幽,碧水萦回,假山奇石错杂其间,池内有假山流水,时有水鸟翩跹,涟漪圈圈泛起。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砖一瓦尽显岁月底蕴与不凡品味。

刘琛与伊籍之属,承蔡瑁、蒯越引之,徐步而入正厅,沿途所遇者,皆为精心陈设的梅桩与书画,墨香与梅香交织,使人心旷神怡。

方于正厅坐定须臾,有一文弱儒士前来,乃荆州牧长子刘琦,此来相邀刘琛诸人赴宴。

刘琛应刘琦之邀,步入宴堂,厅内烛光烨烨,光影交错,映照满室辉耀。主案刘表端坐,年高而神旺,须发斑白,英风犹存。目若朗星,深邃睿智,望而生畏。身着织金锦袍,绣云龙图案,光彩夺目,诸侯威严尽显。

刘表手持玉箸,轻啜而辄止,见刘琛已至,乃启唇而言:“贤侄跋涉远来,吾心甚慰。君郎公真乃后继有人,贤侄年少,既为一郡太守,真令人可羡可贺。”言罢,遂作势邀刘琛共坐于侧案。

“拜见刘荆州,琛此番遵家祖之命而来,真乃大开眼界。观荆州麾下,才俊云集,猛将辈出,百姓安居乐业,富饶一方。而这襄阳城,更是冠绝天下,亦令晚辈钦慕。”刘琛谦恭而语,俯身下拜,略施一礼,遂就侧席而坐,魏延、孟达分侍左右。

“贤侄谬赞,四海未靖,吾辈皆已老矣,日后复兴汉室者,实赖诸君年少者。贤侄既对襄阳有兴味,此数日可令犬子相伴,遍览城中胜景。”刘表欣然而言,闻刘琛称美己功,心喜难禁,遂麾手使刘琦坐于刘琛侧畔,共酌以敦情谊,冀其相知相熟。

刘表微举玉箸,丝竹之音随起,袅袅然悠扬婉转,增雅趣而添欢情。宴酣之乐,笑语盈堂,觥筹往来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适刘琛方入厅堂,便瞥见张允身影,见其旧恨怀心,顾念刘表颜面,隐忍未发,面露愠色,目光阴鸷,紧锁自己,暗含深意。然刘琛不以为然,遂行礼如仪,安然就座,举止间不失风范,但与刘琦对饮论道,谈笑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