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弃向县,张勋率五千精兵,兼程疾进,直指淮陵。沿途未敢稍息,及至暮霭沉沉,四野暝暝,大军已抵淮水,渐近下邳国。回望关羽大军,未蹑其后,遂传令三军,暂作休整。
时淮水北岸,天色晦暝,彤云叆叇,若将倾压。江风呼啸,残枝枯草,凌乱旋舞,仿若厉鬼啼泣,哀号彻响,不绝于耳。沙砾纷扬,纵横交加,蔽目障视,惹人烦闷,殊觉难耐。淮水浩渺,洪涛澎湃,訇然撞岸,恰似霹雳惊落,嘈切盈溢。致本已疲敝的大军,愈添躁烦,意乱神迷,扰攘难宁。
张勋方解甲释鞍,思稍憩息,忽闻伏兵骤起,呼声动地,若雷霆震响,回荡不绝。张勋闻讯,大惊失色,亟忙传令,整肃军阵,五千甲士,皆披坚执锐,严阵以御,防患未然。
淮水之北,魏延单骑先驰,手执朴刀,率两千精兵,浩然而进,径突敌阵。须臾之间,杀伐骤起,血雾蔽空,风云为之色变,战况惨烈至极。
魏延所部,预有筹谋,锋芒所至,无坚不摧。张勋大军,远道而来,虽众犹疲,未及整备,遽逢战事,遂被魏延所乘,狼狈不堪。
战端乍启,沙飞尘扬,黄埃蔽空,人影幢幢,刀光剑影于昏暝中闪烁隐现,宛如幽夜鬼火,明灭无常。喊杀之声,惊天动地,震撼四野,令山川震颤,飞鸟惊飞,走兽深藏。
魏延骁勇绝伦,奋勇突阵,所向披靡,刀锋所向,敌众纷纷退避。主将张勋恐士气颓堕,挺长矛与魏延交搏,两军金鼓齐鸣,杀伐之声响彻云霄。魏延麾下将士,俱若猛虎出山,与张勋军短兵相接。或以刀剑斫击,或以盾牌撞冲,每一招式皆蕴决绝之意。
张勋大军,虽遭突袭,然犹有骁勇之士,挺刃奋起,力战不屈。霎时间,黄沙尽染赤血,残肢断臂,交相横飞。有士卒为利刃洞穿,惨号而仆倒,亦有勇士抱敌同殒,志决而意坚。
夜色如墨,幽邃叵测,淮水之滨,北岸之上,戈戟交击,訇然若轰雷乍作,震骇心魄。将士悲号哀吟,此伏彼起,袅袅不绝。
俄闻此惊天动地的喧阗,须臾之顷,关羽率精兵五千,飙风般骤临,其军威赫赫,若山岳崩塌,令敌胆寒。望其军阵,张勋大军,顿显惶遽无措,阵脚大乱,如秋风扫落叶,纷纷退缩,相拥求存。
关羽目光炯炯,灼灼视张勋,如狮搏兔,策骑骤驰,势不可挡。其马嘶鸣,蹄下尘扬蔽空,转瞬间已冲至阵前。挥刀刹那,寒芒乍现,若秋水出匣,刃无匹敌,径取张勋身畔亲卫。但见那青龙偃月刀起处,若蛟龙破浪,亲卫甲胄难御,血溅当场,惨呼声不绝。
与此同时,魏延亦持朴刀,运力后掣,与张勋相搏,竭力拦阻,务使不得脱逃。其身姿矫健,进退有据,朴刀舞若疾风,每动皆带风声,若虎狼咆哮。刀光霍霍,与张勋兵器相交,火星四溅,铿锵之声响彻战场。
关羽大军既临战阵,形势遂呈一边倒,张勋大军尽难招架。关羽所率精兵如汹涌浪潮,呐喊震天,向前席卷。霎时间,箭矢如雨,纷纭扬扬而袭敌军,中者哀号倒地,长枪似林,寒光凛冽,径刺敌卒胸腹,大刀挥舞,血肉四溅,断臂残肢四处散落。
张勋大军虽处困厄,犹作困兽之斗。其后阵已见残卒奔逃溃散,唯余前部先锋亲兵随张勋深陷重围。关羽镇定自若,挥军围拢而进逼,不顾残兵逃窜,志在剿灭余党。且渐次趋近魏延,擒贼擒王,欲与魏延并力共击张勋,期速决此役,凭张勋首级以胁敌军降附。
张勋本独对魏延,已觉支绌,幸赖亲卫辅佐,方得与魏延僵持不下。及关羽来援,顿觉穷途末路,遥见青龙偃月刀迅疾逼至,寒意骤生,急令亲卫前御,思觅隙遁走,然魏延紧蹑其后,毫不松懈,刀法益发凌厉,驱张勋连连后退,窘迫之态尽显。
当此混战之中,张勋大军已呈弃甲曳兵之象,奔逃者接踵不绝。张勋为魏延所缠缚,脱身乏术,败势昭然。俄顷,张勋因心神分散,右臂竟遭魏延斫断,剧痛锥心,自马背上颠坠而下。魏延岂容其缓息,刀光乍闪,张勋遂横尸就地,一命呜呼。
是役既毕,主将张勋殒命,其军五千,千余遁走,三千余死伤,余者千人弃戈而降,实乃大捷之盛。袁术遣犯沛国的这支军旅,为关羽、魏延协力荡平,廓清无遗。
沛国之危既解,孙乾留戍沛国相县,刘琛与关羽等遂整军缮甲,顺流而东下,趋赴徐州下邳,以援刘备军伍,期解其困蹙之境。
时维六月初,徐县刘备军与眙盱袁术军,累经数番鏖斗,彼此俱损甚重。刘备军坚守城邑,缮修城防,颇为坚固。虽兵势逊于袁术军,然凭恃城池坚牢,及刘备的仁德,城中百姓自发为其后援,致使此区区徐县,竟能阻延袁术月余之久,终不得攻克。
刘琛与关羽等挥师东进下邳,顺势攻夺淮陵,与刘备所在的徐县,成掎角相援之形,两地遥相呼应,攻守兼备。而袁术麾下,沛国张勋所率五千军既已覆亡,下邳万余大军亦缘此,攻势渐趋衰颓,迫于无奈,唯得分兵拒御刘备、关羽两路大军。
袁术大军屯驻眙盱,营寨罗布,旌旄蔽空,森然成阵,然勒兵按甲,寂然弗动,与徐县刘备、淮陵关羽,两路大军遥遥相持。双方皆亟于缮修防御之务,休兵秣马,养精蓄锐,训练卒伍,朝夕不懈,且殚精竭虑,筹谋克敌之略。
其间,双方营内鼙鼓之声,时或骤起,其韵雄浑沉郁,锵锵然类洪钟之鸣,若于冥冥之中,预为将临的鏖战告警。一时之间,氛氲凝结,肃穆冷峻,宛然劲弩盈弦,利刃出鞘,战氛盈溢,一触即燃,其势岌岌,如弦上之箭,待发而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