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兀立原处,缄默不语,见魏延眷恋不舍之态,遂知其马非凡品。武者爱马,乃天性使然,逢此良驹,令其神往心驰。然无功不受赐,虽受刘琛眷顾,亦不忍夺人所爱,是以一时颇显惶然无措。
“仲康,此马诚为良驹,然随我难展其能,若得伴你驰骋沙场,我深信你们日后,必能名震四方。”刘琛含笑而言,见许褚犹豫未决,遂爽然以缰绳相付。
“谢刘太守厚意,日后有缘,定当再会。”许褚沉声言罢,闻同伴相催,乃深吸一口气,向刘琛躬身长揖而别,遂转身翩然而去。
刘琛伫立良久,遥望许褚等人背影渐逝,直至不见,乃怅然兴叹:“唉,如此猛将,竟不为我南阳所用,惜哉!痛哉!”
“主公待人以诚,豪爽大度,而许褚竟不领此恩,岂非明珠暗投,良驹伏枥耶?”魏延喟然叹言,心中所盼成空,不禁惘然若失。
“千里良驹难寻,无双猛将尤为罕有,许褚此人,足堪配的卢良驹!”刘琛慨然言毕,遂不再迁延,转身步入村落。
复至老槐树下,李洪众人皆已整束停当,妇孺老者俱露欢颜,背负行囊,手挽箱箧,满载家资,欲启新途,皆怀迁居平舆,乐享太平之愿。
“明公,王村男女老幼,总计一千七百八十三人,皆愿随明公而赴平舆。此乃我村数载的积蓄,愿献于明公,以表我等拳拳感恩之意。”李洪言辞恭顺,与青年壮士合力抬一木箱至前,缓缓开启,则财帛珠玉,盈满箱中。
“嗯,自兹日起,尔等脱离贼籍,望日后安居乐业,莫生恶念。此箱钱财,尔等比我更为需用,暂充尔等安身立命之本,望善自珍重。李洪,汝南东境,归属吕布,村民欲往平舆,亦求安稳度日。你当率先护送村民前往,携我书函,至郡守府交予邓芝,于你的部众,或可得其重用。”
刘琛语重心长,目瞩村中众人,盼其珍视此机缘。亦实欲借黄巾余众,为影卫备选,或收奇效。
“明公,此乃我弟李向,可遣其护村众,安然前往平舆,我愿随明公左右,于战场建功,以报明公再造之恩。”李洪言辞恳切,引青年壮士,同拜于刘琛前,情意真挚。
“拜见明公。”青年壮士李向轻声而言,神色庄重,向刘琛一礼,毕恭毕敬。
“嗯,好,我等先赴父城,与大军会合。”刘琛沉声而应,目视身后熙攘的村众,心中思绪万千,唯任其如是,乃莞尔一笑,继而转身,昂首前行,率众人进发。
刘琛以的卢赠于许褚,李洪乃慷慨献己坐骑,众人遂浩浩荡荡,径趋父城,与简雍及其麾下将士会合。
李向率村众,西向进发,于平舆落居。而刘琛等人,则于城父休憩半日,待翌日晨曦微露,即东赴沛国相县。大军复经两日艰难跋涉,至暮色四合,终抵沛国郡治相县。
由简雍引领,顷刻而至国府,然未见关羽形迹,询于府中属吏,乃知关羽已率精兵三千,数日前自相县疾赴沛国谷阳,与袁术麾下骁将张勋所领五千精兵,激战于向县之地。
简雍鉴于前方战事紧迫,亟请刘琛速发援兵,以助关羽。刘琛亦明战事之急,未敢稍有迟延,遂即刻携魏延,率精兵五千,星夜兼程奔赴谷阳。又经两日奔波,终得与关羽合势,欲共拒张勋。
谷阳城内,关羽与张勋两军对垒,鏖战连日,烽火蔽空。虽张勋兵力颇盛,然关羽与张辽二人,勇猛无双,善战无前,以寡击众,竟未露败象,致使张勋大军寸步难行,无法北进一步。
及至关羽闻得刘琛亲自领兵来援,心中感念万分,遂与孙乾二人,出城恭迎刘琛大军。
“张太守亲临,羽不胜感激,请入城歇憩。”关羽欣然致辞,亲率众迎迓刘琛一行。
“云长,久违了,别来安好?请。”刘琛朗笑而言,遂随关羽步入城中。
及至城内县府,关羽诚邀刘琛共赴书房,以商军事大计。
刘琛至此方悉,关羽与张辽二人,已连胜小捷,而今攻守易势,张勋大军屯驻向县,屡攻不克。据向县暗探密报,张勋大军已显颓势,欲撤离沛国,赴下邳与袁术合兵,拟先攻打下邳刘备。
“关将军,张勋既欲撤离,必取道虹县。此地沱河、浍河等交汇,而我军驰援,张勋尚未知悉。我意可命魏延领精兵三千设伏,我等则全力攻城,迫张勋东遁下邳,两军前后夹击,灭此袁术此支兵马,为玄德公纾困,继而三军并进,合攻袁术大军,逐其出徐州,你意下如何?”
刘琛侃侃而谈,言辞恳切,意欲速结徐州战事,助刘备能奠定根基,壮大盟友实力。
“此计甚好,刘太守可居谷阳,以督大军,由关将军领盟军,正面迎击张勋大军,魏将军则领兵伏于虹县,伺机而动。若两军协作无隙,或可殄灭张勋大军,大挫袁术的骄气。如此,则主公不复孤立,袁术恃众相逼,我等聚兵合力反击,则徐州之危可解。”孙乾酌思以言,深然刘琛之策,盼速兵进徐州。
“好,依刘太守此计,我等明早即发兵攻取向县,誓斩张勋于马下,先断袁术一臂,以泄我等心头之愤!”关羽愤然而言,辞气间豪情四溢,战志昂然。
翌旦,曙光乍现,云开天霁。关羽披甲执锐,所率精兵三千,整编刘琛余众二千,兼纳张辽援军五百,合兵五千余众,其势若虹,直指县城,誓师将战,意在摧枯拉朽,一举而驱张勋于沛国。
然城中张勋,见局势不利,遂生畏怯之心,不欲与关羽大军久缠,徒耗兵力。乃密加筹谋,巧布疑阵,唯留微兵守城,自率精锐五千,舍弃城邑,退避沛国,转战下邳,图与袁术合师,速谋徐州。
关羽统将士五千,兵临向县城下。城中守卒寡弱,皆为强弩之末,虚张声势而已,未几即溃,向县遂唾手可得,关羽由此轻易而据。
而张勋大军遁逃,恰中刘琛的谋算,关羽亦未躁急冒进,乃引兵东向,径趋虹县而去。